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催婚?
穗穗恍然大悟。
現在魔界的屬下們大多叫她魔後,聽多了就有一種老夫老妻的感覺,拜不拜堂好像也沒那麼重要。
但如今師父這麼一說,她又感覺有點儀式感也不是不行。
總結一下便是:都不錯,都可以,都蠻好。
成婚之事提上日程,謝容景變得比平日裡要忙了些,偶爾會在下午出去一兩個時辰。
修仙界大部分地方都駐紮著一隊隊的魔族,通常是由一兩個魔將帶領著,到處走來走去巡視排查。
很多人都以為——這是魔界想要全方位入侵人界的征兆。
他們惶恐不安,可又沒什麼辦法,每天都覺得鎮上/山門前/林間巡邏的魔族們像是覬覦小肥羊的大灰狼。
實際上,魔族們主要是在……找人。
從前魔後沒有回來的時候,他們都是奉魔主之命拿著轉魂珠到處找。現在人找到了,這一大批魔族也就沒什麼事情可做,每天和附近的人類修士們一樣惴惴不安,擔心自己麵臨著失業下崗的風險。
他們沒回魔界,還不知道那個又凶又狠的魔主已經變了一副模樣。
比起在謝容景的眼皮子底下瑟瑟發抖,魔將們更想去外麵出差——反正領的都是一樣的工資。
日子一天天過去,原以為即將被召回,怎料又接到了魔主的新任務。
魔將們喜極而泣。
他們在找魔後時沒什麼進展,就這麼回去難免超級心虛。
因此,眾魔下定決心:保證圓滿完成魔主大人這一次的命令。
要找的人是一個占卜師,就是曾經做出預言的那個。
沒人知道他姓甚名誰,甚至連是男是女、年齡幾何都無從知曉。
就算很難找,但為了日後回魔界時不被打,魔將們拚了!
……
“會不會太興師動眾了一點?”
穗穗問道。
仙俠世界比較迷信,成婚找個良辰吉日沾沾喜氣很正常。
可這種日子應當是不難算的,隨便找個會占卜的卜一卦就行。
謝容景認真道:“那個厲害。”
穗穗:“不一定找得到呀,好像很神秘的樣子,你看連師父都沒什麼信息。”
謝容景堅持:“但是他是最好的。”
他基本上都會聽虞穗穗的話,這會兒卻莫名固執,說什麼也要用那個人類,彆的人類都不行。
他的邏輯非常簡單——大小姐是最好的,那她成親的時候,所用的一切物件兒都要是最好的。
裙子要最好的;頭紗要最好的;發簪要最好的……包括算吉時的占卜師,自然也要最好的。
穗穗懂了:“謝容景,問你一個問題。”
-“嗯?”
-“你是不是處女座?”
她本來不怎麼信星座,多半是隨便了解一下,可看大魔王這副嚴謹到吹毛求疵的架勢,如果是處女座的話,好像還真有點兒準。
謝容景曾經聽大小姐科普過星座,當即搖搖頭:“不知道呢。”
“我好像確實是在秋天出生的。”
他抱歉地笑笑:“隻是不知道是哪一天。”
穗穗拉拉他的爪子:“簡單,我們以後可以過一秋天的生日。”
“大小姐會送我一整個秋天的禮物麼?”
那當然啦。
穗穗大手一揮,發出富婆的聲音:“買,都可以買!”
“……”
大魔王揚起唇角,語調非常溫和:“不需要買的。”
“也可以。”穗穗想了想:“不過最好彆有太大期待,我不太會做手工。”
“嗯,還有彆的嗎?”
警覺。
穗穗抬起眼看謝容景,後者笑得人畜無害,跟幅畫似得。
然而在她的眼裡,完全就是一隻露出狐狸尾巴的男妖精。
毫無,下限!
和大魔王在一起久了,穗穗的臉皮比最早時要堅硬不少。
她淡定地岔開話題:“話說我們到時候要不要請客?”
如果要的話,說不定還要準備喜糖伴手禮之類的。
噢,還要寫請柬。
她不知道仙俠世界有沒有什麼彆的習俗,不過問題不大,反正是她結婚又不是彆人結婚,一切禮節按她和大魔王想的來。
大魔王微微蹙眉。
他現在處於一種很奇怪的狀態。
既想把大小姐打扮得漂漂亮亮,又不想讓彆人看見她這個樣子。
……真是為難呢。
……
穗穗高高興興找了本沒寫過字的本子,開始寫一不小心就會變成大魔王暗殺名單的……賓客名單。
魔界的屬下們是肯定要請的。
她一個個寫名字:魔將大兄弟、小玉香、牛執事、嘟嘟嚕嚕、天照門的那些小侍女們、在白宜鎮收的兩個壞蛋、喬盈盈和她老公、骨狼……
謝容景:“……為什麼還有骨狼?”
那頭奇怪的骨狼現在被養在了魔宮外麵,有專門的魔族侍女每天幫它擦骨架,一身的骨頭都被擦得亮晶晶。
謝容景連著召了它三四次,本來還覺得這東西挺有意思,但它每次見到虞穗穗都會特彆開心地狂搖尾巴,還用骷髏腦袋蹭她的手。
於是,大魔王便覺得它沒那麼有意思了。
穗穗停下筆,順手撩起額前落下的頭發:“有呀!”
她連骨狼的工作都安排好了:“我們可以讓它馱著很多很多花瓣,然後在天上飛一路撒一路——”
謝容景:“……”
然後再看著它在大小姐身邊晃來晃去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