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秋摸了摸喉嚨,說道:“可能是感冒了。”
昨天晚上他脫了大衣和傅越在院子裡待了一會兒,可能著了涼。他這身體其實有些弱,抵抗力並不強。
啾啾自己坐起來穿衣服,關切地用小手手摸了摸顧盼秋的頭。
顧盼秋說:“沒事,早起的啾啾有蟲吃,你想吃什麼口味的蟲蟲?爸爸去給你做早餐。”
啾啾想了想,說道:“那要吃兩根烤香腸。”
傅越已經醒了,周一他要開會,他不僅穿了筆挺的西裝,還係上了一條酒紅色的領帶。
大概今天的工作繁忙,他大早上就把鍵盤打得劈裡啪啦作響。顧盼秋更熟悉他工作時的模樣,無論在哪這個男人都能靜下心,天大的事情也能分解成一個一個小部分,然後慢慢解決。
傅越抿了一口咖啡,對顧盼秋指了指做好的早餐,說道:“今天晚上我去接啾啾,你安心排練。”
《solo》的賽製真的太快了,每個周都是超高負荷的運轉,顧盼秋點點頭,他剛想說話,又是一陣乾咳。
傅越抬眼看他,說道:“生病了?”
顧盼秋咳地眼睛發紅,有點像是可憐巴巴的雪白小兔子。
他有點困,接了一杯咖啡放在手邊,傅越卻把他的咖啡推到了一邊,說道:“感冒了不要喝咖啡,你把粥喝了,我去問問導演有沒有感冒藥。”
顧盼秋啞著嗓子說好。
他也不想這麼嬌氣的,但他這身體真的很弱,這也是他沒想到。以前他看了很多金手指,怎麼人家穿書都會變得無堅不摧無所不能,而他又窮又糊又弱,還是個平凡的普通人。
但他想了想,還是滿知足的。
啾啾吃著傅越做的燒麥,他對顧盼秋說:“爸爸你生病了,今天可不可以請假不去工作?”
顧盼秋說:“爸爸也想罷工,但工作還是要做的。”
啾啾心疼顧盼秋,胃口都沒平日裡那麼好。沈曜破天荒地醒的很早,他坐在了顧盼秋身邊,顏之言坐在了他的身邊,輕聲說道:“秋秋,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顧盼秋笑著說:“沒事沒事。”
顏之言貼心地給沈曜倒了一杯柚子茶,說道:“沈哥,你總是抽煙,早上起來喝杯柚子茶潤潤肺呢。”
沈曜接過來說了聲謝謝,顏之言又對顧盼秋說道:“你一會兒怎麼去節目組啊?”
顧盼秋彎著眼睛說:“……我蹭朋友的車。”
顏之言睜大眼,明知故問道:“哇這麼好,你有車可以蹭?那我可以一起嗎?”
顧盼秋想說這個他不好決定,畢竟車子是傅越的,好在這個時候傅越帶著藥回來了,他坐下來,問顧盼秋:“怎麼了?”
顧盼秋笑著對顏之言說:“我蹭傅越的車。”
顏之言微笑著看向了傅越,說道:“傅總,我跟秋秋哥一起去排練的,我可以蹭你的車去節目組嗎?”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顏之言胸有成竹,覺得傅越必然不可能駁他的麵子。沈曜看了看手裡這杯柚子茶,心想傅越總算知道他昨天啥感覺了。
“不可以。”傅越抬眼看了看顏之言,這回總算看清楚顏之言的長相了,“我車裡有寶寶椅,坐不開。”
沈曜驚了,他說:“傅越你什麼時候還裝上寶寶椅了?”
“上周。”傅越往顧盼秋盤子裡放了個剝開的雞蛋,“顧盼秋快吃飯,啾啾吃的都比你快。”
顧盼秋瞪他一眼,慢吞吞地吃了一隻雞蛋,他把感冒藥喝進肚子裡,上了傅越的車就昏昏欲睡。
“你剛剛為什麼要拒絕顏之言?”顧盼秋打了個小小的哈欠問傅越,“確實是順路的。”
傅越意味深長地看了顧盼秋一眼,說道:“我隻給我老婆當司機。”
顧盼秋現在腦子有點混沌,他此時此刻又打了個小小的哈欠,像是一隻馬上就要睡著的漂亮小貓。
傅越摸了摸顧盼秋柔軟的卷發,說道:“睡吧。”
顧盼秋點點頭,沒多久就徹底睡過去了。
傅越看了看顧盼秋安穩的睡顏,又從鏡子裡看後座的小寶寶。
啾啾竟然從兜裡掏出了一條蛇蛇,啾啾怔了怔,奶聲奶氣地說道:“這個是傅炎哥哥的絲絲,他怎麼把絲絲放到我口袋裡了。”
“傅炎可能想以這種特殊的方式告訴你他想挨揍,”傅越皺起眉頭,“絕對不是漏了的,他是故意放的。”
啾啾覺得這條銀色小蛇蛇還好,不算很恐怖,便裝在了自己的小書包裡,打算今天到幼兒園給炎炎哥哥。
啾啾說:“叔叔,爸爸贏了比賽之後,就是你的員工了對嗎?”
