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對澗君的情感,移到了他的身上?
是這樣嗎?
是這樣嗎??!
“……”
紅發紅眸的女子向前一步,兩步,三步,走到男人身前,近到呼吸可聞,試探著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像是怕麵前的人跑了。
“澗君……”
她喊一聲,話語中的情感複雜至極,辨不清,解不清。
一隻手伸出,握住了男人的小臂。
“尾崎小……”
“不,妾身、我……”尾崎紅葉食指抵上他的唇,眼瞼半垂,“不要這樣叫我,太生疏了,叫我阿葉,好麼……1先生?”
男人一動不動,連氣息也沒有變化一下:“可是尾崎小姐,你知道的,我不是你知道的那位澗君,不用我猜,我也一定和你所愛的那位澗君,有著很大的不同。”
“你既然分得清我和澗君的區彆,卻還因為這張臉,把感情移接到我身上……尾崎小姐,你是得不到回應的呀。”
他話中的憐惜這樣真切,真切得像一把冰冷的榔頭,錘在女人心頭。
尾崎紅葉瞬間臉色蒼白。
“可是、可是……”她不可抑製地顫抖,“我控製不住、我控製不住啊,1先生。”
她眼圈泛紅,紅色的眼眸迅速泛起水光:“你和澗君長得這樣像,我一看看到你,我就想到澗君,我就忍不住想對你好,想對這張臉的主人好……”
“對不起,1先生,我知道這樣不對……我知道擁有這張臉也不是你想要的,我也知道你不願意因為這張臉得到我這樣的對待……可是、可是我、我控製不住啊……”
她終於墜下淚來。
她流淚的時候並不抽噎,隻有淚無聲地淌下,紅眸仍直直看著男人,看著男人清亮的黑眸:“對不起、我控製不住啊,1先生,我一看到你,我就想起我和澗君的當年。我和澗君相識、相知、相愛,他最後卻死在……”
紅葉頓一下。
“而多年後,我再看到當年澗君的臉……斯人已逝,這張曾經會對我溫柔微笑、叫我‘阿葉’的臉,如今卻……與我素不相識,隻會冷冰冰地、疏離地叫我‘尾崎小姐’,和我沒有半點瓜葛呀……”
男人說不出話,隻覺胸中洶湧得厲害。
“我、對不起、1先生,可是我、我真的控製不住自己,我隻是控製不住地想對你好,想看你高興,想看你幸福,就像看到澗君他、還活著一樣……”
這幾句話抽乾了紅葉的力氣,原本就搖搖欲墜的蒲柳失去筋骨,麵條一樣就要往地上滑去。
“尾崎小姐!”男人手臂一伸,環住尾崎紅葉的腰身,避免她倒在地上。
兩人的距離本就進得不能再近,這一下,便靠得更近了。
尾崎紅葉放開男人的小臂,雙手環住他脖子以作支撐,柔軟的身軀自然而然向前一靠,緊貼上他。
“1先生……”
尾崎紅葉仰著頭看他,麵上是比她身軀更柔軟的女人情態,她靠近一點,鼻尖正好抵上男人的鎖骨,依戀地笑了笑:“你身上好香。”
“好香”的鎖骨迅速泛紅。
“……是沐浴露。”
紅葉低笑。
“1先生,既然不能叫我阿葉,那叫我一聲紅葉,好麼?”
“……紅葉。”男人道。
紅葉靠著他的肩,輕輕地抿起嘴:“嗯,我在。”
如果男人再多了解一點,就會知道當年的紅葉與澗君屬於上下級關係,澗君對紅葉的稱呼,從來都是規規矩矩的“尾崎大人”,即使後來兩人成為私奔的情人,這稱呼也成了習慣,不再改變。
從來沒有什麼“阿葉”,有的隻是聰明的女人,從男人口中騙到手的,一聲“紅葉”。
時間可以撫平一切,澗君早已死去多年,在紅葉心底隻剩下當年一個美好的剪影,這麼多年來仍占據著她心中最重要的地位,隻是因為那個能取代澗君的人,還沒有出現而已。
不管是當年的少女還是如今的女人,紅葉都深知,活著的人遠比死去的人更重要,她總是要往前看的。
她真的是把對澗君的情感,移到了1先生身上?
或許是,但也隻有一小部分,人性本能無法抑製的那一小部分罷了。
生在黑暗中的花,終究要回歸到黑暗中去,但紮根再深的花,沒了陽光,也是活不下去的呀。
紅葉從未如此清楚眼前的1先生與當年澗君的不同:麵前這個男人,他是風雨不侵的山嶽,山腹中揣著顆太陽,他自己吃淨了太陽最鋒芒畢露的熱度,等到了山邊上,就是最溫和包容的暖意。
這樣的暖意,哪一株渴光渴熱的植株,能提起意誌力來拒絕?
那是連她這樣浸淫黑暗已久的血腥之人,都可以安心依賴的港灣啊。
“1先生,”紅葉仰著臉看他,雙手撫上他臉側,眼中儘是壓抑著的渴望,“我、我可以吻你嗎?就一下。”
男人眉目不動,乖順地像是默認,隻是問了句:“……你是想要吻澗君嗎?”
“……”
紅葉不答,踮起腳尖,從他唇際劃過,吻在他的下巴尖上。
“剛才那一下,是吻彆我的澗君,”紅葉道,“現在這一吻……”
男人忽然聽到紅葉劇烈的心跳,女人麵上卻還是一派生動的情味:“我想從此以後,都隻吻你,好麼?”
女子這樣告白。
男人:“?!!”
【……發生了什麼?】
【發生了什麼。】
【發生了什麼???????】
他在心底連發三問,麵上卻已怔住。
紅葉卻笑一下,趁著他還沒反應過來,溫存至極地,在他唇角印上一個吻。
——女人的勝利。
“……”
“你們在做什麼?!!”
太宰治來找男人吃飯,卻驟然目睹自己的織田作穿著他的衣服,和紅葉接吻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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