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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大廈,除了因為偷毛片被回到家的王老頭抓到又加關了一周禁閉的王樹,王薇跟王薔都出席了這次研展會。
其實王家走實體跟運輸行業,對互聯網這一塊投資不大,但都知道互聯網是大勢所趨,來錢快,早在十年前就有很多老資本都往裡麵投錢,大賺的有,虧的更多,總體也是一種投機。
王家自然也不會漏了這一塊,所以出席這個場合也是為了找幾家互聯網獨角獸公司投幾億十億的。
僻靜的卡座裡,王薇正跟一個年紀相仿的女子說話,後者也是乾練的女士西裝打扮,兩人都是商場上有名的鐵娘子,不過王薇當年早早成婚,後者卻是一直單身,今日來參加這個研展會,她們都是抱著投資的目的來的,現在也差不多完成目標了。
外人看著都以為兩個大老總在洽談商業,其實不是。
李珺問:“你姐這次來,算是鬆口了?”
外人看著王家三姐弟常年不和,也有繼承人之爭,老三占著男子身份,為世俗認為會是最終贏家,老二占著上進努力跟家庭優勢盤麵也很大,唯獨老大古古怪怪的,這些年越發貪吃憊懶享樂,反而是贏麵最小的。
但同在B市的一些頂級世家卻知道一些貓膩。
比如李珺就早早知道王家內幕的。
“這次暗殺嚇到她了,估計是覺得她上去了,那些刀鋒就會盯著她去,而非我跟小樹。”
王薇這話說得很平淡,但李珺卻知其想起舊事了。
“你還介意以前的事?我看著你姐這大半個月來好像瘦了許多。”
王薇轉頭看向端著胖嘟嘟的臉正在一群老大爺裡麵插科打諢談笑自然的老姐。
是瘦了不少,輕輕鬆鬆掉了三十斤。
出身李家的李珺知道一些舊事:因為當年王家夫妻出事,王老悲痛之下舊疾複發昏迷不醒,偌大的集團群龍無首,內憂外患。而王薇那時候還隻是個剛上高中的小丫頭,更彆提奶娃子王樹了。當時正當芳華的王薔果斷結束自己在國外正當好的事業,匆匆從M國回來,獨挑大梁,每日熬夜通宵,滿世界飛處理各種生產鏈的問題,遭遇的刁難跟危險無人知,隻曉得保鏢都死了很多個,且醫療團隊常隨身。
很多人以為是因為遭遇暗殺,後來才知道不僅如此,等他們知道的時候,王薔身體已經出了問題。
她是帶著病嗑著藥把王家的江山撐住的,那種魄力跟能耐在如今為許多人道來都極為讚歎。
其實但凡她住院好好養著,把家裡的事情放一放,身體也不會垮掉。
等王老頭能下地的時候,看到因藥用激素而壞了身體且胖了七八十斤的大孫女還樂陶陶笑眯眯瞧著他,再看被護得好好的二孫女小孫子,當時老頭子什麼都不說,隻紅著眼給了大量股份,且欲把整個集團都給她。
“當時京裡好多重男輕女的老古板難得都沒閒話呢。”
“結果他們都沒想到你姐拿了股份就跑...跑得比兔子還快。”
王富婆也算是實力打臉了某些老古板,比如現在跟她寒暄的那些老頭子當年就很看不好她,如今再看,卻是大不相同。
“女兒家也可以撐起一片天。”
“噥,那個肯定又跟你爺爺提聯姻了。”
外人都道王家老二冷豔高貴,追求者無數,卻不知圈內想娶王薔的人也極多——主要是一些掌門人老頭覺得自家兒子廢的,想聘能乾的媳婦撐起家門。
至於王富婆愛養鴨子也不是什麼大事,畢竟自家兒子也不乾淨。
豪門世家,終究最看重大局,情情愛愛的隻是細枝末節。
對於聯姻,王薇本來不置可否,但現在他們王家既確定了王薔撐門戶,最差也得入贅,聯姻想都彆想。
十有八九王薔是不生娃的,畢竟年紀也有了,家裡也不會讓她冒險,到時候從她或者王樹那挑個孩子培養就行了。
王家內部沒雜七雜八的問題。
“相比找男人結婚,她最近倒是消停了,就是嘴裡老提一個女人。”王薇對男人這個話題有些憊懶,但麵上不悅。
李珺也留意到了,“你姐好像一直在找人,莫非是等我老師?”
提起“老師”,李珺十分敬重,王薇知道她的老師非投身商業,卻是某學府商學院的講師,也是世界一流的經濟學家,卻又不止精通經濟學,是個極非凡的人,論年紀高了她們一些,倒是屬於王薔那個圈層的朋友。
“不是,是詹箬。”
“詹箬?”
王薇察覺到李珺表情有些異樣,以為是她家裡提過,李家比起王家根基更深,背景更貼權力中心,莫非?
李珺:“我認識一個M國那邊的醫生,她是美國那邊的醫學權威,跟我不熟,但跟我老師很熟,她前段時間看了我們國內的新聞,特地問了老師,老師前些年一直在國外陪著家人療養,並不知國內情況,也是剛回國,不太清楚,就問了我,這一來二去的,我才知道這位醫生曾為一個人做過眼科手術。”
“誰?”
“洛瑟。”
王薇對詹箬本了解不多,是知道前段時間材料商合同事件知道家裡跟詹箬有所合作,這才留意一些,但細致去查,還是因為連王薔都時常跟她爺爺討論此人,聽起來很崇敬讚歎的樣子,王薇自小知道自己姐姐厲害,有崇拜之心,見她這麼誇一個女子,還是極年輕的女生,她心裡不太舒服,就多了解了一些。
但終究隻是皮毛,隻知道這個人的名字始終僅僅貼著另外兩個名字——洛瑟,洛宓。
“是洛宓請的?”
