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說完,店老板卻已了然。
當今世界雖風氣開放,連師徒戀都接受度良好,但也有幾個古板的門派,嚴禁同門談戀愛。
她用同情的目光望了這對小情侶一眼:
“是你們的師尊不同意嗎?”
穗穗:……
彆問了,再問戲又來了。
謝容景惋惜地答道:“不止師尊,我們的父母也不同意。”
“為什麼?”
謝容景:“因為大小姐是我失散多年的親——”
虞穗穗撲上來捂住他的嘴。
血淚教訓:一定不要讓老公看太多狗血留影石。
*
兩人將試好的衣服打包進儲物袋裡,在店老板詭異地目光裡匆匆告辭。
還好易了容。
穗穗現在有些後悔易容了,一到沒人認識他們的地方,大魔王就開始放飛自我。
幸好接下來的幾天一切正常。
在大小姐的強烈要求下,兩人逛街的地點換了一條,由服裝飾品街轉為小吃一條街。
謝容景涼涼地評價道:“這些我都會做呢。”
穗穗:“我知道,但是逛夜市不能沒有路邊攤,就像西方不能沒有耶路撒冷。”
謝容景揚眉,滿臉不認可:“那是什麼。”
穗穗的視線定格在兩旁的小吃攤,重新表達了一遍:
“就像我不能沒有你。”
謝容景又是開心又是不高興。
開心是再次聽到大小姐的表白。
不高興則是……這句表白和糖炒栗子、烤肉串以及靈液果汁混在了一起。
“好不好嘛,夫君。”
穗穗使出殺手鐧:“我今晚想在外麵吃飯。”
大魔王猶豫了:“那,隻有今晚。”
“嗯嗯!”
大不了下次再重新叫一聲,反正每次他都會同意。
“大小姐明早一定要吃我做的早餐。”
謝容景捏她的手心:“我做了你最喜歡的蝦仁粥。”
*
一周轉瞬即逝,謝小穗和虞小景的體驗卡如約到期。
街道兩旁掛滿了紅彤彤的燈籠和窗花,儼然一副快要過年的景象。
來到學府時,已有小夥伴在大門前等著。
“師姐,你們的衣服好像呀。”
童雙笑嘻嘻迎上來:“我和師尊本來想去接你們,但又不知道你們從哪個傳送陣來。”
穗穗:“我們是乘坐飛行器來的。”
得知兩人這半年都在到處旅行,童雙滿臉羨慕:
“真好,等我師尊好些了,我也想多出去走走。”
“阿冰現在怎麼樣啦?”
穗穗記得自己離開時,醫仙是可以自由活動小半天的。
“好多了。”童雙感慨道:“現在每天能醒一個時辰……半個時辰都是讓我不要種花。”
怎麼隻有一個時辰,她不在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
穗穗有心關心一下,可童雙完全沒有想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
她高高興興給師姐介紹了自己的植物園——在其餘眾人驚恐的目光裡。
秦晚則是站在師姐的身後,偶爾說上一兩句話。
秦晚:“師姐這次來滄瀾城會呆多久?”
穗穗:“不確定哎,應該一個月左右吧……主要是我們太久沒回魔界了,總不能一直通過水鏡處理事務。”
大魔王認真地聽著大小姐的話,直到最後才微微一愣。
哦,還有個魔界。
至於水鏡……
好像從剛到無儘海的那時起,他就順手將它掐斷了。
說到這裡,穗穗似乎也想到同樣的事情。
“是錯覺麼,怎麼感覺好久都沒有屬下找過你啦。”
她有些擔心地看著謝容景:“他們不會……不會有什麼彆的心思吧?”
就像她看過的那些權謀文一樣,起初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稱著稱著,猴子就不滿足了。
謝容景想了想:“不知道呢。”
“所以大小姐,回去之後儘量少和那些魔將打招呼。”
啊……難道真是這樣?
