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月月自己哭得還挺凶,她已經忘記了自己有多少年沒這麼哭過,最後實在是看著方安虞著急得額頭的汗都下來了,她也情緒宣泄得差不多,這才破涕為笑,止住了眼淚,回複方安虞——沒什麼,就是想哭,好久沒哭了。
最重要的是,她哭,有人哄著,有人著急。
方安虞急了半天,君月月甚至沒給他什麼理由,一句想哭,他就信了,嚇得給君月月發消息道——嚇死我了,還以為你生我氣了。
——我為什麼要生你氣啊,你這麼好。
君月月拉著方安虞坐到沙發的邊上,把才放起來的醫藥箱又重新拿出來,這次變為君月月給方安虞處理淤青的傷處。
方安虞就趴在沙發上,襯衫掀到了後背的上頭,君月月手裡搓熱了藥油,沿著他傷處的四周帶著一些力度地按揉。
幸好還有一層衣服隔著,要不然他這後背都得被紮漏,君月月不過就抱一抱他,有什麼大不了的事他就不舍得躲開了……
想起就有點鼻子發酸,眼淚不聽話地泛濫,君月月眼睛和鼻尖都哭得紅紅的,她自己先前手心的傷其實也沒有完全恢複好,不過幸好傷在左手,又用的是防水的幫助傷口愈合的粘合劑,倒是對生活沒什麼影響。
不同於君月月剛才磕到一點膝蓋就咿咿呀呀地唱戲,方安虞發不出聲音,所以從頭到尾一聲都沒有,他要是個正常人會喊兩聲,君月月可能會說他一個大男人嬌氣,但是他一聲都發不出來,反倒是讓人心疼。
君月月邊給他按揉,邊時不時地在他背上親一下,方安虞在沙發上側著頭躺著,卷發蓋住他一半的臉,蓋不住他嘴角的梨渦。
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就是這樣,無論多麼幼稚多麼單調的事,哪怕是什麼都不做就隻是膩在一塊,都感覺時間過得飛快。
給方安虞上完藥之後,兩個人坐在沙發上靠著看電視,電視裡演的什麼節目他們都不知道,時不時地用手機發送和彼此聊一些沒有意義的話,但是一轉眼竟然是已經晚上8點多了。
兩個人都有些餓了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方安宴正好也在樓下喝茶,見到兩個人終於下來了,他不著痕跡地鬆了一口氣,看到君月月走路有點一瘸一拐的,而且眼皮也有一點點腫起來,相反他哥哥看上去沒有任何的異常,方安宴覺得自己似乎要重新認識一下他的哥哥。
他一直都覺得兩個人之間,是他哥哥處於弱勢,因為他哥哥聽不到說不出,反應又相對正常人來說比較慢,方安宴總是覺得方安虞在這個女人那裡要吃虧。
但現在就兩個人的相處看來……似乎吃虧的不是他哥哥?
人心就是長得這麼偏,隻要吃虧的不是他哥哥,方安宴暴躁的情緒就少了一半,晚上他已經吃過飯並且把君愉送回去了,君月月和方安虞在桌邊吃飯的時候,他就坐在不遠上的茶幾上喝茶。
實際上他今天晚上推了一個聚會,專門等著兩個人從樓上下來,好和這個女人聊一下。
他們之間……那個事情方安宴不打算管,他哥哥再怎麼樣也是個成年人,況且又不吃虧,方安宴隻想問問這女人不肯跟他哥哥離婚,甚至不肯接受君家,到底是為了什麼。
這不符合常理,要知道隻要聽從君老爺子的安排,隻要見過了君家的那些股東,和他哥哥離婚之後,就能夠名正言順地在丘海市尋找合作和聯姻的夥伴。
到時候毫不誇張地說,整個丘海市但凡是實力雄厚能夠被君家看入眼的各家大小少爺,隻要這個女人勾一勾手指,必然會連滾帶爬地跑過去。
方安宴想到這裡有一種特彆難以形容的感覺,生在像他們這樣的家庭當中,根本也沒有什麼自我,他當初不也是因為想要得到君家的資助,才會因為君老爺子暗示的一句話,圍著君愉轉悠。
歸根結底,背著方家的這個擔子,他就得和其他人一樣,將自己所有的一切利用到極致,包括婚姻。
愛情對他們來說真的太過奢侈,所以方安宴並不相信同樣和他生在一樣家庭中的君悅,會因為所謂的愛情放棄掌控家族的權利。
於是,君月月和方安虞正吃得香,方安宴手裡端著茶杯,突然間開口說話,“君悅,咱們聊一聊吧,彆讓我哥哥知道。”
君月月動作頓了一下,側頭看了一下方安虞,方安虞感覺到君月月的視線,也側過頭看她,並且極其自然地伸手把她嘴角一點湯汁給抹掉了。
君月月朝著方安虞笑了一下,頭也不回地和方安宴說,“你老要跟我聊什麼,為什麼還要背著你哥哥,你哥哥的想法你從來沒有了解過吧,我跟你說我都怕把你嚇到,我不能跟你單獨聊天的。”
要不然君月月真的害怕,方安虞又要說,你和我弟結婚也沒關係,我們三個人可以幸福快樂地在一起……
想到這君月月就哭笑不得,她知道方安宴肯定不相信那天他聽到的話,實際上那天君月月和君老爺子說的確實是假話。
她隻是為了推辭成為什麼狗屁的繼承人,想要和君愉換換,隻拿錢不乾活。
那天的話確實說得有些演技過重,那些話就是為了刺激君老爺子,方安宴是個正常人,不相信才是對的。
不過君月月不太想跟方安宴聊,她就算說了實話方安宴也不會相信,白白浪費口舌。
她還是喜歡方安虞這樣的,無論她說什麼方安虞都會相信,不管合不合乎邏輯,不管漏洞有多少。
和這樣的人相處起來真的太輕鬆了,如果方安虞是一個正常的人,像方安宴一樣討厭,君月月想,她是絕對不會把那天和君老爺子說成的謊話,變成了現實。
“君老爺子聯係不到你,他不會這麼放任你在外頭,你以為君家的繼承人是兒戲嗎?”方安宴說。“你這樣很可能會連累我哥哥。”
君月月被一口湯嗆了一下,她看過這本,也沒聽說過老爺子有什麼不同尋常的背景,一個商人而已,雇幾個人演一場戲測試幾個人算尋常,還真的能搞什麼黑道那類的?
