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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不能太難。我想生活在一個幸福美滿的大家庭。”
[嗯。]
“其次我不想打打殺殺,高強度武鬥也請禁止。”
[可以。]
“以及我暫時不想談戀愛了,大家可以都愛我,但一定不要是戀愛的愛!”
[不打斷你還沒完沒了了是吧?]
“嗚嗚我想要深度沉浸的遊戲體驗!楠雄A夢求求你,這是我一生的請求!如果十箱咖啡果凍不夠我可以再買十箱!求求你了楠雄A夢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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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雄我們還要走多久啊嗚嗚嗚……我好累,走不動了……”
齊木楠雄:[…………]
回憶被與回憶中相差無幾的哭聲所截斷,他低頭看了眼正揪著他袖角哭唧唧的小女孩,那種十分久違的心累頭疼一並湧向了他。
兩個月前PK學園結束了期末考試,學生們迎來了美好閒適悠然的暑假假期,自由時間的暴增讓一部分為了學業而克製的人得以打開閥門,即,通宵達旦日夜不分地打遊戲。
所以理所當然的,在這種高強度的關卡攻克之下,他那被薪王化身狂揍、被水之蓋儂摩擦、被靈魂暴君摔打、被大樹守衛打到哭的隻能放棄最喜歡的魂類遊戲,退而求其次跑去乙女遊戲之中備受寵愛發光發熱的表妹,在暑假第三天便打通了市麵上能夠買到的所有乙女遊戲。
當然,這並不是三天之內就能做到的事,同時也花掉了她不少的錢。
但對於愛麗絲來說除了學習,她能拿來填補自己的愛好隻剩下了這麼一個。
然而眾所周知,一款精良遊戲的製作周期是相當長的,於是為了快點玩到下一款,愛麗絲帶了一箱咖啡果凍登門造訪。
說好聽點,這叫有備而來。可要說難聽點,這就叫黃鼠狼給雞拜年,徹頭徹尾的沒安好心。縱使他本事再大也不能強迫遊戲製作公司的員工007。
可緊接著愛麗絲開出了十箱咖啡果凍的“天價”。他的表妹在這方麵向來出手大方,托了她那三百六十五天都在全世界旅遊的父母的福,愛麗絲每個月零花錢的數額之高大概是必須要齊木楠雄開透視連中十次刮刮樂才能企及的。
十一箱咖啡果凍對她的小金庫而言根本不算什麼。
麵對這樣優渥的條件,齊木楠雄可恥的心動了——不,麵對十一箱咖啡果凍,哪怕是聖人也絕對會心動,更何況他還不是聖人!他是忠實的咖啡果凍神丨教的狂丨信丨徒!
為了咖啡果凍,他把愛麗絲按照隨機到的年齡變小,並且把她送到了一個符合她提出的大部分條件的地方。
雖然在此過程中他的哥哥齊木空助非常蹊蹺地表現出了相當高漲的“助人情節”,幫忙增加了一點裝模作樣的係統版麵充樣子,但想到對方的人品大概還沒有無可救藥到會去謀害愛麗絲的地步,主動跑來幫忙倒也是他很樂見的……
回憶到這裡,齊木楠雄忽然歎了聲氣,他的腳步也跟著停了下來。
沒什麼特彆的原因,單純是一直在嚷嚷著自己走路走累了的愛麗絲連“蠕動”都不肯了。
她可憐兮兮地蹲在地上,又因為手不夠長抓不到他的袖角,轉而抓住了他的褲腳。剛被從柵欄之間弄出來,她腦袋兩側的頭發有點亂,他試著幫她理了理,但沒什麼效用。
齊木楠雄:[……]
他低頭看著那隻扯著自己褲子、還有點肉嘟嘟的小手,隻覺得自己的表妹玩了一趟“遊戲”回來,好像比她真正七歲的時候更會撒嬌了。
可當他的目光從那隻小肉手移到她的臉上、她發紅的唇角那裡,齊木楠雄最終還是彎下了腰,控製好力量,將愛麗絲抱了起來。
[你臉上的傷怎麼弄的?]
把愛麗絲送去另一個世界的難度對他而言就好比是把她送到鄰居家玩那樣簡單,稍微難一點的部分隻在於要提前與能夠影響另一個世界的“支柱”做好交涉。
而都將孩子送去鄰居家玩了,也沒哪個家長會時時刻刻地盯著。
因為想來那本書和那塊石板應該不至於讓她出什麼事——可事實顯然和他想象的還有不小差距……
愛麗絲先是愣了一下,像是經人提醒才想起了自己身上還有個有些作痛傷口之後,她捂住自己那張剛才還在嗚嗚嗚的嘴,然後趴在他的肩膀上展開了一輪新的嗚嗚嗚。
在連片的、小小的夾著哭聲的控訴中,齊木楠雄逐漸地腦補出了一個窮凶極惡的白發紅眼的惡丨黨形象。
“他還扯我的頭發……他好壞的!”愛麗絲趴在他肩膀上說,“我要讓尊打他!”