穗穗當即表示:絕對和夫君統一戰線。
在查清楚魔界發生了什麼之前,她不會和魔將們說任何一句話。
作為學府家屬混在裡麵的小玉香:……
魔將們找不到魔主,明明都快急哭了好不好。
……算了,魔主大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
又過了兩日,陣鬼和小李通過傳送陣來到了滄瀾城。
靈君怕出事,第一時間趕到現場。
陣鬼嗤笑:“要不是我徒弟喊我來過年,我才不稀得來。”
這就是不打算鬨事的意思了?
靈君放下心中的大石頭。
實際上,靈君算是一個世俗意義上的好人,先前出了那種事,他也始終對陣鬼師徒懷有歉疚之心,不僅主動跑去給人當司儀,還在各個方麵對陣鬼的挑釁多加忍讓。
陣鬼:“你這滄瀾城也就那回事,不如我徒弟的魔界住得舒服。”
靈君:“嗯,你說得對。”
陣鬼:“你怎麼還在八重?連我徒弟都不如。”
靈君咽下嘴裡的‘你不也一樣’:“嗯,你說得對。”
陣鬼:……
這樣的對話多了,老爺子也感覺怪沒勁的。
“建議你多跟林以冰學學。”
陣鬼說:“我看他比看你順眼多了。”
靈君心道你這說的不是廢話:“嗯,我儘量學。”
現在的他就像一團棉花,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來。
陣鬼徹底對靈君失去了興趣:“我徒弟呢?”
靈君:“在我師父那裡。”
陣鬼:“?”
靈君:“不是你說讓我和林以冰學的嗎?”
陣鬼覺得好笑:“我建議你讓他給你治治腦子。不對,讓他徒弟給你治,彆打擾人家休息。”
*
兩人來到學府最高處的醫仙居所時,發現這裡足足聚集了幾十人,全是熟麵孔。
這些都是虞穗穗班上的各位教習、以及曾經的同門們,完全就是一場同學聚會。
甚至還有幾位同窗帶了家屬,比如暗中觀察潛在客戶的小玉香。
竹樓前擺了一張巨大的桌子,上麵擺著一盤盤佳肴。最中間挖了個大洞,放著一口同樣龐大的鍋,裡麵的湯正咕嚕咕嚕冒著泡泡。
旁邊則是兩隻大丹爐,一串串食材支在上麵烤——主要是肉類。出於某種不可說的原因,大家不敢吃童雙提供的任何青菜。
竹樓旁的空地上,夏淩似是喝多了,結結巴巴衝著靈修教習真情告白。
靈修教習嚇得六神無主,好在對方說著說著喚了句師妹,才知道是認錯了人。
“……是我建議夏師兄表白前喝酒壯膽的。”
趙煦朗捂臉:“誰知道他一杯就成這樣。”
刀修教習彈著琵琶,為在場的眾人伴奏。
自從恢複了前世的記憶後,他的曲風也逐漸咚鏘有力起來。
哪怕是賀新年的輕快樂曲,他也彈得慷慨激昂像要上陣殺敵。
人們有的在談天說地,有的在關心火上的食材,還有的則是在三三兩兩下棋玩牌。
比如虞穗穗。
她一邊和童雙秦晚玩飛行棋,一邊還有大魔王在一旁貼心投喂。
當然,喂的食物都是他做的。
虞穗穗懷疑謝容景是想先把她喂飽,這樣等會兒吃年夜飯時,她就會吃不了幾口彆人做的東西。
嗬,詭計多端的男人。
她明明都已經提前叫過夫君了,還叫了好幾聲!
“靈君叔叔和陣鬼爺爺來了!”
童雙歡快地站起身:“正好飯也快好了,我去喊我師尊!”
天漸漸暗了下來,夜空中繁星點點。
隨著第一朵煙花在空中亮起,夜色很快地便被璀璨的焰火所覆蓋。
整座滄瀾城一片歡騰,到處都洋溢著歡聲笑語。
“真熱鬨呀。”
算命的小周悠哉悠哉,重新回到了他擺攤的老地方,懷裡還揣著一壺剛打的小酒。
目之所及皆是一張張喜悅的笑臉,他不免也被此時的歡樂氣氛感染,摸摸老龜殼,隨意地算了一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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