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薑沒好氣地說:“那也是他活該,是我無理取鬨嗎,就該讓母親看清楚了,這樣的人值不值得原諒他,連親生兒子都不在乎。”
提起這茬,小娘子又生氣了,氣呼呼地進門去,將衣衫脫得隻剩下中衣才覺得涼快些。
倒是這一氣,將瑜初帶給她的恐慌衝散了不少,就盼著展懷遷早些回來,好和他商量之後的事。
且說今日,是陳茵試穿大婚禮服的日子,雖然距離太子生辰還有月餘之久,但一切事宜已準備了**成,接下來皆是錦上添花,靜待佳時。
層層疊疊的婚服,華麗而隆重,可時下酷暑,縱然殿內擺滿了冰缸,也抵不住十幾層衣衫在身的悶熱,且悶熱還是其次,幾十斤的禮服穿在身上,陳茵的肩膀和腰都快碎了。
如同人偶般被擺弄了一上午,這會兒渾身僵硬,陳茵直挺挺地站在殿內,等待貴妃的駕臨。
“好熱、熱……”尚未等來貴妃,陳茵已是越來越難受,感覺到漸漸喘不過氣,忽然眼前一黑,重重倒在了地上。
“小姐、小姐……”
“快來人!”
殿外,太子散了朝會,慣例會來向母親請安,到門前才知道,母親去見老太妃了。
正打算走,聽見裡頭一片慌亂,他進門來看,便見殿內一群人圍著,陳茵被人從堆起的厚重衣衫間攙扶起來,但雙目緊閉、不省人事。
他立時闖進來,宮女們下意識地讓開,項景淵一把摟過陳茵,見她臉色慘白、汗如雨下,頓時怒道:“你們瘋了嗎,三伏天給她穿這麼多?”
眾人還沒回過神,便見太子粗暴地扯開了那華貴的禮服,層層疊疊,陳茵仿佛柔弱的筍芯從厚重的筍殼裡被剝出來,但隨著身上的束縛卸去,她的呼吸終於順暢了。
項景淵抱起孱弱的人,徑直往母妃的寢殿來,命宮女將冰砸碎用棉布裹著,抵在陳茵的額頭。
他守在床邊,不斷地為她扇風散熱,直到太醫趕來施針送藥,陳茵才恢複了幾分血氣。
此時,貴妃從太妃殿中歸來,進門見兒子守在床邊,不禁露出了笑容,走近道:“你到底是在乎她的,這些年,為何要嚇唬她嫌棄她?”
項景淵反問母親:“此刻,您是不是應該更擔心她的安危,中暑可大可小,今日如此炎熱,試穿禮服就不能再等一等。”
貴妃淡漠地說:“男兒家豈能明白針黹女紅的費時費力,禮服若有瑕疵不足之處,剩下的日子還不夠她們趕工的。”
項景淵說:“那麼一堆衣裳,少說二三十斤,這是要上戰場的鎧甲嗎,母妃,能不能精簡些?”
貴妃搖著團扇坐下,含笑道:“皇兒,你先回答我的話,為何這些年如此針對她,明明你心裡在乎她。”
項景淵避開了母親的目光,說道:“竇氏更招人憐愛罷了,陳茵的脾氣您知道的,規規矩矩十分無趣。”
貴妃打量了一番兒子,頷首道:“那如今呢,看出她的有趣了嗎?”
項景淵說:“是皇命不可違,是您的命令,我們必須遵從。”,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