()“死太監,祝你斷子絕孫……唔……卡卡卡卡……臥槽,幸好是道具,不然你這一刀下去,我這腦袋還要不要了?”
飾演辛者庫老太監的中年男人坐在地上,捂著自己被花露砸傷的脖子,一陣哀嚎。
天老爺啊,真是沒命活了。
“導演,你哪裡找來的替身啊?一點規矩都不懂。”中年男人使勁嚎。
因為導演嫌棄女主角拿劍、揮劍的動作太軟,沒有一點力度,所以讓花露重新補幾個鏡頭。
哪裡想到這力度是有了,人卻差點沒了。
幸好劍是道具,中年大叔也就是磕了一下。
李大鵬穿著身上那件礙手礙腳的太監服,站在花露身邊,把中年男人拉起來。
“你一個大男人,怎麼還跟女孩子計較。”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女孩子”花露。
手持道具劍,身形纖細的站在那裡,眼神鋒芒淩厲,活脫脫就是劇本裡的那個女殺手。
中年男人想起剛才花露的眼神,身體一寒。
他猜測,如果那柄劍不是道具劍的話,他現在估計腦袋都沒了。
“你沒演過戲吧?”李大鵬的助理小哥跑過來,開始教導花露,“這個演戲啊。雖然要逼真,但是也要注意尺度的……”
助理小哥在跟花露說話。
花露卻是暗暗攥緊了手裡的劍。
她記得,那個時候,老太監死前,也說了這樣的話。
李萬裡臉上表情未變,隻是慢吞吞道:“我本來就是個太監,斷子絕孫又如何?”
那個時候,花露看著他的臉,忍不住想。
從那個傳說中鮮衣怒馬的少年郎變成如今這副模樣,他到底經曆了多少苦痛。
很快,花露看到了。
下一場戲拍的就是李萬裡少年時。
那個少年騎在馬上,揚鞭馳騁大周皇城。
臉上是飛揚跋扈的笑。
化妝師特地給李大鵬畫了一個顯出少年感的妝容。
花露站在旁邊,怔怔看著。
她想,上輩子的主人過的太苦,這輩子的主人若能一生順遂,便是她一生夙願,她願用命去換他的平安。
今天除了縱馬的戲,還有一場重頭戲,那就是李萬裡下獄後,被用了宮刑,徹底墮入深淵。
“這麼深沉的一場戲,李老師可以嗎?”
導演私下找助理小哥商量。
大家都看出來了,李大鵬的腦子好像不太好。
聽說小時候還去看過腦子。
從現在來看,應該是沒有看好。
“應該……可以吧……”
“不行的話咱們就用替身。我最近找到一個跟李老師側臉非常像的,隻要好好化個妝,保準看不出來。”
助理小哥卻搖頭,“我們李老師演戲,除了那些專業技能需要,實在應付不來的,都不會用替身。”
李大鵬雖然傻,但他傻的執著。
他稀裡糊塗的走上演戲這條路,背負著不好好演戲就要回家繼承書齋的使命,努力拚搏奮鬥。
昏暗的牢房裡。
李大鵬穿著襤褸囚服,躺在地上。
花露站在外麵,身邊都安靜了下來。
她的眼神中隻有那個男人。
李大鵬躺著,閉上眼。
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外麵的視線。
本來,作為一個演員,他已經習慣了。
可是這次,那眼神落在他身上,酥酥麻麻的,就像是能感覺到它蘊含著的熱淚。
李大鵬覺得非常不舒服。
他睜開眼,透過欄杆,看到了花露。
她穿著那身夜行衣,站在那裡,紅著眼睛看他。
有那麼一瞬間,李大鵬覺得她似乎是在透過他看某一個人。
初見花露時,李大鵬是懵逼的。
他深刻覺得這個女人是個變態。
但現在,他看到她這副模樣,不知道為什麼,心臟都被揪緊了。
仿佛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麵衝出來。
李大鵬擰眉,翻身。盯住牢房角落的那個人造蜘蛛網,上麵掛著一隻爬行的小蜘蛛。他身邊還有一隻真的老鼠。
在他身邊爬來爬去。
李大鵬的心緒一下子被拉回來。
他開始努力演戲。
這場戲演完,大家收工。
李大鵬還沒換戲服,他穿著身上的太監服,看到花露從地上撿起一把劍,然後找了一塊空地。
這是一場,真正的劍舞。
不是那種矯揉做作的表演,而是那種英姿颯爽的酣暢。
她的身體靈活如遊龍,在劍影層疊中露出那張白皙麵容。
繁華頻落,月色濃厚,李大鵬站在不遠處,怔怔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