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風月15(2 / 2)

看阿枳以前對他不假辭色,現在卻磨墨回信的舉動,小心道:“難道你對原隨雲有意思?”

許暮瞬間被逗笑了:“你不會以為區區一支簪子就能讓我傾心吧?”

“那你給他寫信!快告訴我,我猜不到!”係統暴躁地說。

“我想見見原隨雲,再下判斷。”

丁楓的態度不太對,從前他對原隨雲是敬大過畏,仆人對主人,打工人對資本家,話不好聽,兩者之間基本沒有區彆,很正常。

可今日一見卻畏大於敬,許暮在想是不是原隨雲的心理問題惡化,導致他做了令人畏懼的事,否則丁楓不至於送個東西都如此誠惶誠恐,好像要沒命了。

許暮認為她有必要見一見這位華山派世交家的孩子,判斷他的安全等級,將事態掌握在手心裡。

她對原隨雲的推斷從來沒有對係統提過,這位戀愛腦少女心係統眼裡的原隨雲就是謙謙君子,以為她說的判斷是判斷原隨雲的心意,它頓時支棱起來。

阿枳否認對原隨雲有意思,但是按她的性格,對彆人沒意思是不會在乎彆人心意的,一定是她也有點想法才會試探彆人,那句否認帶著點口是心非。

不愧是我,已經會揣摩阿枳的心事了。

戀愛線!戀愛線!

是美妙的少年戀愛故事嗎?

一把子期待了。

一個許暮把墨吹乾,折疊信紙交給丁楓的鏡頭,都能被係統看成冒著粉紅泡泡的戀愛前綴。

“我這裡沒有信封,勞煩你轉交給你家公子。”

丁楓將信紙妥帖地放入懷中,連聲道:“不勞煩不勞煩,您忙著,我走了!”

“路上小心。”

丁楓返回無爭山莊,風塵仆仆,顧不上換衣服,直奔公子的院子,一進二門正撞見往外走的丁槐,雙方都覺得這個場景分外熟悉,好像之前經曆過。

反正不著急,丁槐跟著丁楓往裡走,兄弟倆不約而同放慢腳步,丁槐問:“看你這樣子,事辦好了?”

送禮不是難辦的事,無爭山莊隨便一個家仆都能做得好,說些好聽的話,拿上包裝精美的奇珍異寶,哪怕是萬福萬壽園最受寵的小姐也會眉開眼笑地收下。

這份禮卻與眾不同,這是公子揪了半園子的芙蓉花後親手畫出來的圖紙,又親自交給匠人打造,丁楓日日待在公子身邊,不下七次看到公子捏著它發呆,直到日子差不多了,才將它納入收藏起來的木盒中,交到丁楓手上。

丁楓又不傻,他看得出來其中的鄭重之意,這比往日裡送出去的任何禮物都珍貴,而且公子親口教了若是人家不收該如何應對,並且表示這樣都送不出去你就不要回來了。

“……”

弱小可憐又無助。

他出發前帶著“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悲壯,回來意氣風發,一掃陰霾,對比之強烈,是個人都能看出來。

“那是當然,姑娘還寫了信給公子!”丁楓拍拍胸膛,按到信紙的感覺叫他無比踏實。

“信上寫了什麼?”

“你敢看公子的信?”

“你想哪去了?!”丁槐立刻否認,把兄弟拉到隱蔽地方說話,“我的意思是你都不清楚裡麵寫了什麼,怎麼知道公子看了是高興,還是生氣?”

對哦。

萬一裡麵是叫公子生氣的內容,這就不是免死金牌,而是催命符了。

“其實,姑娘那沒有信封……”丁楓屏息,取出疊好的信紙,紙很薄,丁槐一見那透紙的墨色連連後退,一臉“我不想看,你彆害我”,不等丁楓說什麼,直接說有事跑了,徒留丁楓看著他的背影無語。

丁楓:“……”

這大概就是兄弟吧。

伸脖子是一刀,縮脖子也是一刀,丁楓咬咬牙,前往公子院子,公子在撫琴,不過沒關係,他站了兩息就被發現了,應聲上前詳細彙報,並且將信呈上去。

“你出去。”

“是。”

托這封信的福,公子沒有問姑娘收到禮物後的表情。

但望信裡是好內容。

原隨雲展開信紙放在桌上,用食指指腹觸碰墨跡認字,他不能視物,隻能用這種方式“看書”“讀信”,三歲失明,六七歲的時候用手指識字的速度不比眼睛慢。

一觸之下竟怔住了,他碰到了不輕不重,極為流暢的一手好字。

無論是父親給他準備的手抄書還是彆人來的信,為了遷就他,下筆格外重,他心裡全然沒有被特殊照顧的熨帖,隻覺得暴躁,好像不管他做得有多好,在彆人眼中都是在黑暗裡亂撞的蝙蝠。

許暮卻把他當正常人,思及此有些鬆快,轉念一想,為什麼許暮不照顧他目不能視呢?她不像粗心大意的人,心情又差了。

一個字一個字摸過去,這信不長,簡單來說謝謝他的禮物,她很喜歡,另外她新得一份樂譜,有了些感悟,信紙太短,想與他當麵詳談。

這是示好。

她那樣的性格,看到漂亮首飾也會動容,原隨雲唇角上揚,安排人去給他準備馬車,他要去華山。

消息傳到原老莊主那邊,年近七旬的老人皺眉,請來傳授兒子琴藝的大師還在,人家一年隻在太原住一個月,兒子怎麼能說走就走,大師攔住了他。

“說來慚愧,早在兩年前,隨雲的琴藝已不在老夫之下,今日再聽,琴聲中分明多了以前沒有的韻致,可見年輕人多出門走走比閉門造車要強。”

大師都這麼說了,原老莊主便隨他去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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