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魔界的生活平和而又有規律。
早上虞穗穗睡覺的時候,謝容景就會摟著她在床上辦公,此舉曾讓魔界的無數屬下們熱淚盈眶。
嗚嗚,之前那個死了夫人的魔主實在太凶,現在這個不知道要好到哪裡去。
隻要魔後在旁邊,魔主對任何人都是客客氣氣,而若是能讓魔後認識自己,簡直就相當於擁有了一塊免死金牌。
“怎麼沒看見那位大兄弟?”
有一天,穗穗和謝容景一起散步時隨口問道。
當時兩人正在參觀魔界的練兵場,一排排的魔將站在一起,出刀有力,吼聲洪亮響徹雲霄。
她指的“大兄弟”是她曾經的侍衛,被謝容景他弟捅過一劍的那隻。
後來穗穗才知道:大兄弟的心臟比彆的魔族往右偏了幾分,這才陰差陽錯撿了一條命。
在她剛回來的那幾天,還曾經在魔界裡見過對方。
謝容景從牽著她的手轉為摟著她的腰,慢吞吞地誇讚道:
“大小姐對屬下真是關懷備至。”
穗穗:“……”
又開始了!
她已經完完全全看透了謝容景的狗脾氣。他根本就不是什麼良善之人,好性子全靠裝出來,而到了連裝也裝不下去的時候,比如現在,他就會陰陽怪氣。
也不知道跟誰學的壞毛病。
一般他這麼講話,都代表著心情是真不太好。
隻不過他從來都不會歇斯底裡,像他喜歡微笑著殺人一樣,也喜歡平靜地發病。
最近半年他幾乎不會發病——除了大小姐和哪個魔將多說了幾句話。
對此,穗穗的評價是:沒事找事。
魔將們有要事時,都會來魔宮找謝容景協商。這些屬下對魔後向來是畢恭畢敬,態度極其的端正。
既然是魔界的自己人,穗穗自然也不可能對彆人太冷漠,多多少少會禮貌性地寒暄兩句。
“早上好。”
“辛苦你們了。”
“慢走啊。”
……就這也叫多說了幾句話?
“是這樣的,我覺得你應該更有信心一點。”
講道理未果,她破罐破摔:“他們都沒有你好看。”
這句話奇跡般地安撫了謝容景……連穗穗自己都覺得非常詭異。
這種戰鬥力頂端的大魔王,也會因為彆人誇他好看而高興嗎?
她從腦子裡扒拉出來一個原劇情的片段:
有人宴會上喝多了酒,大著舌頭誇了句魔主容色傾城絕代風華,下一秒就死的渣都沒了。
於是她就明白過來——大魔王不是不喜歡被拍馬屁,主要還得看拍馬屁的人是誰。
可惡,突然沒那麼覺得他煩人了是怎麼回事。
從那以後,謝容景大度地允許了虞穗穗和魔將們多說幾句話,
……同時她也發現,來魔宮的魔將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
魔將們大多長得五大三粗歪瓜裂棗,偶爾也有幾個標誌好看的,而現在,那批小鮮肉魔將再也沒有來過魔宮——就算是來,臉上也帶著厚厚的麵紗,一個個連抬頭看人都不敢。
至此,魔將問題才徹底告一段落。
沒想到現在又重新死灰複燃。
好在問題不大。
穗穗已經掌握了和謝容景交流的重要訣竅。
“隻是隨便問問而已呀。”
她解釋道:“你看,我至今還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謝容景拖腔拿調地嗯了一聲:“想知道?”
穗穗捏捏大魔王的手。
輕度發病是這樣的,留影石裡的那些男女主們看了都自愧不如。
“不是很想。”
她拿出殺手鐧:“…夫君。”
“……”
……大魔王一下子就乖了下來。
病也不犯了,事也不找了。
他眼睫虛掩著,溫聲回答了她最早的問題:
“卞猶上個月斷了一條腿,夫人擔心的話,我這就讓人把他送去小醫仙那裡接好。”
謝容景變臉變得又快又自然。
現在的狀態懂事又講道理,和剛剛的煩人精判若兩人。
穗穗:“……嗯嗯!”
這個秘訣是她偶然發現的,用了幾個月,屢試不爽。
謝容景更多的時候會親昵地叫她大小姐或者穗穗,但偶爾,他也會叫點彆的。
比如夫人。
有一次穗穗迷迷糊糊回了一句夫君。
然後。
她體會到了三天之內從三重後期到四重是什麼感受。
謝邀,真的像坐火箭一樣:)
不過,就算如此修煉真的很快,她的內心還是拒絕的。
這玩意兒不比單純的傳功……如果有一天她變得像大魔王一樣厚臉皮,可能才會同意吧,穗穗想。
既然現在還做不到對方那麼沒有下限,她也就每天雷打不動要在下午修行一兩個時辰。
穗穗的伴讀多半是謝容景,有時候師父和小李也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