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紅纓既然決定了,就開始了每天在練習室玩命的日常。
她從小就乾很多活,最不怕的就是吃苦,更何況跳舞而已,一點也沒有以前在家日日悶頭乾活累。
她還發現自己逐漸喜歡上了這樣的日子。
不用沉默,不用乾活,可以痛快哭,可以痛快笑,也可以痛快舒展自己。
就算和其他人有摩擦,但也不會有人讓她必須忍讓,因為這裡一切都用實力說話,她比彆人更好更優秀,她就能擁有自己的話語權。
除了訓練以外,陳紅纓也經常會去看看楊雙雙,問問她最近懷孕怎麼樣,需不需要幫助,也順便和江秋月說說話。
主要也是和江秋月說說話。
她覺得她和江秋月有一些共同的經曆,和江秋月聊天能讓她心裡更平靜,也能更堅信自己目前這些是最好的。
三人倒是慢慢熟悉了起來。
江秋月和楊雙雙都覺得陳紅纓上輩子能過得好,真的是因為她這個人足夠的好。
陳紅纓有時候還會給她們表演一些目前的進度,倒是讓小美希對她跳舞和表演的事情產生了極大的好奇心,經常圍著她問東問西。
江秋月和楊雙雙乾脆就和陳紅纓商量了一下,找了一天時間,帶著她去了文工團。
文工團裡的女同誌也對傳說中長得好看的許營長和閆團長的家屬很感興趣,紛紛跑出來看熱鬨,也想看看她們是不是真的像陳紅纓私底下說的那麼漂亮。
結果見人是真的好看的時候,一群年輕漂亮的小姑娘頓時歎息,再也沒什麼比較的念頭了。
她們是見過閆團長和許營長的,眼前這兩位確實配得上他們。
好奇過後,該訓練的還是要訓練,由陳紅纓領著她們四處轉轉。
最後她們去了練習室。
練習室裡麵飄蕩著激昂的音樂,一群群俊男美女正在裡麵昂首挺胸地練著。
小美希一下子就被這樣的場麵迷住了眼睛,忍不住“哇”了一聲。
正在指導訓練的短發軍裝女人聞聲轉頭,先是看了一眼邊上的陳紅纓,隨後對著那群訓練的男男女女說了句“自己訓練”後走過來衝著江秋月她們笑了下說:“這就是你昨天說過的閆團長和許營長的家屬吧?”
陳紅纓點點頭,開始介紹:“這是江秋月,許營長家屬,這是我嫂子楊雙雙和小侄女美希。”
“這是我們的指導老師,張老師。”又對著江秋月她們介紹。
打了招呼,張老師就讓她們隨便看,又見小美希眼也不眨地盯著訓練堆裡麵的那群人,特意蹲下來笑眯眯道:“真是個漂亮的小姑娘,喜歡看姐姐們跳舞是嗎?”
小美希點點頭,繼續眼也不眨地盯著。
“那好看嘛?”
“好看。”小美希眼神向往。
“你叫美希對不對,那美希想不想像那些姐姐一樣好看?”張老師哄她。
楊雙雙和江秋月同時低頭,就看見小美希兩眼放光,“我也可以嗎?”
“當然可以了,不過我們要先測試一下你有沒有這個方麵的天賦。”
“什麼是天賦啊?”小美希不明白。
張老師想了下,恰好那邊的訓練結束了,她就趕緊把樂隊的人招呼了幾個過來,讓他們隨便拉一手簡單的曲子,又親自教小美希跳舞。
她大概是有天賦的,一套動作也沒用多久就學會了,雖然沒有張老師優雅好看,但卻也格外的可愛。
張老師想了下,走到楊雙雙的麵前說:“美希這孩子有天賦,要不要讓她來我們文工團跟著玩玩,放心,我們文工團也有不少小孩子訓練,強度也不會很大,我們肯定會照顧好她。”楊雙雙倒是不擔心文工團的人會欺負小美希,但她說到底年紀小,也不知道是一時興起還是真的喜歡。
想了下,楊雙雙說:“等我們回去商量一下可以嗎?”