“對,她姐姐洛瑟的眼盲有點複雜,不僅僅是眼球損傷,還涉及腦部神經,好像是年少時遭遇山洪災害,她護住自己妹妹的時候,腦袋被石頭砸中了,後來倆姐妹又在泥沙中悶了一段時間,等救回來,她姐姐的眼睛已經回天乏術。”
那難怪了,一般的眼科手術,國內綽綽有餘,但M國那邊到底占著技術跟設備的優勢。
要在M國那邊請一個權威專家做手術,背後付出的財力跟人脈可見一斑。
“但即便請動了她,好像也等了很久才等到合適的眼睛。”
“很久?”
“對,很久。”
話題偏了,談的詹箬,卻跳到洛瑟姐妹身上,但兩人都沒意識到問題所在,王薇若有所思,還欲再問,突然聽到廳內忽然安靜了一些,轉頭看去,隻見原本這次研展會上的項目發布開始了,第一個上的就是這次最受矚目的獨角獸公司,也是一家遊戲公司,如果沒有荒野橫空出世,今年就是它獨領風騷了。
“已經不是第一第二的問題了,一個荒野完全碾壓前二十總和。”
“荒野太強了。”
“說起來也怪,荒野現在發展這麼好,怎麼也沒上市的苗頭?”
“不缺錢上什麼市,聽說那個詹箬極強勢。”
“說到底還是可惜了廬林公司。”
“可惜什麼,沒看它已經被藍光投資了嗎?”
藍光的資本屬於世界級一線,規格已經碾壓這裡所有資本,難怪都沒人去找廬林。
李珺似想到什麼,“我覺得今天有點奇怪,有好幾家公司沒來。”
“你也留意到了?可能已經有人先定下了,所以那幾家索性不來了。”
說起沒來的,除了這些公司,還有荒野,資金鏈充足,一來沒有上市打算,二來在這麼好的研展會上沒有投資的動向。
那個詹箬即便自己在研究院,無暇前來,她手底下能人也不少,就說那個寧家的小富婆就是個厲害的,比起B市一砸就砸出幾個敗家子強多了。
可荒野那邊沒動靜。
估計是因為秦家的人來了吧,秦樞出來後深居簡出,極少露麵,但秦家家大業大,今日出席場麵的就是秦樞的弟弟秦瀚,比起秦樞的雍容儒雅,秦瀚此人麵向陰刻許多,鷹鉤鼻極為醒目,圈內人都知道這人口味極重,但也不失一個人才,素來是秦樞的左膀右臂,所以就算秦樞不在,這人也代表秦氏觥籌交錯中權衡資本圈,無人敢小覷。
哪怕是王老頭等人對他也客客氣氣的。
無它,秦家還是太強了。
可能荒野的詹箬是避其鋒芒吧。
但最近的確是多事之秋。
“仰光出入的地方都設了關卡,光是檢測的設備都有十幾個,連保安這些都不允許攜帶危險的武器,免得被奪了武器襲擊。”
“畢竟都怕死。”
因為王薔遇險,加上鬼屋的事太驚世駭俗,給了豪門世家們刻骨的提醒,非必要不會輕易出行,像今天這麼重要的場合,也寧可花錢多重防衛,絕不可懈怠。
但王薇知道,一旦黑鏡的殺手盯上,哪怕手頭沒有致命的武器,這些人也可以輕易殺人。
兩人正在思考,台上正有條有理介紹自己公司的廬林創始人卻被台下一些人錯愕的聲音打斷。
他皺眉看去,卻發現是幾個資本老大鱷。
包括王老頭在內,他們都接到了電話,齊齊神色微變,且欲站起。
這點小騷亂還沒引起大騷亂,忽然來了幾個舉辦方跟大廈的管理人員,他們匆匆來,跟活動舉辦人說了幾句,一邊請出媒體,一邊通知在場眾人突發情況,可能有危險,要求眾人散場離開。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眾人不明所以,但敏銳察覺到背後有情況,隻是一些媒體不太樂意,因為這種突發情況最有新聞價值,不過他們很快被嚇住了,因為來了幾個警察,估計是附近臨時調遣來的,用嚴厲的姿態把媒體“請”出去。
雖然在場一些國外媒體有心說什麼新聞自由,但官方理由也很強大——有安全問題,請前往安全區域,不得聚集。
就在這些媒體無奈之下被送出去門的時候,眾多賓客在疑惑不安中也打算離開,但就在此時。
廬林創始人背後的巨大貼牆屏幕畫麵一換。
從他們公司的遊戲介紹換成了一個黑暗的房間。
“抱歉,抓人比殺人難多了,才把人安排好。”
“不過,也不算遲到吧。”
啪一下,有人開了燈,入目四張椅子,四個人被綁在了上麵。
裴燕西,徐靈裔,簡熏跟陳勳。
這一幕被在場所有人看到,眾人驚呆了,王薇兩人都驚得不行,因為他們都認識簡熏,是自家圈子裡的人,而徐靈裔也是近些年來常見的人物,更彆提無人不知的裴燕西了。
反而是陳勳無人知。
四個人都麵帶疲色,蒼白無血,顯然被人用過藥,四肢被死死綁著。
身下椅子還是輪椅。
但情況最差的還是徐靈裔,他的腹部都被血浸濕了,就吊著一口氣。
大概因為燈光突來,四人都有些不適,痛苦得回避了下光暈,過了一會他們才看到人,也看到了對著他們的攝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