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第 17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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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說我要帶她回去。

“你們打算怎麼辦?”

齊木楠雄:[……]

什麼怎麼辦?

周防尊一邊問著,一邊被嚷嚷著抱怨他身上煙味大的愛麗絲用小爪子企圖推開。

而眾所周知,赤之王向來喜歡跟他那一逗就哭的小女兒唱反調,愛麗絲越是嫌棄他靠近自己,他就越是要把自己湊過去,還用自己青灰的胡茬去剮蹭人類幼崽滑不溜秋的臉蛋。

這個唐突又冒犯的問題,以及當下正在發生的這幕“我偏不如你意”的鬨劇,都令少年波瀾不驚一萬年的臉上多出了兩道夾在眉毛之間的皺紋。

平心而論,齊木楠雄現在有點懷疑自己是否應該好好地重新審視麵前的這個紅發男人。

隻有二十出頭歲的人長了張快三十歲的臉,但從提問的方式來看又很像個剛剛畢業的高中生一樣幼稚……

這麼說起來,他之前是不是太放心把一切全權委托給石板了?

見他不作回應,心情不好的周防尊差點嗤笑出來——不過在他發出這種意味不明但無論如何聽起來都帶著點嘲諷的聲音之前,一記正義的手刀落在了他的頭上。

“嘶……”

騰出一隻抱著愛麗絲的手捂住被毆打的後腦勺,周防尊扭頭看向身後的人——十束多多良完全沒有要掩飾自己剛才大不敬之舉的意思,反倒氣勢洶洶地站在原地,在周防尊向他發火前先發製人。

“你在說什麼啊King。”十束一把將愛麗絲從周防尊懷裡給搶了回來,他那纖瘦的、平時總在用自己不夠強壯逃避體力勞動(比如說各種家務)的手臂,此時倒是有力了不少,“就算是King也不會放任你傷害麗茲哦?那可是麗茲的哥哥誒。小孩子看到家裡人吵架會很害怕的,自私的大人最討厭了。對吧?麗茲。”

他低頭看向懷裡的愛麗絲,平日裡總是笑嘻嘻的青年難得的一臉正色,這讓他那張看起來年輕甚至能用年少來形容的臉顯得沉穩許多。

被人訓了有點不服氣但又覺得對方說的有道理自己確實沒做對的周防尊:“……”

不過更多的還是因為感覺到丟臉了吧……

作為大家長的自己,在孩子麵前被平日裡總顯得最不靠譜的家夥給教育了的……丟臉。

可要承認自己覺得“丟臉”這件事,本身也很丟臉。

畢竟做錯事然後坦蕩承認自己錯誤並予以改進才是一個大器量的家長該做的,而“死不悔改”對於還處於有樣學樣年紀的愛麗絲來說完全不是個好榜樣。

周防尊瞪著十束多多良,欲言又止了好一會,最終才轉過頭去,一言不發地繼續與齊木楠雄對峙。

而目睹了這十秒內發生的一切的齊木楠雄:[……]

雖然聽不見這些人的心聲,但閱人無數的齊木楠雄依然能結合已知信息將他們的心理活動猜得七七八八。

得到的結論就是這個名叫周防尊的男人就隻是長得急。

作為一個家長,他在教育孩子這方麵屬實有點幼稚。

兩邊的世界裡也沒有哪條法律規定了當家長的人就必須行事成熟,而要說周防尊作為一個父親對愛麗絲怎麼樣……看在他能聽取建議的份上,齊木楠雄倒是還可以給他打個及格線以上的分數。

