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卿你是保不住了,你保他就是自毀前程。”陳立夫說完示意他到廊下站去,然後拿起茶幾邊的電話,等接通後,他說:“雨民嗎?是我。”
放下電話後,陳立夫再叫回徐恩曾,道:“我和戴雨民已說好,此事隻到季雲卿為止。但參謀本部的事,你就不要想主導了。”
“他有什麼資格!”徐恩曾急了眼似的道。
陳立夫聞言眼睛一瞪:“你有資格!你有資格你為什麼連許晚晴是日諜都不知道,你有資格為什麼連唐城在許晚晴家被你的人活活打死都不知道!你有資格為什麼連丁默屯在上海給毛任峰抓起來都不知道!你有資格,你為什麼手下沒個人能比得上他那個沈煉辰!”
他的四連問問的徐恩曾倉皇無言。
尤其陳立夫說出唐城竟是死在他的手裡後,他才恍然唐縱和賀衷寒對自己的態度。
唐城居然死了?而那兩位豈是好惹的,他趕緊臉色蒼白的向陳立夫分辨說:“卑職絕無此心要弄唐城,這其中肯定有誤會,說不定…。”
說不定是戴雨民故意為之?先不講戴雨民這個人禦下以義,絕不會自拆招牌。
人家唐縱和賀衷寒難道就傻嗎,弟弟死了還去幫坑弟的凶手來收拾你?
除非你是真凶!
陳立夫其實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剛剛那番發問不過是把事情說透。
現在他就任由這廝辯解,不動聲色的看著。
徐恩曾在他的注視下,越說聲音越小,終不再推諉,垂頭喪氣的承認說:“卑職糊塗。”
你何止是糊塗,陳立夫放下茶杯時忽然有點意興索然。
徐恩曾的心思在剛才那個瞬間表露無遺,這廝是想請陳立夫出麵為他和唐縱說和。
其實陳立夫本有此意,偏偏這廝的猥瑣一流露,陳立夫就有些鄙視其格局了。
陳立夫心想,此人雖有才智卻無擔當,看來隻可用不可交。
於是他便換了主意,隻淡淡的說了句:“要善後好。”
“是。”徐恩曾站在那裡汗如漿出,唐城死去的這個消息就好像座山壓在他的胸口,讓他心亂如麻。
陳立夫表明態度後,慢條斯理的喝了口茶,不再和他聊已成定局的諸多事情。
他根據情報,和與戴雨民的交涉內容,陳立夫的判斷,徐恩曾這次是輸在了三個人身上。
第一就是死去的唐城,然後他便說到第二個人,他關照徐恩曾道:“上海的事你也不要插手,租界一日不去杜月笙一日碰不得,有杜月笙在,戴雨民便如虎添翼。”
“是。”
“另外參謀本部下麵會設兩處,一處歸你,一處是戴雨民,這第二場戲不爭是爭,因為你理虧在先。我先和你透露一點,領袖意思其實更偏向於軍情是軍情黨務是黨務。你連上麵的意思都沒弄清楚,就先和戴雨民打出狗腦子來,還卷動那麼多人,你這是在告訴彆人你在南京勢力很大嗎?”
陳立夫的聲音雖然不高,他的話卻如重鼓敲在徐恩曾耳邊,陳立夫的下一句是:“何況拿著這種牌麵你卻還是輸了,那你讓其他人怎麼看你,你又讓領袖怎麼看你。”
“卑職慚愧。”徐恩曾垂頭喪氣的道。
陳立夫敲敲茶幾:“我再問你件事。”
“卑職知無不言。”
“那個沈煉辰,如何的厲害,你講我聽聽,不要有任何的隱瞞和修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