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吻之中透露著對碧秀心的仰慕和欣賞,表情中頗有些自得——他能被出塵絕豔的碧秀心選擇,難道不足以滿足男人的虛榮心嗎?
許暮:“……”
她恍恍惚惚離開了隨國公府邸。
在她看來,碧秀心想要通過代天擇主攫取政治資本並無不妥,錯就錯在時機不對。
鎮守各地的藩王宗室被楊堅召集來長安一網打儘,現在人還沒到長安,你這代天擇主的消息就傳出來了。
楊堅被選為天下之主,未央宮的小皇帝有臉嗎?宗室們臉上有光嗎?他們還會毫無防備地進入長安城,任由楊堅包餃子嗎?
可以說,碧秀心壞了楊堅的大事,許暮以為楊堅會很嫌棄她們,卻不得不做一些表麵功夫。
等等!
之前楊堅是不是故意做出一副膿包模樣糊弄她?
完全有可能!
係統舉起話筒:“阿枳,我能采訪一下你自欺欺人的原因嗎?”
當事人痛苦不堪:“如果隋文帝是這種畫風,你覺得唐太宗和平陽昭公主的畫風會很正劇嗎?”
係統:“……好問題。”
尤其是阿枳這個武功練下去,活個一百多歲看到唐朝誕生不成問題。
許暮想得腦殼疼,最終放棄治療。
左右沒有異族入侵和殺人屠城,古代的封建王朝愛怎麼發展就怎麼發展吧。
躺平一念起,刹那天地寬。
頭也不疼了,腳步也不沉重了,一口氣又能吃五碗湯餅了。
天蒙蒙亮,太陽還未升起,屋瓦籠罩著純淨的青藍色,街上沒有行人,許暮看到了站在酒樓門前的人影,腳步微頓。
了空轉過頭來,四道目光交錯。
——施主。
“如果我沒有猜錯,主持是來看著我的。”許暮緩步上前。
——施主不需要貧僧看著,貧僧也看不住施主。
“我聽說與地尼的遺訓相反,天僧嚴禁淨念禪宗門下涉足江湖與朝堂,怕影響修行,”許暮似笑非笑地問,“主持,你什麼情況啊?”
了空合攏雙掌,無聲念叨阿彌陀佛。
出家人不打誑語,但是出家人可以不說話。
許暮一哂,沒有繼續為難他,縱身上了二樓,推開自己房間的窗戶,邁進去一隻腳,低下頭看他。
“行了,彆站著了,進來坐。”
這個點廚房沒開門,好在她囤了一堆乾果。
了空眨眨眼,看著她從櫃子裡翻出來一個又一個紙包,打開一看,裡麵是榛子、栗子、大棗等等,應有儘有。
他好像看到一隻冬天屯食物的鬆鼠。
許暮擺好了,扭頭一看,了空站在窗邊,連聲招呼他過來坐。
——施主自外麵歸來,不需要休息片刻嗎?
“困了我會睡的。”許暮好整以暇地坐下,捏碎兩個核桃,抬頭看了空,發覺他躊躇的模樣有些眼熟,忍不住笑了。
了空心念四大皆空,坐在許暮身邊,她一邊說隨便吃,不要客氣,一邊扒拉一把乾果到他麵前。
“隻有你一個人來了?四大聖僧呢?”
了空如實相告,四大聖僧回寺內清修,他們認為給石之軒的教訓已經足夠了。
看出她想要說什麼,了空無聲地加了一句——寧道奇不日抵達。
許暮趕忙咽了嘴裡的核桃,喝了了空送過來的茶水,說:“我聽過他,道門第一人,我師姐祝玉妍曾經與他交手,沒有占到一絲便宜。”
“道門與佛門聯手啊。”
佛教大興以來,中原產生過佛道之爭、佛儒之爭,至於勝利者,看誰興盛就知道了。
——思想之爭、道統之爭,比不上為天下蒼生謀福祉。
這倒是句人話。
許暮又撥了幾個核桃給他,聊聊天,吃點乾果,漸漸的,酒樓起了人聲,許暮下樓要了份湯餅,聽見掌櫃說他虔誠念佛,大師能來是天大的福氣,給免了住店的錢。
又過了幾天,寧道奇終於來了,許暮聽說他們定下了當晚驅逐石之軒出冷宮的行動,這個消息已經打動不了許暮了,她正消化更勁爆的。
北周宗室,比如趙王宇文招、陳王宇文純等都到達了長安,據說他們聽說代天擇主的消息之後,確實懷疑楊堅謀逆,碧秀心親自拜訪,解除了他們的顧慮,立刻相信楊堅是北周大忠臣,絕對不會害他們,一個接一個,餃子一樣跳進長安這口沸騰的大鍋裡。
許暮:“……”
練天魔音,懂魅惑之術的是她碧秀心吧?還是說她有什麼蘇秦、張儀之才?
算了算了,趕緊把石之軒逼回花間派,這長安城她一天都待不下去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