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風月12(1 / 2)

鄭恩蕊那邊好辦,她的爺爺教過師父讀書認字,得到男方回應,她說要嫁人,師父不會阻攔。關鍵是高亞男,她倒追胡鐵花快半年了,追的江湖上人儘皆知。

許暮換位思考,她會追男人半年嗎?不,這種事她講究願者上鉤,以前倒是有不少人咬沒有餌的鉤子,因為工作學習繁忙,許暮偶爾吃過幾次燉魚。

這輩子隻能是上輩子的重演,鑽研武功它不香嗎?其他的,有精力便去做,沒有就算了。

完成今日份的高空蹦極,許暮對金雁功的領悟更上一層樓。

她來到山澗一處水池,溪水潺潺,打磨得那一圈石頭發亮好看,在陽光下發著光,一枚銅板精準地越過石頭,掉進水池。

雙手合十。

希望高亞男在外順心遂意,一切平安。

“為什麼要把銅錢扔進水裡?”

聽到這聲音,許暮收起悄無聲息探出指尖的生死符,半轉身看了一眼懷抱古琴的原隨雲,回答:“跟放河燈祈願的意思差不多。”

原隨雲走上前來,好奇道:“這種說法很是新鮮,是哪裡傳來的?”

“我也忘了,”她總不能說是羅馬假日,“原少莊主要不要試試?”

原隨雲婉拒:“祈願講究心誠則靈,冒冒然嘗試難免冒犯神靈。”

說不定人家覺得阿枳迷信呢,說實話在那個心裡住著一座烈士陵園的時候,係統就這麼覺得了,日子久了,卻刷新了看法。

有沒有可能,它是說可能,阿枳表麵上現實,骨子裡還挺浪漫的?

許暮無意在這件事上多說,瞥了瞥慢吞吞往下挪的太陽,說道:“我們往回走吧,丁楓他們找不見你要著急了。”

“父親讓他們兩個寸步不離地跟著我,但是我偶爾會想自己待會,”從容有度的原隨雲這時候才像個十四歲的少年,“我往那邊去,找個安靜地方彈琴,許姑娘可要為我保密。”

“……”

許暮開始琢磨是回去叫人還是跟上他了,她的時間不多,華山地勢險峻,多碎石,平常人走路不小心八成就不知道滾哪去了,然而方才他無聲無息走到她身後,可見輕功不弱。儘管目盲,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她跟了上去。

誰叫她有個凡事往壞處想的腦子,再說無爭山莊老莊主五十多歲了才有這麼一個兒子,萬一在華山上出點事,那不明擺著結仇嗎?

原隨雲聽到後方傳來少女訝異的聲音:“你知道我是誰?”

他們隻單獨對話過一次,也許是長身體的緣故,許暮食量變得很大,一頓晚飯不夠還要吃夜宵,院子裡雖然有土灶,卻沒有食材和調料,她隻能潛進大廚房下麵條。

莫得天然氣,莫得油煙機。

莫得番茄,莫得靈魂。

端著四無麵條,許暮一轉身,看到門口的原隨雲。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是浪漫故事。

轉身,門口,月色,人影那就是鬼故事了。

當時許暮定了定神,找回自己的聲音:“我煮了點麵條,原少莊主要坐下吃點嗎?”

在教室裡拆開一袋零食,很熟的那種直接往她麵前一伸,不熟的那種為了麵子上過得去也要問一句“你吃嗎”,對方會回答“謝謝,我不了”。

原隨雲輕輕搖頭:“多謝好意,我隻是聽到這邊的動靜才過來。”

到此為止,他們沒有再說過話。

他聽過她的聲音,但是許暮沒有報過自己的名字,現在原隨雲一口叫破,怎能不讓她驚訝。

原隨雲:“恕我唐突冒昧,我關注過你,你的劍很好。”

“原少莊主的輕功也很出眾。”許暮當場商業互吹回去。

原隨雲輕笑:“我的輕功要是真厲害,姑娘就不會追上來了。”

行為邏輯被人家看穿,許暮卻沒有不好意思,端著正經的語氣說道:“話不能這麼說,你是華山的貴客,我是華山弟子,照看你是分內之事。”

武功低的弱者照顧武功高的強者,這樣不自量力的想法是哪裡來的?因為她的眼睛可以視物,他卻是個瞎子嗎?

原隨雲輕輕一哂,找了處臨風的山崖席地而坐,古琴放在膝上,撥弄一串琴音。

許暮眉梢一跳,她以為這種金尊玉貴的世家公子會嫌地上臟的,上次她看到他往石凳上坐都要鋪墊子,這次居然直接坐下了,這衣服料子是雪白的雲錦,也不知道下次還穿不穿。

她的思緒亂飛,沒一會回到原隨雲的琴聲上,一曲畢,她對係統誇讚道:“你聽,人家小小年紀磨礪出了如此高超的技巧,真是難得。”

【係統已死,有事燒紙】

許暮:“……”

自從主神係統叫係統跟她乾一架之後,係統就這個德行了。

照許暮的脾氣,誰要是冷著她,她自然不肯上趕著,可是性格自我的人是她,被上司訓了一頓的卻是係統,便覺得對不住它。

“之前田莊的人抓到一條大蟒,用蟒皮做了二胡給我,我拉一曲給你聽?”

係統沒個動靜。

之後原隨雲彈了些什麼,許暮沒有仔細聽,心裡盤算著哪個地方拉二胡比較好。

當晚是四月二十五,許暮來到某處山崖,對著明月,抱著新到手的二胡做了一係列準備工作,算算時間,她有六年沒有碰二胡了,然而她對音的把握練習了千萬遍,是時間不能模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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