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後的煙灰掉落下來, 李濉吃痛收回了目光。
等到再次看過去時,茶水間的人已經不見了,變成了兩個男人正在說話。
李濉懊惱地掐滅了煙。
但很快,他眼底浮現出一絲驚喜,手插進了口袋裡, 李濉扔掉了手中的煙。
雖然沒有確定那人就是葉清安,但即使隻是百分之一的可能, 李濉還是難掩激動的心情。
這麼想著, 他幾乎腳步不停地走回了會議室。
會議室的門開著。
付斯年麵前正擺著一摞的合同,旁邊幾個人正在商議著什麼, 他麵無表情地看著李濉走過來, 見他神色匆忙卻帶了幾分喜色。不由道:“恩?”
李濉扯過付斯年的袖口,正想開口說些什麼,看到四周的人都投過來詫異的眼神, 嘴唇動了動, 還是緊閉起來。
算了,還是稍後調查一下再跟他說這個事情吧。
畢竟這幾年來, 他見過付斯年太多次懷有希望卻又失望了。
想到這,李濉便道:“等會跟你說件事情。”
“什麼事情?”付斯年眼眸沉了下來,修長的手指顫了顫,抬起捏住了眉心。繁重的工作壓力鋪天蓋地的衝著他壓了過來, 他舒了口氣。
李濉頓了一下, 突然轉身離開。
付斯年看著他的背影, 薄唇緊緊地抿在一起。不過沉思了幾秒, 他心中覺得有異,也跟著李濉走了出去。
走廊裡很空曠,這會陽光十分充足,透過玻璃照了進來,光輝灑在了兩人身上,在發絲上鍍了一層金光,整個走廊沒什麼人。但隱約還是能看見不遠處路過的幾個人正充滿好奇地向他們兩人這裡看過來。
付斯年點了根煙。
“說吧。”他輕輕吐了口煙圈出來,眸光閃爍著熠熠光輝,他神情冷淡。側顏的線條崩得很緊,付斯年稍有不耐地道。
李濉看著他笑:“確實是個好事,不過還是等我仔細調查一下再來告訴你吧。”
付斯年皺了皺眉。
傍晚時分。
付斯年的身上被窗外的夕陽映紅,他的桌上擺著李濉送過來的資料。不過李濉沒跟他說是什麼東西,他靜靜地站在窗口,街道上車水馬龍,被光芒映著,絢麗到奪目。
這個鎮子十分靜謐、不染分毫的喧囂。
挺適合養老的。
倏地,有什麼東西很快的在付斯年腦海中閃過。
清安曾經笑著跟他說過,以後養老一定要去個安靜的鎮子裡。
像是感覺到什麼一樣,付斯年走到桌邊,白皙的手指映著光。他打開了資料,在看到上麵一行文字的一瞬間,他的身體劇烈地顫動了一下。
很快,他黑眸沉了下來。
照片上熟悉的那人,眉眼之間的笑意如同舊時一樣,隻是幾年過去,氣質越發變得成熟優雅,臉上的笑容恰到好處。身上是精簡乾練的工作服,領口微微敞開,露出白皙的脖頸,看著動作像是在打電話。
從角度看,這張照片是偷拍的。
付斯年掩下眸中的驚豔和失而複得的喜悅。
照片從一堆資料中掉落下來,他低頭撿起。付斯年把玩著手中的照片,骨節分明的手指劃過她的臉頰。
他麵上泛起了一絲笑意。
“清安。”
“我回來了。”
這次不會再讓你跑了。
半夜的時候,葉清安是被雷聲吵醒的。
轟隆隆的聲音仿佛是要震破天際一樣,空氣都帶著濕潤清晰的氣息,涼風從窗戶的縫隙中竄了進來,仿佛有什麼東西拂過她心底最深處。空空落落的,葉清安睜著眼盯著天花板看了好半天,縮在被子裡的手腳冰涼。
她沉思了一會。
還是決定起身去關上窗戶。
窗外的雨絲飄了進來,絲絲冰涼飄在她的臉上。葉清安渾身打了個哆嗦,她抬頭看了一眼窗外,整片天空陰沉壓抑。
要變天了嗎。
葉清安關了窗,又躺了回去。
每年的六七月份總是這樣,空氣悶熱潮濕,陰雨連綿不絕。
第二天上班。
葉清安照舊坐到了自己的崗位上,電腦屏幕開著,她的腦袋昏昏沉沉的。
突然,那邊有個聲音叫了她一聲。
“清安?”
葉清安抬起頭:“這呢。”
女同事走到她旁邊,“經理叫你去會議室,送兩杯咖啡進去。”
“為什麼是我?”葉清安有些詫異,以往這種活都不是她來做的。
女同事嘖嘖了兩聲,道:“經理點名要求的,我也不知道。”
“哦,那我知道了。”葉清安應了聲,收拾了麵前的東西,正打算起身。
話音剛落,那女同事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有些不對勁,笑容很僵硬。
葉清安疑惑地皺起眉:“怎麼了嗎?”
同事道:“沒怎麼,感慨你的好運氣啊。這辦公室大半的待嫁剩女擠破腦袋都想去會議室端杯咖啡呢。”
為什麼?
葉清安還是沒懂。
不過顯然那個女同事也不打算給葉清安解釋太多,就笑意不明地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