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輕鬆便尋摸到了那間審問殷無咎的刑房,怒氣衝衝地進去,等看清裡麵情形卻是傻了眼。
那渾身華服、尊貴無比的兩位王爺,一個殘肢斷臂地蜷在血泊裡,一個麵上血肉模糊的翻著白眼在地上挺屍,那場麵簡直觸目驚心,慘不忍睹。
當夜料理完宮中混亂之後,賀毅陽與江錦安提起這事兒,江錦安聽罷,默然半晌,道:“師父當真,是極在意他的。”
賀毅陽道:“那是自然,師父自小就疼無咎,說起來若非因他,你我也不能做師父的徒弟。”
“師父遠比你我想象的,還要在意他。”雖然不知道師父為何要費儘心思去做那樣的謀劃,但有一樣江錦安卻是確定的——師父他不論做什麼,都一定不會傷害無咎。
宮廷遭此變故,也沒有人去計較溫訣進宮劫獄的事情,所謂擒賊先擒王,四皇子八皇子倒台之後,那些追隨他們的人瞬間沒了依仗,還不是想怎麼查怎麼查。
殷無咎很快挖出了他們密謀毒害商文帝的事情,與此同時,趙延盛將一封早就寫好的立儲詔書了出來:“先皇其實一早便想立王爺為太子的,隻是擔心給王爺招來禍患才一直未將這詔書公諸於眾,不想如今先皇乍去,這詔書倒成了堵人口舌的憑證。”
看著殷無咎將詔書接過,趙延盛麵上露出了欣慰與釋然的表情,強忍半晌,卻又忍不住地背過身去抹起了眼淚。
先帝駕崩不過幾日,他竟是瘦了一大圈,就連頭發都斑駁了大半。
欽天監測算了良辰吉日,登基大典定在十三天後。
溫訣細細算了算,發現這時間竟然又與書中男主登基的時間吻合在了一起。
而這也說明著,距離那一天的到來,越來越近了。
到時候,可千萬不要有什麼意外才好!
“師父?”殷無咎見溫訣捏著藥膏一直沒動,不由出聲喚了句。
溫訣回過神來,打算繼續給殷無咎上藥,卻在這時,屋門被人砰的一聲推開了。
二人下意識看過去,但見門口站著一白一紫兩個容貌輕盈的青年。
“舅舅,你怎麼來了?”
“怎麼單問你舅舅好,我這麼一個大活人你小子沒瞧見啊?”沒等沂微瀲說話,毒無倦搶先一步道。
殷無咎也不接他的話,繼續道:“舅舅廳裡坐吧,等我上了藥就出去。”
沂微瀲視線掃了眼他胸前縱橫交錯的鞭痕,道:“怎麼傷的這麼重?”
“也不是很重,過些天就好了。”
“這都幾日了,還是這個樣子,我看是難得好了。”毒無倦見他不理自己也不介意,又繼續說道。
殷無咎一向對他態度不怎麼好,不過這能怪誰呢,誰叫他第一次見麵,就險些“上”了對方啊!
他大步地走過去,一把將溫訣手裡的傷藥奪過來,嗅了下,而後一臉嫌棄地丟到了地上:“什麼破藥,就是麵前治好了也得留疤。”
“你這人怎麼回事,誰允你進來的?”殷無咎一瞬黑了臉,簡直都想起來揍人了。
溫訣按住他的肩,輕輕拍了拍,道:“彆亂動,仔細傷口崩開了,不知毒皇可有什麼好藥,能叫我徒這傷好的快一些?”
“還是你這師父會說話。”毒無倦說著,從懷中摸出一個白玉小罐,“此乃我精研的冰芙焰蓮膏,早晚各一次,三個時辰傷口便能結痂,其實便可痊愈了。”
“有勞毒皇費心了。”溫訣朝他伸出手。
毒無倦卻在他指尖快要碰到時,動作一轉,避開了他的手。
“先生這是何意?”
毒無倦眼珠一轉,道:“上此藥需要配合我獨門的手法,便讓我來替王爺上藥吧。”
溫訣早便覺得他麵對殷無咎時候的態度有些不對,此時見他這眼神,瞬間反應了過來。
一想到那種可能,他不由得皺了皺眉,正要拒絕,殷無咎卻搶在他之前道:“誰要用你的東西了,趕緊拿著你的破藥走遠些。”
“無咎。”
“師父,這人煩得很,你理他作甚”殷無咎起身,將那被毒無倦丟的滾出老遠的傷藥撿了回來,“師父拿來的藥,怎麼會不好,我隻用這個。”
毒無倦聞言頓時有些紮心,他捏著自己辛辛苦苦花了幾個日夜研製出來的藥站在那裡,一時之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與此同時,看著溫訣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惱恨。
忽然,手中的藥罐被人抽了出來。
“我知你不僅有一手無人能及的製毒用毒本領,醫術同樣精湛無比,毒皇費心製藥,我便替外甥謝過了。”沂微瀲說了番場麵話,然後將那藥交給了溫訣,“有勞溫先生替他上藥,我們便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