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幾秒,聞簫開口,“那明天見?”
“明天學校見不了,”見聞簫眼神溢出失望,池野補上後一句,“下了晚自習,公交站見?”
心情重新好起來,聞簫點頭:“好。”
第二天,許睿課間抱著習題集來找聞簫時,注意到,“聞簫,你嘴唇怎麼又受傷了,不會是晚上做夢一口咬出血了吧?哈哈哈!”
趙一陽聽見轉身,“靠,還彆說,我真有這個經曆,半夜做夢吃核桃,把自己疼醒了,一看,咬的哪裡是什麼核桃,是我大拇指!”
許睿笑得前俯後仰,追問後續,“然後呢!”
趙一陽:“然後大拇指負傷出血,沒辦法握筆,強行練就了左手寫字。”
聞簫一邊聽他們說話,一心二用,一邊把許睿用紅筆勾出來的那道題看完,在草稿紙上把解題過程寫了出來。
許睿笑完一看,目瞪口呆,“大佬,你是不是自帶外掛了?這題我昨晚抓了半小時的頭發,今天早自習又抓了二十分鐘,快抓禿了,你一遍看完就解出來了?”
聞簫手指轉著黑色塑料殼的中性筆,“《一題一練》第112頁,右邊第三道,跟這道題是類型題。”
許睿看向趙一陽,趙一陽已經在翻《一題一練》了,停在112頁,遞給許睿,“就這道。”
火速把題看完,許睿悲憤,“這題老許講過?靠,我以為老許講的我聽懂了,其實我沒懂!”再看聞簫,他心中暗道,果然,聞簫渾身上下散發的冷氣,都是學神大佬自帶的絕對氣場!
聞簫不關心他在想什麼,隻問道,“還有沒有哪裡不清楚?”
“沒有了!”許睿抱起自己的書,覺得解題過程都給出來了,要是還不懂,他就彆在理一班混了,早點去學校門口賣煎餅吧。
這時,斜斜從後麵過來一個人,再眨眼,聞簫桌上就多了一份早飯,塑料袋打的結都細心地拆好了。
“你的外賣到了,三分糖的豆漿。”
聽見這句,許睿轉頭,“靠,池哥?”
池野見聞簫插了吸管開始喝豆漿,垂著睫毛,含住吸管的模樣乖乖巧巧的,手癢的想去摸一摸碰一碰。聽許睿叫他,漫不經心地應了句,“怎麼了。”
“沒什麼。”許睿見池野注意力都在聞簫身上,也看了兩眼——不就是喝豆漿嗎,喝豆漿有什麼好看的?難道池哥喜歡看吃播?
池野來了一趟又不見了,要不是聞簫課桌上立著的豆漿,都要讓人覺得剛剛出現在教室的池野是幻覺。
趙一陽摸摸下巴,“所以,池哥來這一趟,就是為了給你帶份早飯?”他感歎,“真是附中好同桌!”
聞簫咬著吸管,剩最後兩口豆漿,沒舍得喝。
大課間,做完課間操回來,許光啟把還沒進教室的聞簫叫到了辦公室。
半個學期下來,知道自己這個學生話少,許光啟不廢話,直奔主題,“附中有慣例,每年都要舉行一兩次學習交流會,每個年級選幾個優秀學生,上台做一個學習指導。畢竟啊,我們作為老師,跟學生的視角立場都不一樣,有時候我們總結出來的學習方法學生不一定適用,所以才有了這個活動。我們年級的老師聚在一起商量了,決定推薦你,聞簫同學,你想去嗎,不想去也沒事。”
想了想自己說的,許光啟又補充了幾個信息,“是在學校的禮堂,一個年級選九個人,一人講一個科目,高三的時間緊迫,他們不參加。”
聞簫不感興趣,“抱歉老師,我不想參加。”
“沒事沒事,不想參加就算了,我一會兒去找張思耀問問,看他願意不願意。”許光啟有點發愁,又小聲感歎,“要是池野那小子不考這點分數就好了。”
聽見這句,聞簫手指無意識地縮了縮——
如果池野不考六十分,那上台去講學習方法、做學習指導的,也會有池野。
“老師。”
許光啟正在腦子裡數能推上台的都有哪些人,聽聞簫叫他,應了一聲:“什麼?”
聞簫:“我願意去。”
許光啟表情一亮,“好好好,那你選選,你講哪一科?我覺得要不數學物理二選一?這兩科是很多同學的短板和軟肋,他們正好可以聽聽你的思維思路和方法,可能在進入高三前,能得到不一樣的收獲……”
117路公交在城市複雜的道路上繞來繞去,報完“棲霞路”的站名,聞簫從座位起身,站到門口。夜晚路燈的光在他身上晃過,像一幀幀剪影。
明明聽報站早已經聽熟,外麵的街景也沒什麼新奇,但想到下車能見到池野,心裡就有一點……雀躍。
大概是這樣的一個詞吧,最近一段時間,這種陌生的心情出現過很多次,跟同一個有關,聞簫暫時還沒辦法精準地形容出這種心情到底是什麼樣子。
“九章路”的站名報出來,公交車停下,車門打開。聞簫拉著黑色的書包帶子下車,踩上街沿,公交站台卻空空蕩蕩,沒那個熟悉的人遠遠朝自己看過來。
繞到LED廣告牌後麵,確定沒人,聞簫拿了手機出來,在鍵盤上按出了池野的電話號碼。
“嘟——”聲每一次都拖得很長,一直到最後,都沒有人接。
聞簫握著手機,站在明亮的廣告牌前,垂著頭,重新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地將號碼按了一遍。
作者有話要說:比一個用手機充電線繞成的心心~晚安哦,謝謝看文,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