“對。”
“那下次他生病,你可以給他放假嗎?”啾啾天真地看著傅越,“爸爸好辛苦的。”
傅越輕輕笑了笑,說道:“沒問題。”
感冒藥裡有催眠的成分,顧盼秋這一覺睡醒,啾啾都已經被送到幼兒園了。
他震驚地看向空了的後座,對傅越說:“天,幸虧是你,不然啾啾被人抱走了我都不知道。”
傅越心想,那是因為你在我身邊睡得安穩所以才沒醒,眼裡又多了幾分驕傲的神色。
“好些了?”
“嗯。”顧盼秋有些委屈地抱怨,“頭好痛,嗓子也痛,很怕唱不出好聽的歌了。”
“今天早點回來休息吧,啾啾放學了之後我就去接你。”
顧盼秋點點頭,說道:“我看情況吧,不用擔心我。”
傅越把裝著感冒衝劑的藥遞給了顧盼秋,說道:“記得按時吃飯吃藥,走了。”
因為隻剩下了十名選手,所以這輪排練大家是集中在一起上聲樂課。顧盼秋身體稍微好了一些,很不巧,他又在電梯裡撞見了顏之言。
“哦,好巧。”顏之言說,“我出門晚,還以為我會比你慢很多。”
顧盼秋說:“我們送啾啾去幼兒園,繞了一點路。”
顏之言點點頭,說道:“傅總對你好體貼啊,聽說,他昨晚對你表白了?”
顧盼秋笑了笑,說道:“嗯。”
顏之言無辜的大眼睛看向了顧盼秋,說道:“那你一定很有壓力吧,被這麼優秀的男人喜歡,要我的話我也會覺得很不自信的。”
顧盼秋彎著眼睛說:“啊?”
“你不是還帶著小孩子嘛。”顏之言關切地看向了顧盼秋,“我覺得這個事就是很難說,很多男人都會講不在意,但是心裡就是很在意你生了彆人的孩子。哎,你可得好好考察考察。”
顧盼秋覺得這小哥真有意思,他似笑非笑地點頭,說道:“是啊,是得好好考察。”
“你嗓子怎麼這麼啞?一定很疼吧?”顏之言說,“那你今天怎麼上聲樂課啊。”
顧盼秋回了傅越一條短信,這才對顏之言說:“嗯,沒事,今天這種大課不會讓每個人唱很多的。”
聲樂老師是齊天樂,他見大家都來了,便迅速地開始了發聲教學。顏之言學得三心二意,時不時就玩玩手機,齊天樂見他態度不端正,便說:“顏之言,你給大家做個示範吧。”
顏之言愣了愣,說道:“呃,老師,我嗓子疼,我感冒了。”
他壓著聲音說話,聽起來確實氣若遊絲。
他很小聲地說:“老師,你不如讓上次比賽的第一名,秋秋哥哥給大家示範呢!秋秋哥哥他肯定會表現的比我好的。”
齊天樂沒明白這小孩葫蘆裡是賣的什麼藥,他對顧盼秋說:“那秋秋你來做個示範吧。”
顧盼秋今天這個嗓子是真的不在狀態,但他不想那麼引人注意,簡單的音階他還是能唱。
“好。”顧盼秋說,“稍等,我喝口水。”
齊天樂老師聽出他大概是感冒了,正好這個時候藍西青舉起了手,說道:“老師我來吧!這個我擅長,啊哈哈!”
始作俑者的顏之言已經坐在了鏡子旁邊喝飲料,見顧盼秋在看自己,他無辜地看向了顧盼秋,還露出了一個甜甜的微笑。
顧盼秋也對他彎了彎眼睛,心想這小孩可不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