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算了。
她搖了搖頭,道:“我隻是討厭孟家人,想要讓他們為他們的行為付出代價,也為了可以下狠手懲治他們卻又不損壞自己的名聲,這樣回京城之後也不會有什麼後患。你說我是為了我阿娘和哥哥們?也算是吧,因為我想要他們跟著我去京城,說來說去還是為了我自己。”
反正我不是什麼好人。
趙景烜抬頭,目光從自己手上匕首的匕鞘上移到了她的臉上,定定看了她一眼,隨即一哂,對她的話不予置評,伸手卻是把手中的匕首扔給了她,道:“拿著吧,你不是說英國公府會有很多人對你不利嗎?這東西留著防身吧。”
匕首直直地扔了過來,明舒幾乎是本能地伸手一把就接了過來。
她做出這個動作之後心裡就是一緊,隨即把匕首往身前一扣,就按在了自己的膝上。
她定了定神,再抬頭掃了他一眼,忍不住心裡就低咒了聲。
這個人,真的跟七年後差彆好大。
看第一眼時還不覺得,最開始相處時也不覺得,但現在的感覺卻太明顯了。
她想起來當年在京中時聽人說,他以前在京城之時,是個脾氣反複無常,行為乖張,但偏偏又俊美異常,讓人欲罷不能之人,引得京中不少閨秀對他癡心錯付。
當時她對這些傳言還嗤之以鼻,她認識的他心機深沉,除了在床上的時候行為比較異常,平時都冰冷強硬得像雪山底的岩石,狠起來卻跟他手中的劍沒兩樣。
她認為那些世家貴女一門心思想要嫁他不過是因為他的權勢而已。
現在看來,她還是一葉障目了。
他應該也不是天生就是快心機深沉的岩石。
誰還沒個年輕的時候呢?
她一邊定著神,一邊就慢慢地摸了摸手下的匕首。
這東西,前世他也送給了她,後來可算是她的心愛之物。
倒不是因為這是他送的,也不是因為這東西貴重好看。
而是因為這匕首十分好用,不僅削鐵如泥,另外還有幾處機關,可放暗針,可藏迷香毒藥,是非常好用的防身利器。
沒想到,這東西還能回到自己身邊,還早了這麼些年。
她等著他跟她說這匕首的機關。
可是她等了許久,也沒等到他的聲音。
她有些不明所以地抬頭,就對上了他看著自己若有所思的眼神。
明舒一怔。
然後她就看到他突然笑了出來。
趙景烜其實長得十分俊美,隻不過他平時表情太過冰冷淩厲,便讓人不敢直視。
而此時他這一笑那麵上那如刀刻般的線條便頓時軟化下來,就好像風雪淩厲的冰山上突然開出了多雪蓮花般,看得明舒都一下子閃花了眼睛。
前世她是他的枕邊人,都好像沒怎麼見過他這樣的笑容。
她突然生出一種,“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可惜我沒在你最美好的年華遇見你”的錯覺來......
她忙搖了搖頭,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前世她遇見他的時候,他雖然也還未到而立之年,但那心思沉得可比老頭子還厲害。
趙景烜看她呆呆的樣子,笑容收了回去,但嘴角卻是勾了勾,眼睛裡麵的光芒更是未減。
他道:“你想說什麼嗎?還是在等著我說什麼?”
明舒抿了抿唇,道:“這個匕首,可有什麼特彆之處嗎?”
趙景烜的眼睛眯了眯。
剛才他一直都在看著她,從她下意識接過匕首,再到反扣匕首至膝上這一係列的動作,都絕不像是第一次見到,第一次使用這把匕首。
還有,這匕首要除匕鞘,並非是普通一拔即可,而是要按一個暗摯才能打開,他看到她握住匕首時幾乎是本能地伸長手指按在了那個暗摯之上,熟練得像是已經握過千百次。
而且她才八歲,手太小,她是伸長了食指特意搭在那暗摯之上的。
那是握這匕首的標準動作。
她的神情,動作幾乎都跟他夢裡夢到的她的神情,動作一模一樣。
隻不過......夢裡的她已經長大,雖然五官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但到底還是不一樣。
現在哪怕她再故作老成,也還是軟軟嫩嫩,滿臉稚氣。
而長大的她卻美得勾-人心魂。
他夢到他走過去時,她抬頭側首對自己淺淺笑了一下,那一笑,哪怕是醒過來的他,也還能感覺到自己心跳和血流速度的異常。
然後她就跟著她習了七年的舞。
隨夫人曾經說過,她願意出高價將她從“風月閣”買過去,並不隻是因為她們是舊識,而是因為她的根骨好,有習舞的天分。
之前大哥孟石桉被周氏叫去叫孟伯年,明舒便出去寫了一封信讓他送去了來州藝坊。
當然她在信中寫的可不是求她高價把自己從孟家人手中買走,而是七年前青州城破,青州主將夏成拓將軍戰死,其女失蹤一事。
前世她和隨夫人相交七年,熟知她的性格,知道她得了這封後對她被賣之事必定不會坐視不理的。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