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回話,這些天的戰鬥中,已經沒幾個人再嘲諷先鋒軍的戰鬥力了,事實就在眼前,強如他們這樣的裝甲部隊竟然被壓製在小小的一塊地方,進退兩難。
“這兩天對麵的進攻也少了,好像就是要把我們困在這裡,聽說上邊在跟他們談判。”隻穿著一個白褲衩的馬丹也湊了過來,把自己在雨水中洗好的衣服掛在了旁邊一個樹杈上。
讓他滿意的是,這裡比他新兵服役的非洲雨水要多,尤其現在已經是雨季,至少不怕沒水洗澡。
“被困在這麼一個小地方,並不是好事啊!”佛朗索瓦不由感歎了一句,這個經曆過二戰的老兵可是清楚地記得德國人的密集火炮。
先鋒軍的炮火雖然沒那麼猛烈,難以覆蓋他們縮守的這片地方,但被人包圍總歸是一件糟糕的事。
他雖然不知道上層得到的那些情報消息,但在戰場中磨礪出來的直覺總告訴他,這樣有危險。
他不禁抬頭看了看天空。
雨後的天空依然堆積著一堆堆的雲,剛剛摩擦出了雷電的雲朵已經漸顯灰白,舒展得更加飄逸,就像家鄉山坡上悠閒飄過的雲朵。
“那是什麼?”見老兵望天發呆,年輕的阿貝爾也跟著抬頭看天,四處張望下卻看到了遠處地平線的天空上快速染紅了一大片雲霞。
“太陽出來了,現在好像還不到黃昏吧?”阿貝爾有些疑惑,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道。
從回憶中清醒過來的老兵卻臉色一變,立即從裝甲車旁邊逃離,大喊了一聲:“有炮擊!”,一下子滾入了旁邊挖出的戰壕中。
阿貝爾很信任老兵,這已經救過他一命,聞聽立即也滾入戰壕中。
雨天挖的戰壕並不深,卻積滿了泥漿,旁邊馬丹的白褲衩上濺了一身泥水,他不由埋怨道:“炮擊有什麼……”
他轉身望去的臉色突然一下子變得蒼白,空中一大片火燒雲已經在他眼簾中倒映。
“火箭彈!”遠處模糊聽到有人在喊,然後馬丹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阿貝爾也什麼都不知道了,埋在泥漿中的他隻覺得大地不斷在震顫,好像是要把岩漿也迸發出來。
“轟轟轟!”天地間隻剩下了猛烈的爆炸,他抱著腦袋唯一的一瞥,也隻看到了一團團的火焰。
當劇烈的爆炸停歇,阿貝爾在灼熱的泥漿中再也待不住,匆匆爬出來的時候,抬眼隻看到半截被燒灼熏黑的白褲衩。
周圍到處都在燃燒,他們躲藏的這處叢林已經變成了一個大火場,能看到的人影似乎隻剩下了地上正在燃燒的屍體和一塊塊人形的焦炭,剛才談話哄笑的人們似乎都消失在了末日一樣的地獄審判中。
一聲呻吟,讓阿貝爾急忙尋找,終於把滿臉血水的老兵從滿是滾燙血水的泥漿中攙扶了起來,這或許是他周圍唯一的同伴了。
遠處在那火焰和滾滾的濃煙中,陸續傳來一陣陣哭嚎聲,讓這片土地上終於有了些人氣。
但老兵卻像是被抽乾了靈魂一樣,眼神中隻剩下了呆滯,望著同樣在燃燒的裝甲車輛,一直在喃喃自語著:“一切都結束了!”
……
“一切都結束了。”勒克萊爾眼神也有些呆滯,也在喃喃自語著。
得益於河內那支裝甲部隊的通訊設備更加普及,那裡的通訊在停滯了一段時間後,沒多久又接通了。
他也終於確認了,河內附近那支裝甲部隊遭到了先鋒軍火箭炮的轟擊。
被圍困的密集陣地上,他也曾經察覺到了其中的一些問題。但先鋒軍的炮兵火力始終沒有讓法國人警覺,糟糕的雨季也讓法國人的防禦工事變得懶散,這一切都在一場炮火洗禮中嘗到了燒焦的苦果。
損失暫時沒法統計,但傷亡慘重,前線已經沒法支撐下去了。發電而來的軍官已經向他表示了,如果再遭到先鋒軍的攻擊,他們會直接豎起白旗。
確切的說,在他發呆的時候,河內戰場上已經好幾處飄起了白旗。
而當法國談判人員耷拉著腦袋開始祈求和談的時候,河內附近的法軍的殘存陣地上,白旗已經取代了槍炮的火焰,在微風中慢慢搖擺。,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