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謝容景還若無其事地注視著他,握著刀的手指修長,似在思量著下一刀往哪裡捅。
鬼使神差的,鐘傑讀懂了對方的唇語。
“既然管不住嘴。”
“那就一句話也不要說了。”
……
“夠了!”
紫陽派的長老站起身,厲聲道。
“李長老,怎麼火氣這麼大?”
溫嫻靜雙手抱胸,將他先前所說的話原樣返還:
“這不是你那弟子技不如人?”
她是最早察覺到謝容景用了禁言令的人,可她有著學府教習大多都有的毛病——護短。
拋去學生做得是否過火不談,難道台上的劍修就沒有問題嗎?
李長老無暇顧及溫嫻靜:“裁判呢?還不快中止比賽!”
門派交流大會主旨為弟子間的友好切磋,奉行點到為止,因此,有三條必須遵守的規矩。
1.不可傷人性命。
2.不可結怨。
3.如若對手認輸,一律停止。
這屆大會在天照門舉行,作為東道主,裁判自然也是由天照門的執事擔任。
不得不說,天照門的一眾炮灰縱然有一千一萬個不好,但有一個最大的優點:非常的會察言觀色見風使舵。
連掌門大人都還沒發話,裁判們也就閉著嘴巴裝死。
虞千秋此時心情複雜。
他一直暗地裡分了些心神,留意著那個令他火冒三丈的大女兒,自然也聽見了紫陽派劍修先前的那番話。
簡直是讓他的老臉都丟儘了!
好你個虞穗穗,一回來就給他這個爹找不自在。
不過,說話的那人又是什麼東西?虞千秋恨恨想,他自己的女兒自己會管教,還輪不到一個小輩來責罵她。
抱著這份複雜的情緒,他看著那魔族小子痛揍劍修,也權當沒看見。
既然他這個掌門都是這種態度,那裁判們自然也有樣學樣,集體裝瞎。
紫陽派長老出離憤怒了。
他亮出自己的拂塵,震聲喝道:“快住手,難道你想在門派交流會上殺人嗎?”
風聲從耳畔呼嘯而過,吹過樹葉,吹過萬重山。
烏雲愈來愈密,頗有幾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危機感。
謝容景這才慢條斯理地停了手。
他有很多比短刀更加高效的攻擊手段,比如陣法,比如樂律……可他什麼也沒有用。
隻是簡單的,一刀一刀的,將台上的人捅成了篩子。
鐘傑鬢角的頭發被冷汗打濕,黏膩的貼在臉上,臉色白的像滲人的水鬼。
經此一戰,他的心性與修為都將受到巨大的打擊,不知還能否重新踏上修行大道。
“好、好、好……”
鐘傑可是他的親傳弟子,李長老險些被氣瘋過去。
“狼狽為奸……你們天照門竟對如此惡行坐視不理,簡直是和這小畜生狼狽為奸!”
既已精準提到了天照門,虞千秋這個掌門也就沒法視若無睹。
他對外還是注意形象的,見紫陽派動了真氣,當即沉聲道:“何執事,你怎麼當得值?”
“掌門大人恕罪!”
當裁判的何執事很上道,將頭磕得咚咚響:
“屬下也是看鐘道友並無生命危險,且沒有開口認錯,才,才……”
他們二人一唱一和,三言兩語將自己的問題撇得乾乾淨淨。
紫陽派長老明顯不吃這套,目光如陰雲。
“台上之人,這是友好交流的舞台,不是你逞凶耍狠的地方!”
虞千秋隻得繼續威嚴地命令道。
“還不快去給鐘小友陪不是。”
謝容景好像聽到什麼有意思的話,似笑非笑地揚起唇角。
虞千秋想到這小魔族似乎聽虞穗穗的話,又對他那許久未見的女兒道:
“去和謝容景一起,好好給李長老他們道個歉。”
啊這……
穗穗不太想道歉。
就算是對方給她道歉,她還不一定會接受呢。
虞千秋恨鐵不成鋼地望著她。
這個女兒還是一如既往的講不通道理。
總歸打也打了,氣也出了,現在隻要她服個軟道個歉,再賠償些東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難道這都不懂?
他可是她親爹,還會害她不成?
虞千秋清了清嗓子,準備再說兩句場麵話時,忽覺天旋地轉,
猝然間,每個人的腦海中同時出現一道老者的聲音。
聲音的主人雖年邁,但精神頭十足,在腦內宛如一道驚雷炸響。
“豈有此理!”
“老夫隻不過是晚來了兩天,什麼阿貓阿狗都敢欺負我的徒弟?”:,,.,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