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晨的早讀課是語文，早讀課的前半截，語文老師沒出現，學生們就一個個跟脫了韁的野馬天南海北地聊天。葉晚吟眼睜睜看著教室裡一個前門的男生和一個後門的男生坐在桌子上粗著嗓子對吼著聊天。
方疏沒參與他們，方疏在低頭擺弄自己的手機，葉晚吟這邊隻能看到她手指時而飛快地在屏幕上點著時而又慢吞吞地敲著字。
看著像一邊玩遊戲一邊跟誰聊天。
葉晚吟已經將筆記本上各科的基礎題目都整理好了，就差讓方疏做做看了。
她剛把筆記本往方疏那邊推了一點，手背上就被拍了一下，方疏給她連胳膊帶本推了回去，眼神還在兩人之間的桌子上劃了一道，隻差不明著說這是一道三八線，學習與題禁止過線。
葉晚吟：“……”
“聲音可真夠大的啊！隔壁幾個班加起來早讀的聲音都沒你們這麼大！你們一會背書的聲音要敢比這小彆怪我挨個甩巴掌！”教室後門，一個穿著T恤長褲的年輕女老師突然走進來。
教室裡跟按了暫停鍵一樣突然一個個變成鵪鶉，下桌子的趕緊從桌子上跳下來了，聊天的趕緊抓起桌麵上的書跟賞風景似的一眼不錯地望著，隻有少數幾個桀驁不馴的跟老師對視。
老師手裡抓著本書給他們挨個拍了腦袋，本就不小的聲音從麥克風裡傳出來，震耳欲聾，“還看呢！這次月考考多少分自己心裡能有點數嗎？！”
“有啊，我知道自己考三十三分。”
“你還知道啊？人家滿分的試卷最多扣這麼多分，你還敢隻考這麼點分？！”
要不是擔心多拍幾下可能讓本就傻的學生更傻了，老師真想讓他見識一下什麼叫打地鼠。
老師走上講台，拿起講台上的黑板擦在桌麵上重重拍了一下，示意他們安靜，“你們語文老師今天生病了，早讀讓你們複習阿房宮賦，到時候她抽人背。”
葉晚吟反應過來，哦，原來這是班主任。
安靜的教室裡緩慢地響起幾道背書的聲音，班主任眉毛一豎，“你們早上聊天聲音就這麼點大？！”
背書的聲音驟然大了起來，班主任用勉強尚可的目光在教室裡挑剔地巡視著，走到某一排，忽然站住，“方疏，你要不晚上跟著蚊子一起去吸血吧，我看你們一定很聊得來。”
方疏：“……”
方疏默默將聲音提高了些，班主任在她旁邊聽了一會，總算帶著勉強合格的目光去折騰彆人去了。
葉晚吟坐在旁邊沒忍住勾起唇角，身體往旁邊靠了靠，而後借著周圍熱熱鬨鬨的背書聲對方疏問道：“能背下來嗎？”
方疏不太想鳥她，“能讀下來。”
葉晚吟深深懷疑這係統可能就是個二手係統，這捏的閨蜜關係就跟紙糊的一樣。
哦，不，可能紙糊的都比這個黏性強。
不過這才剛開始，葉晚吟還沒放棄的念頭，“你先把文的生詞含義弄懂，大致清楚每句話的意思，背起來會方便一些。”
方疏餘光盯著班主任的方向，口中念念有詞，“不用，我不背。”
“語文老師到時候抽到你怎麼辦？”
“我可以站著上課。”
“……”
早讀過後，沒吃飯的都去吃飯了，等教室裡人回來得差不多了，最吵的和最鬨的又開始隔著一群人對吼著聊天，頓時整個教室又恢複成大清早那種亂哄哄的景象，上課鈴聲響了一分鐘都沒安靜下來。
“都上課了還在吵！我一路走過來，彆人班同學都聽不見老師講話的聲音，隻能聽你們聊天去了！”
隨著高跟鞋的踩踏聲，班主任胳膊裡夾著備課資料手裡拿著一塊三角板從門外走進來，目光震懾了一圈後，從講台的抽屜裡摸出一隻鋼筆，“葉晚吟呢？今天也沒來？”
沐浴著班級所有人的注目禮，葉晚吟訕訕舉起手。
數學老師有些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推了推眼鏡，“你是葉晚吟？”
葉晚吟尷尬道：“對。”
好在班主任多打量她幾眼之後似乎相信了她的身份，然後就提醒了她幾句以後不要隨便翹課，不要學班裡某些學生雲雲。
說到某些學生的時候，葉晚吟清楚地看到他們班主任的視線落在了葉晚吟的身邊，以及靠窗的某位學生身上。
葉晚吟倒是坦然，那邊的一個男生卻不知為何鬨了個大紅臉，本來老師的視線瞥向那邊的時候也沒具體的落定點，結果他這一紅臉倒是把自己給暴露了。
一支粉筆咻地飛過去，準確地砸在那名男生的腦袋上，班主任沒好氣道：“你還知道不好意思啊？”
葉晚吟正襟危坐，沒想到方疏喜歡的竟然是這樣的款。
上課前的一波小打小鬨過去後，班主任便開始了正式的講課。大概是知道自己麵對的是一群什麼樣的學生，數學老師講課的知識點很細，恨不得把1+1都掰碎了拆開講的那種細。
方疏在走神。
葉晚吟在桌子底下戳了她幾下，方疏眼珠子轉過來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講台上認真講課的班主任，以及麵前橫的一排豎著能藏個人的課本，突然伸出了兩根手指。
葉晚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