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2 / 2)

低沉嘶啞的一聲詢問,打斷了沈寄梅的思緒,他從怔愣中回過神來,容色間竟是泄了幾分倉惶:“啊,下官失態了!”

溫訣問道:“沈大人想什麼,想的這般入神?”

沈寄梅頓了下,道:“下官冒昧一問,之前為將軍配的七絕散,將軍可用了?”

“自

然。”溫訣知他是在轉移話題,卻也沒有揭破,沉吟半晌後,“配合”的回答了對方。

七絕散是沈寄梅為治療溫訣嗓子而精心調製的傷藥,不過溫訣的那傷早在許久之前就已經被係統治愈了,這東西他自然也就用不上了,言至於此,就不得不提他現在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簡直上升的不止一點兩點。

——這平靜中略帶著那麼點落寞的語氣,果然讓沈寄梅信了,對方眉宇漸漸沈皺起來,半晌,語氣有些沉凝的說:“下官醫術不精,實在慚愧之極,不過下官既然說過要替將軍治愈喉肺之傷,便定會竭儘全力的。”

溫訣見他麵色沉重裡帶著慚愧,慚愧後又重新變得堅定,心裡陡然有些過意不去,於是擺了擺手,用一種十足輕鬆的語氣說道:“不過是嗓子被灼了,於交流上又無什麼障礙,本將軍並不放在心上,沈大人亦不必費心了。”

沈寄梅聽他說的渾不在意,杵在那裡半晌,又說要檢查溫訣身上的燒傷。

溫訣坦然的摘下麵具給他看了,看的沈寄梅一個閱人無數的大太醫,情緒倒是愈發複雜起來。

——以前也不是沒接觸過經曆火災的患者,哪一個不是痛苦絕望,恍若地陷天塌的,那種痛,不僅是□□上,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折磨。

好端端一個人,突然身上就留下這樣猙獰而無法祛除的痕跡,沒有幾個人是可以坦然接受的,更何況,眼前這人意氣風發,正值年少……

從此卻隻能這樣遮遮掩掩的行走世間。

實在是,可惜了!

對於沈寄梅看自己的眼神,溫訣早見怪不怪了,他隨便扯了些無關緊要的話題,和沈寄梅閒聊幾句,草草結束後,借口累了要休息一下,然後眼睛一閉,就睡了過去。

沈寄梅從開始認字兒就開始學習醫理,人是醒著還是裝睡哪有瞧不出來的,溫訣那樣子的確是陷入了睡眠,想來是真累的狠,所以他也沒再打攪,輕手輕腳離開了。

翌日,溫訣便出發前往西北一帶調查賑災事宜,出行隊伍並不高調,一小隊侍衛,一輛樸實無華的馬車,直接從溫宅門口吧,往城門方向而去。

剛出去,後麵頓有幾人快馬追來,趕到了溫訣的馬車前方。

車夫麵色一變,飛快勒住韁繩才沒有撞上去,但也引得車身一陣震顫,駿馬仰天嘶鳴。

溫訣毫無防備,險些被甩下座椅,穩住了身子掀簾去看,但見一個少年坐在匹棗紅駿馬上,穿一身金底銀線勾牡丹紋的華貴錦衣,鳳眼朱唇,膚白若雪,漆黑的發絲在頭頂束成個略微有些鬆散的髻,慵懶不羈,卻又十足養眼,模樣不過十四五歲,但已能見出日後傾城之姿。

溫訣前世也見過不少長相出眾的男男女女,但當時第一次見這殷弘玉時,仍是被驚豔了一下,這位七皇子,比書中所描述的,還要好看數倍。

在隨行侍衛圍上來時,溫訣及時抬手製止了他們的動作,然後問向正一臉玩味看著自己的少年:“不知七殿下此來何意?”

侍衛們本還不解,聞言手中長劍一頓,立馬收了回去,然後朝著少年跪地行禮:“叩見七殿下。”

沒錯,這少年正是大商國七皇子,殷弘玉。

殷弘玉看都不看這些侍衛,也不叫人起來,隻是語氣輕蔑的朝溫訣道:“父王擔心你一個人辦不好事兒,故派本殿同往,協助你調查。”

換做原來的溫崇洲,聽見這話八成要覺得皇帝不信任自己,派了個人來監視,從而心生芥蒂了,可惜的是眼下這人不是原裝那個生性多疑的溫崇洲,而是性情淡泊,堪稱佛係,並且擁有上帝視角的溫訣。

——看過整本書的溫訣對於這位九皇子的性格和站位十分了解,又豈會被他這三言兩語影響了心緒。

“是嗎?為何下官竟未聽陛下提過。”溫訣平靜道。

“本殿不知道,什麼時候父王做決定,還需先問過你的意思了?”殷弘玉眯起了眼,眸中流露出危險與不屑。

這話不僅借題發揮,都有些誅心了,溫訣心知甩掉這人是難了,心念一轉,直接改了主意:“既是聖上的意思,那就有勞殿下隨末將奔波一遭了。”

他接受的這樣痛快,反倒讓殷弘玉有些猝不及防了,梗了一下,板著臉道:“那就出發吧!”

那仰著脖子,頤指氣使的模樣,簡直像隻高傲的金孔雀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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