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的小吃一條街正是熱鬨的時候, 大排檔外麵的長凳上坐滿了人, 各種小吃的香氣飄散過來。
此時, 各家小店都人聲鼎沸。
吃吃喝喝的好不熱鬨。
新開張的那家串串香店門口更是堆滿了人正在排隊, 今日他們家酒水五折、餐費八折,因此吸引了不少平時不怎麼來這邊的顧客。
付斯年領著她走了進去, 葉清安看了一眼有些疑惑:“我們不用排隊嗎?”
“我提前訂好了。”付斯年斂眸,正巧身旁過去一個醉醺醺的男人, 他立刻伸手將葉清安半攬在懷裡。
酒水味撲麵而來, 酒氣熏天。
“沒想到人這麼多。”他自顧自地說了一句, 有些意外。
葉清安頓了頓也沒回應。
即使提前訂好了位置,仍然隻能跟彆人拚桌。
老板娘有些不好意思:“人有點太多了包間已經沒位置了, 這樣吧我送你們大瓶可樂吧。”
說晚安,老板娘向旁邊的服務生招了招手:“給這桌拿瓶可樂, 要冰鎮的還是常溫?”
最後的問題老板娘是衝著付斯年說的。
付斯年雙手交叉放在了桌前,清雋的眉眼淡淡地看向了她。
葉清安臉上驀地一熱, 連忙點頭移開視線道:“恩恩?都行。”
“好嘞, 鍋都來什麼?”老板娘又道:“油碟還是麻醬碟?”
“麻醬碟。”兩個人幾乎異口同聲地說道。
對視了一眼。
付斯年笑笑。
周圍吵鬨的聲音不絕於耳, 不過葉清安心裡倒是在想還好沒去包間, 不然她自己麵對付斯年不知道要有多尷尬了。
鄰座的是兩個男人,趁著付斯年和她都沒說話的功夫。那兩個人的交談聲落進了她耳朵裡, 兩個人都是外地人,一個滿嘴胡子拉碴的, 另一個倒是油頭粉麵的, 兩人的普通話都不太標準, 其中看起來穿的西裝革履的那位說話還大舌頭。
付斯年站起來:“吃什麼串?”
葉清安臉紅:“沒事,我自己去拿吧。”轉個身的功夫差點碰倒了醋瓶。
她動作毛毛躁躁的,引得付斯年眉眼都笑彎了。
“小娘們臉蛋不錯。”
“小屁股也很翹呀,哈哈哈真想摸一把。”
鄰座的兩個男人低聲竊竊私語,自以為聲音很小。
麵上看起來油頭粉麵的男人還拎著一個公文包,臉頰泛著一絲紅,賊眉鼠眼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葉清安離開的方向。
另一個胡子拉碴的似有若無地轉過身:“我那天半夜三點多從工地回家,碰上了一個剛下夜班的,那長相叫一個水靈,小腰細的喲。”
“嗤。”油頭粉麵男人不屑地撇了撇嘴角:“你還不是不敢下手。”
“你不也是被家裡的老婆管的死死的。”胡子拉碴男人被懟了,臉上的表情不是很愉悅。
“這個我就挺想找個機會試試的。”
油頭粉麵男人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粉刺。
他還想說什麼,突然察覺到旁邊陰冷的一道視線,他嘴裡嚼著肉筋,嘴角邊還有一小片辣椒,向付斯年看了過去。
兩人立刻意識到了什麼,胡子拉碴男人端起酒杯:“行了行了,喝酒喝酒。”
付斯年麵無表情地斜睨了油頭粉麵男一眼。
不多會,葉清安端著東西回來了,見付斯年的臉色不太高興。
她手裡的動作一頓,“我不知道你吃什麼……”
“沒事。”付斯年笑笑。
正巧那邊有三人吃完了,付斯年抬手招來了服務生。
換了位置。
葉清安還在狀況外。
付斯年淡淡地解釋道:“這邊位置好一點。”
確實。
這邊的位置在拐角處往裡一些,剛好就避開了喧囂的大堂,是安靜了不少。
鍋裡的水已經開了,點的鴛鴦鍋。
撲麵而來的熱氣令葉清安眯了眯眼。眼前被一層霧氣遮擋著,裡間的燈光略微黯淡一些,付斯年麵上的神情看不真切。
付斯年從衛生間出來,打開水龍頭洗著手,迎麵正巧撞見了油頭粉麵男人從隔間裡出來。
他正提著褲子吹著口哨,看了付斯年一眼,聲音戛然而止。
大概油頭粉麵男人也意識到剛才的話被付斯年聽到了,索性直接走過去邊洗手邊道:“女朋友不錯啊,兄弟。是不是活也好啊,哈哈哈。”
說完,緊接著一聲響亮的酒嗝和猥瑣的怪笑。
一陣天旋地轉的,油頭粉麵男人得意勁還沒過,整個人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突然前傾下去被按倒在洗頭台,他的鼻子重重地磕到了陶瓷磚上,隻覺得鼻腔一股熱流緩緩地流了出來,他還沒來得及抬頭,腦袋就被人死死地按住。
嘩啦啦的水流聲在他耳邊響起,冰冷的水流從他的後腦勺衝了下來。他劇烈掙紮了一下,但兩隻手都被牢牢地桎梏在身後。他剛張口罵了一聲,混雜著血腥味道的血水順著人中流進了他的口中。
他一陣乾嘔,他的眼睛也進了水隻能半睜著。
付斯年眼底劃過一抹陰鷙狠厲,細碎的發絲在光下添了一份柔順。手背上沾了迸濺過來的水漬,隱隱可見白皙皮膚下的青筋爆了出來。
“兄……弟”
葉清安想去拿瓶水喝,她剛剛嘗試了一下辣鍋這會舌尖都被辣到發麻了。她剛才看了一眼,櫃台後麵臨近衛生間過道的那個桌子上擺了好幾箱飲料和礦泉水。
去那拿一瓶應該沒事吧。
葉清安想著,就走了過去。
從箱子抽了一瓶純淨水,她正要起身的時候突然聽到了衛生間裡傳出了異響。
她好奇地胎膜瞄了一眼,衛生間的門虛掩著,從這個角度隻能看到洗手台的位置。
兩個人。
其中一個是。
付斯年。
他乖戾鷙狠的神情和小時候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