方安宴倒是會危言聳聽,君月月不耐煩,“你少嚇唬我,我一會兒還要跟你哥哥看連續劇,沒工夫,你有那功夫你去拉投資唄,或者你去把君愉給追回來,我跟你說,最後君家的掌權人必然是君愉,多費點心思哄著她,你就能拍上高枝兒一飛衝天了,軟飯難道不香嗎?”
方安宴氣的磨牙,罵罵咧咧的,君月月就隻當沒聽到,兩個人這樣當著方安虞的麵,用一種各做各事的姿勢吵了一架,方安虞絲毫沒有發現異常,君月月吃過了飯就和方安虞上樓去看電視了。
方安宴被她氣得鼻子要歪掉,又多喝了幾杯茶降火,結果喝得太多,半夜睡不著覺,還老是起夜……
於是就是這麼巧,樓上的那個飲水機壞掉了,沒有溫開水喝,君月月半夜三更之後下樓開冰箱找飲料,她晚上的時候吃鹹了。
兩個睡得迷迷糊糊的人在走廊上狹路相逢,撞在一塊之後君月月不搭理方安宴,下樓準備找水喝,結果方安宴伸手一把扯住了她的袖子,說,“你到底有什麼目的?你到底想利用我哥哥乾什麼,我跟你說,你騙得了我哥哥但是你騙不了我。”
君月月衣服讓他拽得擰歪,連忙伸手扯回來,“啪”的一下拍掉了方安宴的手,“我可是你嫂子,動手動腳乾嘛呢?這讓你哥看到了,你小心我誣賴你非禮我……”
“你要不要臉了?!”方安宴好容易逮到這種機會,這女的天天和他哥哥黏糊在一塊,方安宴根本找不到機會跟她單獨說話,不可能這麼輕易地就讓君月月走了,他今天必須得問清楚!
可他沒注意,這一會兒的時間是夜裡到2點,兩個人在走廊上拉拉扯扯的,君月月最後被方安宴堵在一個牆的夾角,有些暴躁地撓了撓頭,“聊聊聊聊!行吧你說!”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方安宴還是那句話。
君月月都讓他氣笑了,“我有什麼目的?你不是聽到了嗎都,你個大嘴巴偷聽彆人說話然後還告訴了當事人,我呸!這是老爺們乾的事嗎?”
“怎麼不能告訴了,我就要讓我哥看清楚你的嘴臉,”方安宴說,“我還不光告訴他你說的話,我還告訴他你是騙人的!”
君月月真的想一巴掌抽死方安宴,不過轉念一想,方安虞肯定就是沒信,要不然也不可能是那種態度。
君月月想到方安虞喜歡自己喜歡得一點兒底線都沒有,心裡邊因為方安宴這個小人挑撥離間的火氣就都消了。
斜著眼睛夾了方安宴一眼,沒好氣說道,“你不是好奇我為什麼不跟你哥哥離婚嗎?你昨晚上不都聽到了嗎,就因為那個呀。”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反正決定和方安虞在一塊,以後怎麼也逃不開方安宴這號人物,還不如直接火力開得猛一點,臊得他以後都不敢輕易招惹自己了,落得消停。
方安宴愣了一下,想起昨天晚上的事,甚至今天白天的事兒,臉色騰的一下就紅了,伸手指著君月月,不知道為什麼一個女人能不知羞恥成這樣,張了好幾次嘴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你放屁!”方安宴忍不住罵臟話。
“不想跟你聊你又非要聊,半夜三更地往外跑堵我,”君月月說,“跟你說了實話,你又不相信,你有病你就去三院好好看一看行不行?”
君月月,伸手推開方安宴撐著牆壁不讓她走的胳膊,準備水不喝了直接回去睡覺。
結果方安宴覺得她給的這個理由更扯,哪有人因為那點事就……就拒絕做一個家族的繼承人?
腦子燒壞了都不會這麼選擇,真的成為了一個家族的繼承人,想要什麼樣的人沒有?
方安宴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當然不準備讓君月月走,他回手抓了一下,本來是想抓君月月的手臂,結果一下抓在了她的衣服的後背上,使勁一扯,睡袍本來就係的鬆鬆垮垮的袋子散開了……
“你彆走!把話給我說清楚了!少用那狗屁的理由……”
方安宴聲音戛然而止,因為他看到了從屋子裡麵走出來的方安虞。
君月月短暫地驚叫了一聲,迅速把敞開的睡衣扯住裹在了自己的身上,但是短暫的皮膚暴露還是讓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對上方安虞視線的時候,君月月想現在就把方安宴從樓梯上推下去摔死算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