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眼睫,狀若無意道:“可是它會吃花。”
“啊?”
這倒是真的,骨狼會吃路上那種用魔物變成的植物,魔鴉魔魚本來就在它的菜譜上,哪怕變成花也不例外。
“它會亂吃東西,還會搗亂。”
謝容景溫柔地哄大小姐:“不然……我們換一隻彆的東西扔花瓣?”
會搗亂的話,換了也好。
穗穗點點頭,隻能讓骨狼和不認識的魔族們一起普通地觀個禮了。
魔界請完,人界也要請。
她和謝容景在人界時,認識的小夥伴基本都是同窗和教習。
將這些人的名字一一寫好後,穗穗隨口道:“好像好久沒有收到童雙他們的信了哎。”
是的,她一直以為自己回來的事不是什麼秘密。
至於小夥伴這段日子沒聯係她……她也根本沒多想。
反正以前也是幾個月寄一次信,大家都長大了,肯定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對哦。”
謝容景微微沉吟:“為什麼呢?”
他絲毫沒有半點赦然,並決定不告訴大小姐:自己默默將她藏了幾個月的事實。
賓客名單快要擬完時,穗穗忽然想到——似乎沒有一個人是雙方的親屬。
天照門倒是勉強能算一個,然而在她的記憶裡,還停留在和虞千秋虞楚楚互相看不順眼的時候。
達咩!
穗穗收起筆和本子,拉著大魔王繼續癱在躺椅上歇息。
謝容景似乎也想到了差不多的問題。
他看上去非常坐立難安,漆黑的瞳孔在睫毛下輕輕顫動,薄唇微抿,幾次想說什麼,到了嘴邊卻又都咽了回去。思緒甚是遊移不定,喂虞穗穗吃東西的時候,還差點將點心遞到她的鼻子裡。
穗穗擦掉鼻尖的奶油:
“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有點兒緊張?”
“嗯……”
“其實我也有一點點。”
她憂慮道:“成婚那天好像要來好多人,我感覺我最近胖了,不知道穿裙子好不好看。”
這番話奇跡般地安撫了不知所措的大魔王,良久,謝容景猶猶豫豫地試探道:
“大小姐還記得……我有一個弟弟嗎?”
穗穗:!!
記得!怎麼會不記得!
就是這孫子捅了她一劍!
謝容景不知該如何說下去。
他擔心大小姐像原諒自己的妹妹那樣,也原諒他的弟弟。
謝容景小心翼翼勾她的小手指:“要是我對謝容流做了什麼,大小姐會怎麼想呢。”
穗穗呆了一下:“什麼怎麼想。”
謝容景:“比如,覺得這樣不太好?”
穗穗奇怪:“有什麼不好的,他想殺你誒。”
“雖然最後死的是我,可我也是他嫂子,真是沒大沒小欠收拾。”
-“……可以不要說那個字嗎?”
-“嗯嗯,雖然最後犧牲的是我。”
大魔王連犧牲也聽不得,伸手捂住她的嘴。
心裡又是甜蜜又是心疼。
大小姐好像再一次,因為他而破了例。
謝容景感到一股難以言喻的溫暖,從心口那道傷疤裡蔓延開來。
好像。
好像不管他做什麼,大小姐都會一如既往地和她站在一起。
從未變過呢。
*
這份愉悅的心情一直持續到虞穗穗睡著。
她太累了,整個人軟軟地躺在大魔王身旁,又被他拉到懷裡。
因為太過高興,大魔王點開水鏡,第一次向地牢下了一道命令:
“今天可以少削兩隻他的手指頭。”
……
“今天可以少削兩隻指頭!”
魔將甲雙目含淚,激動地不知如何是好。
“瞧你那慫樣,至於嘛。”
魔將乙嗤笑一聲:“你還是不是專門在地牢工作的魔將?”
魔將甲不服:“你行你上啊!我做的工作和你能一樣嗎?”
魔將乙就是口嗨,讓他上他真不行。
……
不過話又說回來,行的魔還真沒幾隻。
即使這活每月的報酬高達小幾千靈石,也沒見哪個魔將能撐過一年。
首先,得是五重以上的醫修,每天的工作也很簡單:將一個犯人身上的肉一塊塊割掉,手指腳趾什麼的也砍掉……等一係列酷刑以後,再把對方重新治好。到了第二天,便接著循環上一天的過程。
這還不算,一百多年前,魔主還搞出了一個能放大痛覺的言靈咒。
他時不時把咒用在牢裡的犯人身上,一次比一次精進。
據不完全統計,對方現在感到的痛覺應是正常情況的兩百倍。
……一套操作下來,就連那些在地牢裡乾了幾百年的魔族們都目瞪口呆。
見過狠的,沒見過這麼狠的。
“再乾一個月,我就申請去管彆的牢房。”
魔將甲雙眼發直:“……有的靈石,還真不是一般人能賺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