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我去殺他,你們有什麼理由攔我?”
“石之軒的事,我會處理好,”碧秀心咳嗽兩聲,抬眸看來,“今日請你來是為另一件事。”
許暮隻聽前半句話就冷冷道:“你如何處理?”
她當初就該放下一切事,全力追殺石之軒,不然,如何會讓又一個漂亮女孩重蹈祝玉妍的覆轍。
不行,越想越氣。
許暮揪來了空手裡的蒲扇,沒好氣道:“大師你顧好你自己。”
看看了空,再看看瘋狂扇風的許暮,碧秀心輕聲道:“石之軒對我動了情,我可以用此牽絆他。”
她一聽就笑了,不客氣道:“若要動情,首先要知道情為何物,重傷在先,強迫在後,這叫情?”
碧秀心一點都不生氣,“聽得出來,你眼中的情是世間至純之物,旁人不及你,旁人的情自然及不上你的標準。”
“下下之策,石之軒心裡情占多少分量?用感情脅迫他,我怕你死無葬身之地。”許暮不為所動。
碧秀心:“不用擔心這個,我有彆的籌碼。”
許暮一呆,目光立刻下移,好像她的肚子裡有怪獸。
“也許我不能贏,我的孩子可以,我注定無緣劍心通明,無緣天道,就讓我為天下蒼生做最後一件事吧。”
“……”
說不通的。
石之軒死了,她的想法自然會變。
這一次,許暮動作如常,起身向外走,沒有人攔她。
“我……”
“省點力氣吧,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見她不曾轉身,隨時要走,碧秀心罕見地語速加快:“我放心不下你,你知道嗎?”
許暮歎息:“請人對付我的是你,事已至此,就真刀真槍地乾一場,何必多言?”
“這是正道人心所向,慈航靜齋順勢而為,”碧秀心一口氣說完,眼前一陣漆黑,“現在僅僅是秀心個人的意願,請求你聽我一言。”
“哦?”
她腳尖一轉,麵向碧秀心所在的矮塌,明明相隔不遠,她看過去的眼神卻隔著千山萬水,抵達碧秀心眼底時,沒有半點溫度。
碧秀心感到超過身體痛苦的難過,執著地看過去,說:“無論是你傷了哪位大師,抑或是大師傷了你,都不是秀心願意看到的。你不要再蹚魔門這渾水了,激化與佛門的矛盾對你有何益處?”
她說了很多話,讚揚許暮的品行,方方麵麵從許暮的角度考慮問題,將魔門撇開。
放在一般人身上應該很感動吧?這樣一位鐘靈毓秀的女子,吃了苦,受了罪,臥病在床之際,仍然惦記著許暮那點事。
看著她臉色蒼白,不掩清麗,看著她從萬眾敬仰的仙子淪落到這個境地,於心不忍,這聖君不做也罷的心思浮現在腦海裡。
隻有一瞬。
石之軒的情是碧秀心的籌碼,許暮對女子的憐惜之心也是她的籌碼,她知道許暮麵對此時此刻的她,一定會動搖,隻是她不了解許暮會動搖到什麼地步。
孤注一擲之舉。
“你並不了解我。”
許暮眼睜睜看著碧秀心眼裡的光熄滅。
“我不會按照你的意願做,聖君我會做,石之軒我會殺。”
“你好好休息。”
走到門口,她停了停,“大師,你記得處理傷口。”
她動的手她清楚,點穴止血管什麼用,還是要包紮的。
人剛一走,碧秀心便全身脫力,軟軟靠在靠枕上,用微弱的氣音說:“師伯,此戰在所難免。”
了空沒有說話,垂眸。
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
經書自小就讀,張口就來,出世的道理如何用在入世之中?
許暮直接用輕功跑了,遠離盤絲洞之後,放出屏蔽許久的係統。
係統憋了許久,一朝解禁,怒罵碧秀心虛偽。
許暮認為她太會順杆子往上爬了,隻要被她察覺有一點不忍心,都會被她利用,一番話連消帶打,不知不覺,五分惻隱變成八分,不聽她的話都不行了。
“你啞巴了?為什麼不罵她?”拿出你懟無花柴玉關那個攻擊力來啊。
許暮沉默半晌,說:“你可聽說過雙標黨?”
係統:“……”
拿沈浪來舉例,他盛讚柴玉關是當世豪傑,最差也得是個梟雄,而在許暮眼裡,不過是人渣敗類,根本不會像沈浪一般與他惺惺相惜。
臭蟲!碾死拉倒。
換成碧秀心,男人會罵她不折不扣的心機婊,會挑剔她們手段下作,或者乾脆把她們歸為妓|女一類,放在許暮嘴裡,不痛不癢說了句她們很厲害,沒有下文了。
這就是雙標黨。
一視同仁?許暮辦不到,也不想辦,鼻梁上的有色眼鏡戴得很舒服,而且習慣了,走出古龍片場又如何?不摘就是不摘。
轉眼到了魔門大會的前一天,許暮躺在美少年腿上昏昏欲睡,錦繡屏風後,古琴與琵琶奏響動人之音,空氣中暖香浮動,待久了,骨頭都酥酥麻麻的。
要把格局打開,何必拘泥於已經認識的人?去認識新的人不行嗎?比如說這個,長得好看,很聽話,嘴巴甜,哎呀,她要喜歡上他了。
忽而,一聲佛號響起,古韻悠長,宛如晨鐘暮鼓。
許暮掀開眸子,略帶迷離,人卻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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