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狐於聽比星豹占更難解決。
這也是摩將將第一次直麵原始世界的強者, 是的, 緋狐於聽的戰鬥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雖然總是低眉順眼的跟在星豹寒花身邊,此時絕望與憤怒交織之下卻爆發了驚人的戰鬥力。
赤紅的狐耳立起, 三條蓬鬆的尾巴從他的身後冒出,一縷縷火炎圍繞著他,隨著他的抓擊衝向了摩將將, 他的目標很明確, 從一開始便想放倒摩將將, 看能否爭取到一個機會。
星豹占想要上前幫忙, 卻被她攔下,她饒有興致的讓琵卜張開結界防止引起星豹部落族人的注意,麵上笑的斯斯文文:“如此, 我便陪你玩玩吧。”
她的態度堪稱倨傲, 這讓緋狐於聽憤怒的同時有了計劃,倘若她小心謹慎地對待他,恐怕他還得擔心, 但既然這神眷者如此目中無人, 便是他的機會。
緋狐於聽是緋狐族長最寵愛的小兒子, 也是內定的少族長,他天生便悟性極強, 雖說體質稍差一些,卻很擅長操縱焰火。
摩將將與他對戰的時候忍不住在心裡想,可惜柳顏顏這次不在, 否則倒是可以讓他們兩人較量一番,緋狐於聽的體質稍差那也是相對而言,麵對這些異界的神眷者,他的身子骨簡直不能再結實了。
所以他不需要武器,他的獠牙和利爪就是他最好的武器,而相比起其他家夥,他還有一顆足夠聰慧的大腦。
這一點摩將將也在與他的戰鬥期間發現了,所謂兵不厭詐,在這個心理年齡普遍低下的世界,緋狐於聽竟然無師自通許多戰術,不得不說是一個可造之材,抱著這樣的心思,她故意留了幾分手想要探探他的底。
畢竟若是要說戰術,那摩將將才算是祖師爺呢。
緋狐於聽很快就意識到了不對勁,明明看起來他應該占上風,但實際上這個看似倨傲的神眷者每一次露出的破綻都是虛晃一閃,引他上前追逐,最後卻造成不了什麼傷害。
他正被她囚禁於掌心,無法掙脫、無法逃離。
不知何時開始下起了雨,落在了地上泥濘一片,緋狐於聽肌肉酸痛,他咬牙榨取著體內所剩無幾的圖騰之力,原本鮮豔光滑的紅發已被打濕,貼在身上很不舒服,可現在他已經無暇去照顧這份不適了。
他們的習性大抵還是於幻化的獸族有所關聯的,往常在這樣的雨天他會臥在乾燥溫暖的毯子上,悠閒的聽著屋外的雨聲,倘若哪處皮毛被打濕了,便會細細擦乾梳理柔順。
然而……他現在已經不是緋狐的少族長,那些久遠的記憶自然也變的模糊不清。
興許哪一天,便會忘乾淨了吧。
“這個孩子很有資質,竟然把我弄成了這副模樣,好好培養的話倒也是個能做事的。”摩將將的聲音低沉溫和,在這樣的雨中她竟然還保持乾燥,這自然是因為無形墨息時時都繚繞在她的身邊,這原始之森生活不變,她可不想弄的一身濕。
不過和她的聲線不同,她其實談不上毫發無損,不僅衣服破損了多處,身上也多了幾道傷口,就像她自己說的那樣,緋狐於聽是個聰明的孩子,他或許在戰鬥上的天分不算特彆高,但是對於人心的把控和形勢的度量卻是有幾分靈性,卻是她意外的收獲了。
這年頭打架厲害的小弟不好找,有腦子的小弟卻更難找,摩將將既然想要保持自己的大佬風範,就不能事事都自己想、都經過自己的手,會將所有大全都把控在自己手裡隻能說明她手底下都是一群繡花枕頭。
如今她身邊和手底下的那些人,荊陽陽倒是難得的領袖型人才,放在抽卡遊戲裡那可得是張全能金卡,能從新手期一直用到畢業。
無論是戰鬥還是處理公務又或是組團指揮都是極好的,特彆他心態還特彆好,不僅自己積極陽光還情商高超的處理好周圍人際關係,摩將將十分看重他,但是正因為這張卡太寶貴了,所以她不希望他浪費自己的戰鬥才能,天天就帶小弟刷經驗。
如今他自己領悟了去其他世界曆練,卻是讓她放鬆不少,但隨之而來卻有更多的壓力,她手底下其實一直都缺乏靠譜的智囊團。
摩將將的性格向來和賢明大度搭不上邊,而且她自己就不是一個蠢貨,並不需要一個其智近乎妖掌控一切的超級軍師,她討厭被彆人控製,哪怕那個人已經被她侵染,反噬的幾率也不低。
畢竟哪怕已經被她侵染,她的這些小弟偶爾起了些自己的小心思,做老大的卻是不好管,也沒有必要去較真。
所以摩將將真正需要的是一群“臭皮匠”,為她提供足夠多的靈感,也能夠從多種角度把控大局,這緋狐於聽卻是個好苗子,所以她不惜親力親為來給他上第一節課。
雨勢磅礴,緋狐於聽終於力竭跪了下去,他捂著血流不止的小腹,那裡方才被她的影觸穿透,接著他被她狠狠砸進泥水裡。
摩將將其實也不剩多少力氣了,但是她始終能夠維持著自己的體麵,神色淡定衣著整潔――好吧,整潔是談不上了,但她可不會狼狽的讓自己在雨中被淋濕。
當她站在赤發少年麵前時,她看見了他眼中的絕望和悲哀,她忍不住笑了:“你現在的這副模樣,好像我要吃了你似的,不過這麼看著――確實有幾分秀色可餐。”
這是很容易讓人亢奮的姿態,他沉重的喘息、不住流出的血液、發白的麵頰……以及那黯淡無神的雙目,都讓她在心底不可避免地滋生出惡意,但隨即她卻憐愛的看著他,像是母親注視自己的孩子,又像幾歲大的小女孩看著自己的洋娃娃。
在這讓人窒息的惡意麵前,緋狐於聽不可避免的感受到了幾分畏懼,他顫抖著,接著被她再一次刺穿――他瞳孔放大,嘴角溢出了和他發色一樣的血絲。
“記住這份疼痛,這是我對你恩賜,也是你的新生。”她抬手摸了摸他低垂的狐耳,下一秒濃黑的墨息吞噬了他。
旁邊的琵卜放回了結界,他拉低自己的兜帽,像是什麼都沒有看見,而路非倒是蹲在一旁看的興致勃勃:“果然不管看幾次,老大的這能力都好邪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