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薑和玉顏都明白,郡主已然將底牌都亮出,就差明明白白地說,她早與晉王割席。
可她們不能輕易放開懷抱,不敢真正將瑜初視為朋友,這是個為達目的能一把火燒了家宅的人,她若發狠,誰又知道底線何在。
“嚇著你了吧?”瑜初一手支著腦袋,玩笑似的問,“你信嗎?”
七薑並不怕,勉強做出些表情,點頭道:“妾身相信,害怕也是有的,但天子腳下,豈能容他亂殺。”
瑜初眼底露出幾分難過:“可晉王妃就這麼死了,除了嫁給晉王,她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然而皇權之下,尊貴的王妃也不過是一顆棋子,隨時可棄。”
七薑的手,偷偷在袖子裡握成了拳頭,她要冷靜,她明白那是展懷遷的罪過,她願意百年後去陰曹地府和丈夫一同分擔責罰,可現世裡,她不能將展懷遷視作罪人。
馬車就快回到太師府,瑜初挑著簾子看了眼,最後說道:“多多小心,接下來的京城,該是腥風血雨的,但願你我,都能全身而退。”
轉眼,一行人回到家中,在門前就遇見好些被派來問候郡主的各府下人,老嬤嬤疲於應付,連自家大管事都來幫忙了。
瑜初冷冷的誰也不見,徑直回她住的院子去,七薑和玉顏互相鬆了口氣,玉顏輕聲道:“薑兒,我好怕你開口就問,但你果然不會叫人失望,大伯父和二哥哥知道了,必定誇讚你。”
七薑不屑:“彆提你的大伯父了,我可不稀罕他的誇讚。”
話音才落,有下人匆匆找來,尷尬為難地說:“大小姐,您去秀景苑瞧瞧吧,四夫人哭天搶地地鬨呢,大熱的天,再這麼折騰下去,真怕把自己鬨出個好歹來。”
玉顏冷漠地說:“你們盯著便是了,除了上吊抹脖子不能夠外,她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她鬨不動了,自然就消停。”
“可是……”
“去吧,彆到處嚷嚷,彆讓人輕易出入秀景苑,你們明白軟禁是什麼意思吧。”
“是是是。”
看著下人離去,七薑好生道:“玉顏,你不必顧慮我們的,她畢竟是你娘。”
玉顏淒然一笑:“她可從沒把我當女兒,你放心,我有分寸。”
如此,姑嫂二人分開,各自回住處,七薑落單後,才有心思捋一捋方才發生的事,回憶郡主說的每句話,想到那句晉王要殺她,到底是有幾分心悸,豈能真的不在乎。
“少夫人,奴婢老遠就見您出神,真怕您走路絆著。”進了院門,張嬤嬤說道,“您沒事吧,中暑了嗎?”
七薑回過神來,應道:“不礙事,大熱天的,嬤嬤怎麼在這裡等我?”
張嬤嬤說:“您出門沒多久,司空府就來人,昨晚的事果然傳過去了,大夫人惦記您呢。隻因郡主在咱們府裡住著,她不便過來,不然興師動眾的,外人瞧著也不合適。”
七薑小聲念叨:“這裡可是娘的家呀,罷了罷了……”
張嬤嬤說:“少夫人,您就不擔心大夫人為了您和大老爺起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