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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清螢選擇了一號《融情離幻秘法》。
“我選這個。”
她將功法推到謝卿辭麵前。
甄選出推薦給她的三部功法,謝卿辭都對其有著鞭辟入裡的理解,他隻瞥一眼結果,便開口道。
“此部秘法立意極正,且不似大多數合修功法那般偏激取巧,見效會慢些,但都是實打實的,自身轉化修為。”
清螢表情嚴肅地點頭,狀似認真聽講。
可隨著謝卿辭逐漸地長篇大論,少女還是忍不住漸漸神遊起來。
她一邊琢磨師兄的小課堂什麼時候能結束,一邊在心裡暗暗嘀咕,自己真正想問的問題其實就一個。
就是這個什麼什麼功法,它需不要那個來修煉。
這個問題對她真的很重要。
如果這功法非常正經,不需要那個的話,它和其他清螢修行的高深功法沒有任何區彆,反而消耗了她的期待。
可師兄表情那麼認真,她怎麼好開口講這麼不正經的事呢……
她心思滴溜溜打轉,謝卿辭忽然淡淡開口。
“若是困倦,便直言休息,不要強撐聽課,如此堅持,隻是無效罷了。”
完蛋,神遊被捉住了。
“我不是故意不聽課。”清螢陡然回神,誠懇道,“師兄你繼續講,接下來我一定認真聽。”
她的語氣是認真時的語氣,但凡她以這樣的口吻保證,都會全力完成。
但謝卿辭合上書籍,沒有繼續勉強。
他神色柔和而寧靜:“無妨,休憩吧,後續明日再做修行。”
謝卿辭有著世間難尋的風姿,尤其是其溫柔神色,無論什麼時候看到,都令人目眩神迷。
好美。
清螢看他看得有些怔怔。
……呸!
回神後,她不禁在心裡唾棄自己。
怎麼回事,自從圓咳房之後,她就覺得自己像是色咳胚,天天想占師兄便宜。不過見師兄對這方麵興致淡淡,她也不好意思主動索求。
問題是,現在師兄明明給她講課,偏偏她沒認真聽就算了,還滿腦子澀澀,這正常麼?!
……好像不太正常?
反正師姐說,她對這方麵沒什麼熱衷的。
她認識的修士,似乎大抵如此,能有摯愛之人都算少見。比起男女情思,修真者更關心大道。
清螢悶悶地想,自己真的好庸俗。
……
雲隱月明,聚散間,月光照亮了床前的地麵。
她側身背對謝卿辭,目光清明,毫無困意。
清螢覺得今晚自己大概率要失眠了,索性輕輕起身,翻看桌麵上擱置的功法。
晚上謝卿辭講的簡略,等選定後為她講緒論時,也沒有說到這功法的具體修行方式,讓她抓心撓肺地好奇。
無論結果是什麼,她都得知道答案,要不然今晚彆想睡了。
清螢快速翻閱功法,目標十分明確。
【修功法者,需有一真情共通道侶,與之歡咳好,有神交經曆者更佳。在融情期,其事兩日一次,分情期,其事四日一次,離情期,半旬一次。】
後麵還講了一堆詳細說明,但清螢注意力都放在前麵兩句話。
她終於得到了答案。
身後響起一聲輕歎。
謝卿辭不知何時已經坐起,靜靜看她行動。
清螢動作不由一僵,垂著腦袋轉過身:“師兄……”
謝卿辭望著麵前耷拉腦袋的少女,一時不知如何言語。
他罕少有如此狀態。畢竟他曆經七世,歲月近萬年,看儘人世悲歡,滄海桑田,豐富的閱曆讓他淡漠從容。
可近來麵對妻子時,他總有如此啞然之時。
謝卿辭有些……不太能理解清螢的小腦瓜在想什麼。
莫非這便是老夫少妻的窘迫處。
但他七千餘歲,也不能算老吧……?
“師兄,我這就睡覺。”少女垂頭喪氣道。
謝卿辭明白她想要什麼,但始終不太理解。
他溫和問道:“我有何處令你不滿麼?”
清螢道:“沒有,我真的隻是失眠睡不著,有點好奇。”
“但我觀你近日來,總是心神不定。”謝卿辭道,“連修行都不得專注,平白荒廢。”
清螢稍頓,終於忍不住小聲道:“有沒有可能,我不是很適合修行呢。”
“師兄,我已經是化神了,能活千餘歲。”她說道,“對我來說,這就已經足夠。”
所謂修真長生,追逐大道……
“我是俗人。”
謝卿辭微微擰眉,顯得很不讚同。
但他最終還是溫和而委婉地結束這場談話:“先睡吧,若有疑問,白日再說。”
“好。”
清螢悶悶點頭,這次上咳床後她沒再折騰,而是安靜躺著,默默醞釀睡意。
可越是醞釀睡意,身旁謝卿辭的存在感便越是強烈。
儘管師兄睡姿很安靜,從不會發出嘈雜聲,但或許是心情鬱鬱的緣故,她始終覺得哪裡很突兀。
她以前都是自己一個人睡的。
但她不想翻身打擾師兄,便始終側身睡覺。長久地清醒保持這個姿勢,漸漸讓她心情煩躁起來。
“如何你才能入睡?”
身旁想起清冽的聲音。
清螢轉過身,發現謝卿辭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眼眸如同月色般柔和澄澈。
她說道:“我醞釀一會兒就能睡著了。”
“你已經醞釀許久了。”說完,謝卿辭溫聲道,“不必擔心,我沒有與你置氣,隻是真心疑問。”
“為什麼問這個?”
謝卿辭道:“你每晚都是微笑入眠,心緒平和愉快,我在你身旁,縱使沒有入睡,亦能感到心情愉悅。”
今晚是他們同咳房後第一次如此尷尬沉默,兩人都心有千言萬語,卻難以表達。
清螢問:“你生氣了麼?”
謝卿辭:“沒有。”
清螢輕聲道:“我也沒有。”
她將自己的心事細細說給謝卿辭聽:“隻是我忽然有些窘迫,感覺有些……玷汙你?高攀你?或者,單純就是尷尬。”
或許是夜色安謐朦朧,才給了她直言的膽量。
“算了,我直說吧,就是我很想要你——至少這段時間很想和你親近,可我感覺師兄你更專注於修道,平常事務也繁忙。”
越發襯出她滿腦子黃色廢料,十分低級趣味。
“但我看到師兄你的時候,就是很情難自禁嘛。”
說著說著,清螢終於忍不住轉過身,把臉埋進枕頭裡,隻讓聲音悶悶傳來。
原來如此。
謝卿辭恍然,隨後也有些無奈:“抱歉,是我的疏忽。我對你的想法有所猜測,但沒想到當著如此……直白。”
清螢在枕頭裡發出低低哀鳴,覺得自己毫無顏麵可言。
“我隻是希望你更多些自保能力。”謝卿辭溫和道,“魔尊勢必會針對你下手,而我希望你我能歲歲年年,彼此相伴。”
“我知道嘛,會努力。”
“明日我會草擬同咳房章程。”謝卿辭溫和道,“你我共同協商。”
清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