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光哪裡會在乎小小一個服務生,卻覺得詹箬這眼神...莫名讓他心悸了一下,這一下讓他覺得惱怒,於是直接釋放了大少爺的脾氣,冷冷扔下了一句。
“小雜種。”
然後他就要轉身離開...不過,詹箬一手抹了臉上流淌的咖啡汁,桌子底下修長的腿突然彈腿一踢,精準踢在沈朝光的腿肘,吃痛的他身體一彎,就在那一瞬間...詹箬起身,另一手迅速扣住了他低下來的腦袋。
砰!
整個店再次窒息安靜了,衝出來的帥哥服務生也猛然頓住,等他反應過來再次過去,然而這次...
沈朝光腦袋砸在桌麵的瞬間,劇痛嗡嗡,慘叫中,頭暈眼花,正要有反應,詹箬已經側步走出位置,迅速一腳踢在了他右腿的腿肘,吃痛之下,沈朝光身體下跪,腦袋被再次扣住。
砰!
第二次。
這次他的腦袋被完全扣砸在了桌麵,鼻梁滿是鮮血,而他那杯喝到一半的咖啡被詹箬直接倒在了他腦袋上。
咖啡混著血流淌。
這一幕...讓人窒息,大多數都沒反應過來就聽到了咣咣兩下聲響。
她的爆發力太恐怖了,最主要完全沒太大的情緒波動。
用最靜的狀態去控製最狠的動態。
而她現在的力氣堪比正常男性,沈朝光身體早已被酒色掏空,看著人高馬大,在這樣不利的姿勢下完全發揮不出體型的優勢,隻試圖掙紮。
正好此時咖啡廳走進來兩個人。
一個西裝革履的青年跟一個清秀漂亮的少女。
剛進來,周憲就覺得不對勁,轉頭看到眼前一幕,內心臥槽,當即就想帶著小表妹轉頭離開。
但沈朝光已經看到了,怒喝了一聲,“周憲。”
他凶得很,可詹箬抓著他頭發一甩,人就歪倒在了地上。
也沒看無能狂怒的沈朝光,詹箬嘗試捋了下黏糊糊亂糟糟的頭發,發現還是不成,於是走近,壓低聲音對周憲說:“一天天穿得這麼人模狗樣有用麼?沒跟太子爺普及過前妻所生女兒同等享有繼承權?根本不需要像私生女一樣過DNA那關,說難聽點沈莫林現在被車撞死了,我找最差的律師都能分到幾億吧,除非他提前立好遺囑,不過以我對他的了解,他還沒立。”
“聽說你們公司正在跟進一個50多億量級的收購項目,還有人跟你們爭啊?”
“所以為什麼你們還這麼不講禮貌?”
被再次擠兌嘲諷的周憲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的腎是用來要挾沈夫人性命的,乍一看好像是她唯一的價值,但其實不是。
它的價值反而是最小的。
她是沈莫林符合法律效力之下的婚生女,本就享有正常的繼承權,而沈莫林當年所為本就為人詬病,嚴重冒犯女性權益,嚴格點詹箬要是花錢請律師真要告沈莫林這麼多年沒有出過一毛錢撫養她,在法律層麵以及公眾輿論上都夠沈莫林吃一壺的。
但最重要的還是——她剛剛提及的那個項目。
這個項目這麼大,也是去年開始的收購案,金融圈子都知道,可她一個休學在老家的小姑娘...
原則上,她是光腳,沈家穿鞋,她的話沒毛病,隻是他沒想到一個小女生會看得這麼明白。
其實他不知道詹箬也沒打算走這條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沈家也值得她損八百?誰知道沈朝光是這麼個傻叉貨。
掰手機那會她就被鎮住了。
加上這人還最後神來一筆“小雜種”,當時詹箬那暴脾氣一下子就沒壓住。
她原來跟姐姐相依為命,也是從小被人擠兌,對這種涉及家庭出身的詞彙特彆敏感,估計原主也是。
其實詹箬現在也後悔。
一身黏濕,被人看戲一樣,你說尷尬不尷尬?
周憲感覺棘手,扯扯嘴角,正要說話,詹箬伸手:“錢包。”
周憲:“...”
說一堆話在這威脅我呢。
他隻能拿出來,詹箬拿過去,瞥了一眼依舊失明的趙景秀,毫不客氣從中抽出了裡麵的紙幣,把錢給了店員。
“賠償金,抱歉了。”
“還有能讓我進去清洗一下?”
就算不給錢也不能拒絕啊,一個女店員應下,帶人走了,但關於賠償金讓前台核算損失再收取。
詹箬隨手把錢包扔到了周憲懷裡。
周憲看著隻剩下銀行卡的錢夾,陷入了沉思,替沈家工作這麼難?
工資是高,可風險也大。
憑什麼公關費他來出!
但沒辦法,周憲正要委托一個員工稍微看一下自己的妹妹,然後自己去勸說下沈朝光,給他言明利弊,但這人大概覺得很丟臉,起來了,捂著流血的鼻子,森森看了他一眼,走了。
估計要去醫院驗傷,然後報警。
他是不是該提醒他,就算報警也沒用,沈莫林不可能幫他。
為什麼呢?
家醜不外揚。
誰讓詹箬真是他女兒。
還指望詹箬真能被關進去?那前者索性破罐子破摔,沈家可真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沈朝光就是橫衝直撞慣了,並且提前被周圍的人冠以太子爺的身份認知,養出了自我沉醉式的霸總範,還不會審時度勢...有時候不是勢大就一定能壓人,豪門還尚且珍惜羽毛,何況沈家遠不如豪門。
當然這也跟以前的詹箬太好欺負有關,誰知道一年後她就變異了。
周憲無奈了,隻能在帶著趙景秀買咖啡的時候,順便打個電話通知沈莫林。
但周憲沒留意到店內議論紛紛的顧客中有一個客人始終沒鬨騰,因為他在觀察。
此刻這人看了一眼周憲,轉身出了店。
路邊僻靜處,他打了一個電話。
彙報了事情的詳細經過。
那邊很錯愕,反複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