說完還委屈至極地吸溜了一下鼻子。
之後去跟石板交涉一下關於怎麼懲罰這個對小孩子都要動粗的王八蛋好了……
孩子在彆人家挨了打,要點補償和懲戒措施並不過分。
齊木楠雄想。
不過說起來,尊這個名字……
沒記錯的話,他是愛麗絲在那邊世界的養父?
看著愛麗絲揮舞著小拳頭忿忿不平的模樣,齊木楠雄擋在特製鏡片後的眼睛眨了眨,默不作聲地抱著她繼續往自己家的方向走。愛麗絲的父母常年都在國外,除了任○堂專賣店,她最常去的地方就是齊木楠雄家裡,不過也隻是相較而言,實際頻率其實並不高,至少沒高到單獨給她留個房間的程度。
和人在一起她會喜歡說話,但“言多必失”的道理在她身上體現得尤為突出。
所以愛麗絲更多時候會選擇自己呆著。
在另一個世界待的時間有些久,剛剛脫離的愛麗絲還沒徹底擺脫那個世界對她的影響。
這很正常,而這個時候最明智的做法是帶她多見見這邊從前認識的人,重新激活被雪藏的記憶,讓在那邊世界的經曆慢慢淡出。
老實說因為當初與石板和書的交涉太倉促,他們當時甚至沒有定下具體的“遊戲結束”時間。
生活不會有的終點故事卻一定會有。
所以最後齊木楠雄將“遊戲結束”時間點的定奪權交給了更為關心和熟悉自己世界人類的石板——包括收留愛麗絲的地方,也是由石板選擇的。
雖然已經見過無數人之間的連係如何產生,但這並不妨礙石板依舊對人與人之間感情的執著。
祂似乎很在意這些祂不可能擁有的羈絆。
以至於還在祂所在的世界選中了一個又一個的王權者,還以他們為中心凝聚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家族”,甚至是“家庭”。
對於這種做法齊木楠雄不敢苟同,但他也並未對此發表自己的意見。
這是一種禮貌,好比正常人通常也不會去對鄰居家的私事感興趣並且指手畫腳。
每個世界各有各的麻煩,在隔壁世界是要擔心王權者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掉下來會不會砸死人,而在這邊他還得擔心空助會不會有一天做出什麼統治或者消滅世界的武器出來。
有棲川家離齊木家不算遠,就隔了三條街,走路十五分鐘跑步七八分鐘就能到,然而就這麼點距離愛麗絲還是窩在他的肩窩裡睡著了。
是因為把她變成小孩子了嗎?
基於這個前提就好理解了,畢竟小孩子雖然看著精力無限好,卻也是最容易倒頭就睡的那個。
現在是下午四點,前不久才出發去超市買菜齊木久留美應該還沒回來,留給齊木楠雄思考該怎麼跟她解釋她的外甥女突然變成小孩子的時間還有但是已經不多了。
他把睡著的愛麗絲帶到自己的房間,本來想把她放在床上,然而考慮到愛麗絲之前還被關在有老鼠的漆黑房間裡,齊木楠雄最後決定把她放到空助的房間,在那裡等她睡醒。
然而等他剛沿著走廊來到空助的房間門前,門便從裡麵打開了。
哦,確切地說,是從裡麵被人打開了。
“呀~楠雄,最近過得怎麼樣?有沒有想念我啊?哥哥可是很想念你哦。”一個金發青年站在房間裡,笑著衝他打招呼。
齊木楠雄:[……]
完全沒有懷疑自己是否出現了幻覺,齊木楠雄乾脆利落地“砰”地一聲,把門關上,頭也不回地抱著愛麗絲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誒——你對自己風塵仆仆從英國趕回來的哥哥就這個態度嗎?是不是有點太不近人情了?比起你懷裡那個我和你才是血緣關係最近的兄弟哦?”
齊木空助嘰嘰喳喳地一路跟在他的身後,當齊木楠雄意識到他這樣會把愛麗絲吵醒時,本來就睡得不是很安穩的小不點已經醒了。
她像一隻茫然的狐獴那樣“唰——”地一下從他的肩膀上支棱起來,然後迷瞪瞪地左右搖晃著自己的腦袋,像個小不倒翁。
“……出雲?”
過了好一會,她從嗓子裡發出低聲的咕噥,在齊木楠雄聽來那根本不是“空助”的發音。
和愛麗絲熟識的金發男性在那邊的世界有三個。齊木楠雄嘗試仔細回憶。
三個人都很年輕,和空助最像的應該是總是笑眯眯的那位,但能讓剛醒來的愛麗絲叫出名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