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央忙給他拍背順氣。
南熙稍緩過來,又提起筆來繼續開始寫信,一個字沒寫完,小央直接將他筆搶過來了。
南熙抬起眼睛看他:“眼下我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若我不行了,那些計劃必然受到影響,我必須得告訴公子才行。”
“不就是個風寒而已嗎,指不定明天就好了。”
“是啊,指不定明天就好了,這信不過是以防萬一而已麼!”南熙突然笑了笑,“你不是總說公子他什麼時候回來嗎,也許他看見信,就能回來了呢。”
其實他說這話,自己都沒抱多大期待,畢竟這兩年間期待了太多次了,也失望了太多次,但這話說出口,小央卻信了,他將筆遞還回去:“寫吧寫吧,主子若真回來了,你也不用這麼辛苦。”
信寄出去後的當天夜裡,南熙發起了高燒,這次是燒的神誌都不清醒了,最後直接昏死了過去。
小央找了一群大夫過來,看過都直搖頭,氣的他拔劍大罵著庸醫要將那些大夫都砍了,好在被耿長青給攔了下來。
拉扯之間,屋門從外被人打開了。
小央下意識回頭看過去,手中長劍錚的一聲掉在地上:“主、主子!”
他揉了揉眼睛,那人已邁步走了進來。
小央回頭看向耿長青:“是我……是我眼花了嗎?”
耿長青周正憨實的一張臉上,此刻滿是激動,他點了點頭,又搖頭,半晌才憋出一句:“真的是主子,他回來了。”
溫訣走到床邊,看了看南熙的情況,麵色變得十分凝重起來。
“拿冷水和酒來。”
眾人麵麵相覷了一眼,都有些不解,飛弧率先反應過來,迅速跑了出去,不一會兒,領著水桶和酒進來。
溫訣拔了瓶塞將酒倒進冷水中,沾濕帕子一邊給南熙擦拭那滾燙的身子一邊向他們詢問南熙的情況。
這物理降溫的法子雖然笨,卻很有效,隻是這個社會的人並不會用罷了。
小央將他的病情細細說了,將大夫們的意思也傳達給了溫訣。
溫訣回頭掃了眼站在那看著自己瑟瑟發抖的一群大夫,道:“治不好人還留著做什麼?”
那些人聽見這一句話,頓時撲通全跪到了地上:“將軍饒命,將軍饒命啊!”
溫訣:“……”
看著小央唰的一下撿回掉在地上的劍,就要將自己的“命令”貫徹落實,溫訣簡直要滿臉黑線。
他都兩年沒現身了,這殘暴惡名還真是半分不減當年啊!
按了按隱隱發脹的太陽穴,溫訣道:“你們都回去吧。”
那些大夫還陷在要掉腦袋的驚恐中,壓根沒聽見溫訣說了什麼,還在一個勁兒的磕頭。
溫訣轉而讓飛弧帶他們離開,末了怕他會錯自己的意,真將這些人都砍了,又補充一句:“丟出府外就行。”
一句話說的冷冷淡淡、不近人情,既傳達到了意思,又立住了自己的人設。
溫訣給南熙將全身都擦了一遍,又將剛剛給他放額頭的濕布巾換了,然後道:“你們看好南熙,每隔一刻鐘給他換一次額上的布巾,若是溫度降下來些,便不用敷了,我去找沈太醫來。”
他口中的沈太醫指的是沈寄梅,在中沈寄梅是此世界中醫術最好的人,南熙如今病這麼重,溫訣隻有寄希望於他了。
小央道:“可是沈大人如今在外地,我們也聯係不上他!”古代不比現在,也沒個電話QQ的,消息延時性很大,而且沈寄梅是暫時出門,在外沒有固定地址,就更難聯係上。
他更怕就算人找著了,南熙這情況卻挨不住人回來。
“我自有辦法。”
溫決用積分向係統換得了沈寄梅的所在地,在離帝京五十裡路的營城外麵的一座山村裡尋到了他。
那會兒沈寄梅正在睡覺,被溫訣從睡夢中弄醒的時候,幾乎以為撞了鬼。
他已許久沒有見過溫訣了,反應過來後,驚訝道:“溫將軍,您怎在此?”他不是生病了嗎,怎麼在這,而且自己在此山上尋藥,並沒有什麼人知道,他到底如何尋來的?
這人如今的勢力,已經發展到如此龐大的地步了嗎?
溫訣大概也能猜到他心中所想,但很顯然現在不是談論這些的時候:“我府中有人重病,還勞煩沈大人幫忙看看。”
沈寄梅麵露為難之色:“下官這邊還有些事情需辦,恐怕抽不開身。”
溫決道:“救人要緊,你的事情我讓人替你處理。”
沈寄梅沒見過溫決這麼著急的樣子,不由開口問道:“不知病的是誰?”
溫訣道:“我的貼身侍從。”
沈寄梅本還平淡,聞言麵色卻忽然一變:“是……南熙?”
溫訣點了點頭。
“他怎麼了?”沈寄梅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問出這一句。
溫決道:“他染了風寒,數日不退,如今情況十分糟糕。”
這回沒要溫訣催,沈寄梅自己反而不淡定了,當即就開始收拾起自己的藥箱來。
溫訣早知道沈寄梅與南熙之間有些情分,但卻沒想到他這麼關心對方,他如今輕功已恢複了十之八.九,運功之下可日行千裡,比起快馬加鞭還快的多,對沈寄梅道一聲得罪之後,抓著人腰帶就給拎走了。
溫訣速度快的沒影兒,大冬天的,沈寄梅隻覺冷風嗖嗖的往臉上刮,和飛刀子似的,他不得已隻得用衣袖擋了臉,但還是覺得冷的刺骨。
就在他幾乎要扛不住時,四麵八方襲來的風忽然停了,沈寄梅緩緩睜開眼睛,發現他們停在了營城中的一條街上,沒記錯的話,這地方距他先前住的茅廬有近十裡路,他來的時候上山行了近兩個時辰,這人竟然轉眼就飛了回來,且還是……帶著自己飛的。
不是說病的厲害,連床都下不來嗎,這樣子哪裡像是久病不起的樣子?
怔愣間,懷中被人塞了一件狐裘。
“將此物裹上,我們繼續趕路。”溫決道。
沈寄梅看了眼,發現這是溫訣先前披的那件,顧慮道:“那您……”
溫訣道:“我無礙。”
沈寄梅猶豫了下,將那狐裘裹在了身上。
溫決見狀,簡短打了聲招呼,拎起他繼續趕路了。
將軍府中,南熙睡的迷迷糊糊的一直做著噩夢,口中時不時發出含混的囈語,然而無論小央等人如何呼喚,也叫不醒他,看著他那痛苦難當的模樣,小央急的簡直團團轉,“南熙南熙,你小子可要撐住啊,哎,也不知主子何時才能回來!”
耿長青道:“我聽說沈太醫往營城那邊去了,公子這一去,隻怕最快也得明日下午才回來了,而且能不能尋到沈太醫都未可知。”
小央本就擔心的很,聞言滿心鬱氣頓時全都撒到了他的身上:“你這家夥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主子神通廣大,定會及時趕回來的!”
耿長青雖然身量武功都勝過小央,但就是有些懼他,被他一凶,頓時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