不過被人挑釁雖然不是什麼值得他生氣動怒的點,但硬要說的話果然還是有點不爽。

可如果真要計較,十束多多良的那番話就能同樣對他適用,齊木楠雄也會隨之變得跟周防尊一樣幼稚。

——雖然前提是聽到這句話的雙方都足夠在乎愛麗絲的感受,但隻要滿足了這個前提,那麼這段話將找不到任何突破點,是各種意義上超絕完美的立體防禦。

……這個名叫十束多多良的男人,或許比他的外表看上去更加可靠。

齊木楠雄麵無表情地在心中評判著這位愛麗絲的臨時監護人。

但周防尊那兩道不可忽視紮人的目光沒有容許他將思維發散到更遠的地方去。

重新回到與赤之王對峙的位置上,齊木楠雄仍舊保持著可貴的沉默。然而這種漠然的緘默,落在周防尊眼中更像一種身為“我才是她親哥哥,你算哪根蔥敢來跟我搶撫養權”的高傲。

假如想要形容他們之間凝重的氣氛,“山雨欲來”這個詞應該是合適的。

抱著愛麗絲的十束多多良感到為難——而與這般焦慮的十束表現相反的是一直像個沒事人一樣完全置身事外的齊木空助,以及從小就很會看人下菜的愛麗絲。

雖然不太清楚偉大的楠雄a夢和尊為什麼看起來隨時都有互相對對方臉上出拳的架勢,但愛麗絲倒是飄飄然了起來。

眾所周知,吠舞羅的構成成分相當複雜。上到超級納稅人的青年企業家下至初中都沒好好畢業的不良,這個包羅萬象的氏族所能帶給愛麗絲的東西自然也是包羅萬象的。

即使草薙出雲規定了哪些話是絕對不能在安娜和愛麗絲麵前說的,愛麗絲還是在學習之外學到了不少多餘而無用的東西。

比如說,有過許多任女朋友的千歲洋就曾經教過愛麗絲,當有兩個及以上的人以你為中心而發生爭執時,排除掉父母吵架的情形,這種情況可以被統稱為“修羅場”。

而如果有修羅場出現,這又意味著什麼呢?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修羅場的激烈程度完全可以從側麵反映出作為中心的人物受歡迎的程度。

“畢竟如果中心人物不被他人所在意,那也沒理由成為所謂的‘中心人物’了。”

彼時千歲給到愛麗絲的解釋彎彎繞繞,十個字裡她能聽懂三個就算不錯,留下的印象自然也就被誤解成了——要是有人為了我吵架(雖然吵架這件事本身並不好),就說明我很受歡迎,而且是越激烈越好——如此這般似是而非的錯誤印象。

但放在眼下,這個印象卻非常巧合地適用了。

“多多良,尊和楠雄會打起來嗎?”

當然不會了!

聽到愛麗絲發出的疑問,十束多多良的第一反應當然是安撫這個被夾在兄長與養父之間、大概心情比他還要複雜的小朋友。

可轉念他便反應過來——這孩子的語氣怎麼這麼不對???

不僅完全聽不出擔心的意味,反而透著股“要打了嗎要打了嗎真的要打起來了嗎”的期待與興奮。

原本還隱隱有點劍拔弩張的氣氛,被她這麼一鬨,不管想打起來的還是不想打起來的都沉默了。

齊木楠雄:[總有種如她願就輸了的感覺……]

周防尊雖然沒有說話,但他收回了一直凝視著齊木楠雄的視線,以此表示對該觀點的認同。

臭小孩。

他走到十束多多良身邊,向愛麗絲毛毛糙糙的腦袋伸出手準備發泄一下自己從她這裡收獲到的不爽。

作為一隻被家裡人挼到大的人類幼崽,愛麗絲自小在被人揉揉腦袋搓搓臉這方麵的適應便相當良好。說白了就是人人揉搓,隻要跟她夠熟,哪怕把她那頭軟塌塌的頭毛揉亂,愛麗絲也很少會為了這種事情而發脾氣(會不會收到來自草薙出雲的死亡凝視另當彆論),更不會躲開。

可今天當周防尊的手剛一碰到她的腦袋側麵,愛麗絲卻尖叫著、像是恐懼著什麼怪獸一樣地躲開了。

——七天不見感情已經生疏到這個地步了?!

被甩開手的那一刻,赤之王遭到的心理創傷不啻雷劈。

但很快他們就發現了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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