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弘陵道:“那皇兄就在這裡陪你談心。”
殷弘玉:“……”他好不容易讓皇兄不再追著自己問了,再這麼談下去,他真怕自己說出什麼不該說的來,於是立馬改口答應了。
此時剛剛進入夏季,風和日暖,冷熱適宜,殷弘陵領著他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一邊逛一邊時不時的開導幾句,快到正午時,殷弘陵提出找個地方吃飯,殷弘玉心裡根本沒什麼想法,隨口答應了一句。
進了客棧,跟著店小二上樓,邁上最後一級台階時,殷弘玉忽然猛地頓住了腳步。
“怎麼了?”走在他身側的殷弘清問道。
“突然不想吃這家了,我們換一家吃吧。”
這注意改的還要無預兆,殷弘陵很容易便聯想到他是不是看見了什麼不想看見的人,於是下意識往二樓掃了一圈,然後,他便注意到了臨窗而坐的兩個男子。
其中一個,殷弘陵一眼便認出了是自己那個半路殺出來的九弟,另一個雖然麵生,但一看那張驚為天人的臉和出類拔萃的氣質,他也在第一時間猜到了他們的身份。
對於九弟的這個師父,雖未見過,但早有耳聞。
殷弘陵道:“你不想看見九弟?”
殷弘玉沒吭聲,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窗邊那個俊美絕塵的男子身上。
看著男人時不時的給對麵的少年夾菜,眼角眉梢儘是溫柔,殷弘玉眼中痛色幾乎要無所遁行。
殷弘陵察覺到了他情緒的變化,心中頓時生出了許多的疑惑來,於是便忍不住的想要探究一番,。
如是想著,他拉起殷弘玉走了過去,殷弘玉半道上掙紮了幾下沒掙開,反而成功引起了那邊二人的注意。
“三皇兄,七皇兄。”殷無咎看見他們不由有些意外,待人過來後,禮貌得體的打了招呼。
“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殷弘陵說著,看了眼與殷無咎相對而坐的溫訣,“這位先生,便是你的師父了吧?”
殷無咎肯定的應了一句,同時向溫訣介紹了殷弘陵與殷弘玉。
殷無咎如今暫代朝政,一天到晚忙的腳不沾地,溫訣好容易循著點空閒拉他出來約約會,是真不想應付這些人,可人都湊上來了,不想應付也得硬著頭皮的打招呼,並且暗暗下定決定,以後出來吃飯再也不坐大廳了,一定要開包廂。
每次都能碰上這些老熟人,也真是叫人頭大!
殷弘陵道:“不必多禮,先生好風姿,當真百聞不如一見。”
“王爺過獎了。”
“先生過謙才是,能將九弟培養的這般出色,先生必是不凡之人,小王對先生仰慕已久,今日有緣得見,不知可否共飲幾杯?”殷弘陵是打定了注意要挖出點什麼,主動提出了要與他們拚桌的要求,殷無咎雖然因為之前殷弘玉夜闖他們家的事情對他印象不太好,但他也不是愛記仇的人,沒多想便同意了。
溫訣見兩人一左一右在桌前落座,也不好趕人或者直接遁走,便隻得秉持著少說少錯的宗旨,能不開口決不多說一句,隻是偶爾習慣性的替殷無咎夾兩筷子菜,但就這不經意的小動作,莫名就刺激到了殷弘玉。
殷弘玉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口,然後砰的將杯子拍回了桌上,動靜引得其餘三人都朝他看了過去。
殷弘玉卻隻是看著溫訣,半晌,他牽起嘴角嘲諷的笑了笑:“溫先生寡言少語,倒是對我這九弟格外的溫柔體貼,本王瞧著你們不像師徒,倒像是……”
溫訣麵色一沉。
殷弘玉注意到他神情的變化,愈發覺得好笑。
——這樣的一個人,竟然也會有害怕的時候嗎?
他沒有就剛剛未完的話繼續說下去,轉而倒了杯酒,遞到溫訣麵前:“本王敬溫先生一杯。”
溫訣猶豫了下,正要伸手去接,殷無咎搶先一步道:“我師父甚少飲酒,七皇兄,我代他喝吧。”
殷弘玉道:“喝得少又不代表不會,九弟如此,是覺得本王,不配與你這師父喝上一杯?”
這借題發揮的,當真是叫人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殷無咎總覺得自己這個皇兄今日有些奇怪,可又說不上是怪在哪兒,默然片刻,他無傷大雅的接了句:“皇兄醉了,還是少喝些吧。”
“誰說本王醉了。”殷弘玉說著,忽然站了起來,然後慢悠悠地挪到溫訣身邊坐了下來,他將那杯酒湊溫訣唇邊,同時半邊身子也倚了上去:“溫先生不喝,想必是要本王喂你,既如此,本王便滿足了你這個願望吧。”
“皇兄!”殷無咎猛地站起來,想也不想繞過去將殷弘玉從溫訣身上拉開,展臂擋在了溫訣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