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者大概也提前知道了這個消息,皮笑肉不笑道:“你的員工消息還真慢,不過不必這麼看我,我還不至於對你的遊戲下什麼手段,我說過了,崛起太快,萬眾矚目,總有人眼紅覬覦——當然,看這夥人的出手,怕不是覬覦那麼簡單,也許是要殺你的人改用技術流路線狙擊你。”
他起身,清理了下袖子,“而我送你的是證監局的一場調查,年輕人,你的資金來得太古怪了,最好祈禱它是乾淨的,否則...”
他不再說,轉身要走出去,似乎也意味著這一場交鋒即將以內地跟港都分彆從荒野以及資金兩方麵入手開始對詹箬的狙殺而落寞。
全程,其他人都未能插話,連寧父跟謝庸都沉默了。
直到...管家即將拉開門的時候。
詹箬開了口。
“他們的消息的確太慢了,但我覺得柏老先生你的手下動作也不夠快。”
柏元戍聞言頓足,其他人也齊齊看向她。
詹箬沒明說,但管家先知先覺,搜了下新聞,眉頭上挑,遞給柏元戍看。
柏元戍看了,目光微厲,盯著詹箬:“釣魚執法。”
當他的人都看到彆家新遊盜版上線的時候,自認為詹箬已慢了一步。
可反過來,當他看現在看到這則消息的時候,說明詹箬的慢一步恰到好處。
才剛上市的遊戲,轉頭就被遞交了鐵錘一般的源碼盜取錄像資料以及各種轉賬記錄,窩藏在荒野內部的“鬼”現在估計都蹲地上抱頭等著被帶走,那家公司也將被非法盜取知識產品而被起訴...因為證據太詳細,跟本人操作的線索保存後自首一般,蘇縉機等對方一上市大肆宣傳後就閃電報警。
這般手段太隱秘也太迅猛了,連熊達他們都不知道詹箬跟蘇縉機有這樣的準備,這才有跟詹箬告急的事。
結果,現在對方鋪天蓋地的宣傳成了閃電般官方打臉,熱度爆表,白送了荒野一場龐大的自來水流量。
顯然,這是一場有預謀的釣魚,也是一次殺雞儆猴。
她老早就知道哪些是鬼,卻還冷眼給他們喂資料。
公司裡的所有電腦都裝載了她編寫的隱秘監控程序,所有源代碼的轉移都經過內部監控跟錄像。
一家剛起的公司,轉眼就非法了,一群人也即將鋃鐺入獄,根據金額損失蹲牢,前途儘毀。
也許那些人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所為怎麼就暴露了,難道真有一個鬼在暗中盯著他們?
可從內行人的眼裡似乎可以理解——比如熊達他們就能頓悟,就說以前他們幾個創始人都搞不到完整的源代碼,這些個小骨乾跟中層怎麼就這麼牛逼,因為原始算法核心本就不是他們乾的活,都出自1313那邊,工作都是分化出來的區塊,從不會完整披露,所以,這些人能搞到完整的版本,本身就不正常。
“你本就不怕你的那款遊戲因此廢了?”
詹箬:“隻是一款小遊戲而已,當被免費宣傳了。”
荒野現在不缺錢,自然不怕損失,但缺宣傳,比起花大錢買廣告,還不如這樣來一波。
左右權衡起來,不損失,還省錢了。
眾人忽然頓悟:一款小遊戲?所以不止一款。
那些人估計還盜錯了,盜的是詹箬不太在意的小遊戲,真正的主菜壓根沒被這些人摸到。
“至於證監局的調查,資料老早就準備好了,估計三天後過審,而三天後...我覺得我們會再次見麵,柏老先生。”
她何嘗不提防這一關,老早準備了,資金來源是過了好幾關處理的,後來經由1313那邊的身份投資給她,所以資金不是1313直接注入寰宇,而是著落在荒野,以荒野投資法人的名義購入寰宇股票。
假如證監局能查到1313,再查到瑞士銀行,再通過瑞士銀行查到拜厄,那詹箬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可惜它不能。
柏元戍聽出了她話裡的意思,氣笑了,“就算你能過這兩關,衡量下柏嶼,他那副殘破身子,一天到晚惦記著自己命不久矣,比起他,你又能好到哪裡去?連我都查不出要殺你的人馬是誰,你能活多久?”
“就你這樣還想執掌寰宇,也不怕哪天人就沒了,寰宇不能讓你成為那個最不穩定的因素。”
這話有道理,也會成為那些董事憂慮的關鍵。
不過詹箬卻是被他這話逗樂了。
她低眉淺笑了下,“說起來,比起被暗殺的可能性,好像柏老先生你比我更危險一些——當年墜機之事後,您身邊就從不缺人了吧。”
這話是禁忌,連周先生都變了臉色,而那火將猛然疾奔,竟瞬間到達詹箬的跟前,抬手食指跟大拇指對著詹箬的咽喉,但陳權也大變臉色,暴起彈腿。
砰!!
陳權飛了出去,落地後胸口劇烈起伏,嘴角溢出了血。
火將穩如泰山,下盤都不帶動的,卻也沒有真的動詹箬咽喉,而是反手扣住了桌上的杯子。
桌子半點沒動,杯子下壓,在掌心下穩穩變成了細碎的顆粒。
好一手舉重若輕。
而在旁人看來,她也很恐怖,竟半點波瀾都不起。
詹箬看了這名恐怖的火將一眼,再轉過臉,看著麵色沉鬱仿佛要殺人的柏元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