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魏清平一臉一言難儘的樣子,楚瑜忍不住大笑起來,魏清平有些無奈,抿了抿唇,半天才道:“你是怎麼知道他母親知道的?”
“我婆婆不是個藏得住事兒的人,”楚瑜淡道:“她一貫不管家裡的事兒,今天卻特意來攔著我,不讓我和小七一起上前線,它若不是聽說了什麼,哪裡來的這樣的念頭?”
聽得這話,魏清平謹慎道:“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所以我並不著急走。”楚瑜淡道:“先當做什麼事兒都沒發生一樣,先看看。”
“若這不是誤會呢?”魏清平皺起眉頭:“你總不是當真要和我走?”
魏清平留在這裡,一來是為了秦時月,另外一來則是楚瑜說有一件事要拜托她,到了時候就要讓她幫忙。魏清平知曉自己早晚是要離開的,但楚瑜呢?
她是衛府大夫人,她若離開了衛家,對衛家來說就是一大震蕩了。
然而這樣重要的事,楚瑜卻像玩笑一般:“我不走還留著做什麼?受氣嗎?”
“顧楚生走的那天我就想明白了,”楚瑜神色平淡:“我同他在一起,就沒必要顧頭顧尾,兩個人在一起是為了過得更好,同他在一起我覺得幸福,那我們就一起往前走,柳雪陽若讓我受了氣,那我便離開。”
魏清平愣了愣,眼中露出幾分不忍來:“可是衛王爺……並沒有做錯什麼。”
“所以我隻是離開衛家,又不是離開他。”楚瑜輕笑:“每一分感情總要有付出和堅持,我也不是隻想著同他隻享受快樂,他母親不同意,我也不願在他母親跟前受氣,那我便離開了衛府,一年兩年,總有等到他母親同意那天。”
“要中間……他娶妻了呢?”
楚瑜聽得這話,愣了愣,片刻後,她低笑出聲來:“那便是緣分儘了,我再另外找個喜歡的人就好。”
“沒誰規定誰要喜歡誰一輩子,”楚瑜聲音平淡:“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美好過,那就足夠了。”
聽著這話,魏清平沒有回話,她低頭應了聲,楚瑜想起來道:“我這邊藥草都準備好了,你再看看單子,有沒有要加的?如果到時候地震洪水,肯定要有瘟疫,除了藥材我們還有沒有要準備的……”
魏清平聽到說正事,立刻回了神,和楚瑜聊起來。
兩個人一直商討到夜裡,外麵傳來衛韞來了的通傳,楚瑜抬起頭來,便看見衛韞站在門口。
青年月色華袍,頭頂金冠,白色狐絨鑲邊的鶴氅披在身外,雙手籠在袖間,含笑站在門口看她。楚瑜回過頭去,看見燈火下的人,便笑了:“回來了?”
“嗯。”衛韞聲音溫和,仿佛提了聲就會驚擾到誰一般,柔聲道:“來接你。”
楚瑜和魏清平最後說了兩句,便站起身來,走到衛韞身側,自然而然挽住他的手,抬眼看他,笑著道:“走。”
衛韞應了聲,同楚瑜一同走出房間,秦時月跟在衛韞身後,衛韞突然想起什麼,頓住步子道:“明日出征,你陪陪郡主。”
聽到這話,秦時月愣了愣,衛韞瞧著他,想起顧楚生說過,當年的秦時月是死在沙場的。
他心裡緊了緊,歎息道:“時月,人一輩子不長,每一刻都要珍惜,每一個人都要珍愛,你明白嗎?”
秦時月抿了抿唇,也不知是明白還是不明白,他隻是和以往一樣拱手道:“是。”
說完,衛韞帶著楚瑜離開,秦時月回過頭去,看著站在門口麵色清冷的女子,他一句話沒說,提著刀,好久後,終於道:“我明天走了,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
魏清平沒說話,她隻是突然朝他撲了過來,死死摟住了他。
她的話一如她這個人一樣乾脆利落:“我要你。”
秦時月愣了愣,他垂下眼眸,好久後,他終於才是抬起手,抱住了懷裡的人。
衛韞拉著楚瑜走在長廊上,他垂著眼眸道:“周邊我都讓人清了人,你彆擔心。”
“婆婆今日的意思,你聽明白了?”
楚瑜見他這樣上道,不由得笑了。衛韞麵色不動,隻是道:“我不知道她怎麼想,若她真的知道了,她今日不說,也不會撕破了臉來說,我明日出征後,你就避著她一些,她若問什麼,你就裝傻充愣過去,彆和她起衝突。”
“我知道。”
楚瑜輕笑:“我不會氣著她。”
“我不是怕你氣著她,”衛韞頓住步子,他抬眼看她,神色平淡:“我是怕她委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