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到頭, 循環往複。
就這麼過了幾年。
葉清安在鎮子裡定居下來。
她越發覺得自己留在鎮子裡是個正確的選擇。
這個小鎮平時沒什麼事情,安靜溫馨, 居住在這裡的居民也十分熱情。
早晨六點多鐘,鬨鐘叫醒了還懶在床上的葉清安。她翻了個身關閉了床頭的鬨鐘,強撐起身子, 眯著眼睛看了一眼。
再躺十分鐘, 就十分鐘。
她的眼皮子越來越沉。
窗外柔和的光線透過白色棉質的窗簾, 屋內乾淨亮堂,被子上散發著淡淡的薰衣草香味, 是她一貫愛用的洗衣液。
不行,再躺下去就要遲到了。
想到這, 葉清安還是認命地爬了起來。
雖然現在每天上班都很辛苦,但葉清安卻覺得充實。在開始沒有付斯年的那一年,她拚命做事來逼迫自己不要亂想, 熬過來的每一天都覺得很辛苦。
現在, 她已經能夠很好的規劃自己的生活了。
如果這麼一輩子都在這個鎮子裡生活下去, 也不是什麼壞事。
沒什麼煩惱, 一天過下來都平靜安心。
樓下的早市剛開,空氣清新, 清晨的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斑駁在地麵上, 葉清安照例去買了份早點帶著。
昨晚上剛下過雨, 這會道路上混著泥水, 一腳踩下去, 水花四濺。
葉清安小心翼翼地避開水坑的位置。
她現在上班的公司說大不大, 說小也不小,但在鎮子裡還算得上待遇比較好的公司了。不過每天都機械性地做著重複性的工作,偶爾會接一些小項目的外包服務。
但總歸來說,很安穩就是沒什麼前途。
葉清安接了瓶熱水,靠在飲水機旁邊發呆。
這時候,身後走過來兩個同事。
一男一女正嬉笑著說話。
“聽說了沒有啊,咱們公司要接個大項目了。”
“這事現在還有誰不知道啊,我乾了這些年可算是有點盼頭了。”
“可不是麼。項目部那邊都樂壞了。”
一旁站著的葉清安一怔。
她就不知道……
不過轉念一想,公司裡大大小小的八卦她永遠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她抿著唇,正巧那兩人從她麵前走過,男同事笑著喊她:“清安,早啊。”
葉清安嘴角揚了揚,扯了個笑容:“早。”
男同事見她一笑,臉頓時紅了紅:“你也來打水嗎?”
葉清安笑笑:“恩。”
後來大概男同事也覺得場麵太尷尬,就閉上了嘴。
女同事雖說跟葉清安的關係不是那麼親近,但好歹也笑著打了聲招呼。
葉清安也笑著回應了過去。
·
·
空曠的房間內,偌大的窗戶被厚重的窗簾遮擋住,屋內一片昏暗,沒有一絲的光透了進來。
床上的人影動了動。
付斯年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他額頭滲出了微微的薄汗。
再一次,他夢到了清安。
夢中的他像是被什麼東西禁錮住一樣,動也動不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離自己越來越遠。這種感覺讓他整個胸口都劇烈的顫動著,想叫喊卻喊不出聲。
付斯年眯起眼,他抓了抓額前細碎的發絲,掌心一片濕滑。
起身,去了浴室。
很快,就響起了嘩嘩的水聲。
霧氣蒸騰出來,付斯年看著鏡子中輪廓模糊的自己。他抬手將鏡子擦了擦。
和從前似乎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除了臉龐更削瘦了一些,黑眸壓抑著一抹狠厲。
付斯年身形一頓,在鏡子的右下角寫下了兩個字。
清安。
水汽很快就消散,這兩個字也變得七扭八歪。
這幾年,他明裡暗裡一直在搜尋著葉清安的下落。
他幾乎快把所有的城市都找了一個遍,但就是沒有她的消息。
冰冷的水潑在了臉上,水流順著他的發絲滴落下來,滑過精壯白皙的胸膛,隱隱可見腹部的線條和肌肉。
付斯年的思緒終於清晰了一些。
下午還有個會。
付斯年從房間裡出來,李濉正好迎麵走過來。
“喲,起來了?”
因為這幾年付斯年性格大變,周圍的人都不太敢親近他,隻有李濉一直沒心沒肺低待在他身邊。
看到來的人是李濉,付斯年陰沉的臉色緩和了幾分。
李濉道:“你是有多嚇人啊,那麼漂亮的秘書小姐姐被你嚇得都不敢過來叫你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