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有點嘈雜,經常會有好幾個嫖|客和妓|女當著她的麵在露天做。他們有時候看見她,嘴裡發出意味不明的笑聲,然後看上去更興奮了。
陸零柒警覺地保持清醒。隨時準備召喚武器。
有時候會出現黑吃黑,嫖|客不給錢,搶了妓|女的首飾揚長而去。有時候,妓|女在做的時候,將身上的人後腦勺砸的粉碎,然後搜刮他身上的錢財。
他們竟然不對她動手。
有時候還會走過來,跟她說話。
陸零柒一臉迷茫。她比劃著,說著她會的語言,古怪的發音讓對麵的人爆發大笑,她旋即無奈地搖頭沉默。
如果妓|女心情好,比如一個喜歡穿著水紅裙子的女人,妝容豔麗,胸口吊帶,每次出現,她就會給陸零柒帶一個麵包。
陸零柒目光警惕,她像喂食動物一樣,當著陸零柒的麵嘗一口,再遞給她。
陸零柒乖乖吃了,她蹲在陸零柒麵前說話,說了半天的話,陸零柒聽不懂,但懶得動,仍舊坐在那裡,聽她說。
她摸摸陸零柒的腦袋,朝她笑。
陸零柒也朝她笑。
她再扭著腰回去了。
過幾天,她又來了,帶著一個鬆軟香甜的白麵包,小心翼翼掰成兩半,還有熱氣從中間冒出,她分給陸零柒。
陸零柒指著她青紫的眼睛,還有撕裂的嘴角,身上的傷口。她什麼也沒有說,坐在陸零柒身邊,安靜地吃完麵包。看著陸零柒小口小口吃完,突然抱住她哭起來。
她反複重複著一句話。
陸零柒想安慰她,但陸零柒根本聽不懂,她隻能任由這個妓|女抱著她哭。然後等她哭累了,再離開。
她其實很年輕,長得也不錯。
陸零柒想著。
再過兩天,她就看見她的屍體被拖出來,丟進了垃圾堆。
故事。她此時沒有力氣再去想故事,每個人的故事隻屬於每個人自己,熱愛風花雪月的閒人才會力氣探尋故事,然後將故事當做可以販賣紀念的東西。
但對她、對這裡的人來說,故事不值一錢。
暮色籠罩,一切染上了朦朧的色彩。
陸零柒睡得迷迷糊糊,揉著眼睛蘇醒過來,睡眼惺忪,渾身熱得能將人灼傷。
有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溫柔的女聲。
金色長發的年輕女性,似乎比她大不了多少,但個子高挑,手臂肌肉線條明顯,看上去遠比陸零柒本來的樣子成熟。
身邊穿著一個黑色罩袍的男人,配著一把單手劍,默默站在一邊。
年輕女人身上有一股陽光的氣味,乾淨乾燥,與雨後潮濕腐爛的垃圾堆是另一個極端,她眼中的關切哪怕陸零柒聽不懂她說什麼也能感受得到。
“我有點頭暈。”陸零柒下意識說道,她喉嚨宛若刀割,說完這句話,啞得隻能吐出嘶嘶的氣聲。
她這麼說,又恍恍惚惚意識到,自己的語言根本不會被這裡的人聽懂。
女人將自己的額頭貼在陸零柒的額頭。
她穿著漂亮的軟甲,甲胄是銀金色調的,上麵有精致的陽刻花紋,像是漂亮易碎的裝飾品。
碧綠色的眼睛,泛著旺盛的生命力,在觸碰陸零柒後,扭頭看向身邊的男人,她說了幾句話。
男人點頭,從罩袍的口袋裡取出一小管試劑,裡麵有綠色的液體流動,遞給女人。
女人將藥劑打開,灌到陸零柒口中。
冰冷清爽的液體,灌入喉中的瞬間,陸零柒身上的不適感頓時消去了大半。
她這才稍微清醒一點,明白自己是生病了。應該是發燒。
“謝謝。”陸零柒虛弱地說,沒管對方有沒有聽懂。呼吸間都是女人身上的氣味,爽朗、光明。
女人笑起來,眉眼舒展開,站起身,伸出一隻手,朝她眨眼,藍天碧海的眼睛,立體深邃的五官,帶著輕快的笑,她這樣飽滿又熱情的笑容,活力十足,讓陸零柒也受了影響,心生莫名的歡欣。
陸零柒猶豫著,握住了這隻手。
手上有繭子,摸起來不像是貴族家的小姐。
她又說了幾句話,見陸零柒聽不懂,朝她比劃,指了指遠處的兩匹馬。
白馬,漂亮華麗的馬鞍,上麵掛著墜飾。
沒來得及陸零柒回應。一陣天旋地轉,陸零柒就被她打橫抱起,輕輕巧巧的,以一種近乎是炫技的方式,翻身上了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