張老師點點頭,“行,不過我看這孩子確實挺喜歡的,她也有天賦,要是浪費了就可惜了。”
楊雙雙就說:“我們會認真考慮的。”
張老師也不好逼著,又開始帶著小美希玩兒。
差不多天要黑的時候,她們才從文工團往回走。
小美希一路上嘰嘰喳喳,顯然很喜歡跳舞,楊雙雙便把張老師的話轉問了一遍。
“可以天天都去玩嗎?”小美希簡直太驚喜了。
楊雙雙就解釋了一番不是玩,是訓練,還告訴她會很辛苦,很累。
小美希回想了一下哥哥姐姐們練習的場景,還是覺得有意思,就說:“可是我覺得好玩啊,一點都不累。”
楊雙雙又跟著確認了幾番,發現她好像真的很喜歡,就和江秋月商量了一下,決定送她過去試試看。
她們原本以為小美希最起碼要適應一段時間的,但沒想到她很快就在文工團如魚得水。
加上還有陳紅纓幫忙照顧她,她就更喜歡文工團了。
並且目前有了第一個偶像——文工團目前最漂亮也最優秀的女演員,陳紅纓。
她有時候甚至還會住在文工團。
轉眼就到了四月中旬。
和煦的春風變成了烈陽,這邊本就多山地草木,蚊蟲也跟著一下子多了起來,擾的人煩不勝煩。
楊雙雙的肚子已經七個月了,最近就像是吹氣球一樣暴漲。
她如今低頭,已經完全看不見自己的腳在哪兒了,走路也十分的不便。
加上雙胞胎的生產要比單胎早,醫院那邊說楊雙雙的預產期就在下個月末,讓她最近千萬要注意休息,可以稍稍適量運動,也多次囑咐江秋月要小心照顧她。
江秋月本來就擔心楊雙雙,加上醫生的提醒,她就更放在心上了。最近更是除了日常的買菜以及送小美希去文工團和定期帶楊雙雙去醫院產檢外,一般也不怎麼出門了。
這天剛送了小美希順便買菜回來,江秋月就在家裡做驅蚊蟲的藥包。
楊雙雙懷孕後體溫比平時高,最近特彆招蚊子,一不小心就被咬一口,留下一個特彆大的紅腫,好幾天都消不下去。
而一般的藥也不能用,怕影響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
好在楊雙雙的心態還不錯,每次看見江秋月比她還要緊張,還有心情調侃她。
這會兒,楊雙雙正扶著牆沿著廊簷慢慢走路,一邊輕鬆地和江秋月說:“你說醫生給我估計的預產期準嗎?我能不能提前卸貨啊,現在天氣越來越熱了,大熱天的坐月子,人乾事?”
江秋月隨手把剛做好的藥包遞給她,“把你身上的那個舊的換了,帶這個,過兩天我再給你換新的。”
楊雙雙把藥包放在鼻子下聞了聞,“你換新方子了嗎?好像不止有艾草的味道,還有其他的,但我聞不出來是什麼。”
江秋月點頭:“之前做的效果不太好,我重新調了新的,裡麵的藥材也被我用異能萃取過,比一般的驅蟲效果強,味道也比之前的輕。你身上帶一個,我再把屋裡每個房間多放幾個,這樣就不會再有漏網之蚊咬你了。”
“那太好不過了,我最近都快被蚊子煩死了。”楊雙雙隨手把藥包係在手腕上,才又對著江秋月說:“寶啊,你還沒回答我呢,你說我到底能不能提前卸貨啊?”
江秋月無奈,“我就算學過醫但也沒懷孕過,更對這方麵懂的不太多,不然我帶你去醫院乾什麼。你有這個功夫,不如多走會兒路,醫生還有周圍的鄰居大姐都說現在多走走可以方便日後生產。”
“天天圍著家裡轉悠,我也煩啊。”楊雙雙挺著肚子歎氣,“你就陪我說會兒話唄。”
江秋月放下手中的藥材,“行,你想說什麼就說吧,我聽著呢。”
楊雙雙撇嘴,“你這話一聽就不真誠,說,你是不是在外麵有彆的狗了?”
江秋月:“……”
江秋月還沒來的及回答,楊雙雙又說:“我好難過,肯定是因為我大著肚子不能陪你一起浪了,所以你就不愛我了!”
江秋月:“……”
歎口氣,江秋月說:“前兩天我收到了家裡的信,剛好回信我也寫好了,打算等下送到門口的傳達室裡,你和我一起去溜溜彎,這總行了吧。”
“這個可以有。”楊雙雙立馬高興了起來。
江秋月就說:“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楊雙雙擺手,“下次再說下次的話。”
江秋月想敲楊雙雙腦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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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江秋月把藥包做完,又在每個房間都擺好以後,才回家拿了回信以及寄給許家的藥和江家的一塊紅布和一些錢。
上次她寄給許長盛的藥膏最終還是被他給用了,很快就驚為天人,當場就給她寫了回信說效果很好,膝蓋很快就不疼了。
江秋月在收到這封來信後就想經過她的手做的藥確實也比一般的藥師做的效果好,便又多做了些,正好順便一起寄過去。
還有江家那邊,江成才就要結婚了,她也要和江家那邊說一聲不回去了,還要把給江成才的結婚賀禮寄過去。
江秋月就一路小心攙著楊雙雙往外走。
她們已經來了好幾個月了,這邊的人和她們也差不多都熟悉了,也都知道她們兩個關係好,日日形影不離。
因此一見到她們一起出門,就打招呼道:“你倆又一起出來啊。”
隨後會看向楊雙雙的肚子,再道:“雙雙的肚子都這麼大了,快要生了吧?醫生說啥時候生沒?下個月末啊,那還早,就是不知道到時候這倆孩子的爸能不能趕上倆孩子出生了?”
楊雙雙呢,一出門就像是被放飛自由的小鳥,誰說話她都搶著回答:
“對啊,我們出來逛逛。大娘、大姐、嫂子你們買東西、種菜、忙著呐?”
“是快要生了,下個月呢,希望能早點出來。”
“嗐,閆勝利回不回來都沒關係,有秋月照顧我呢。再說他就是回來了也沒用,還不如不回來。”
就這麼一路高高興興的聊到了家屬區門口的傳達室,楊雙雙還有些意猶未儘。
寄了信後,江秋月見她這麼興奮,實在忍不住問道:“以前也沒見你這麼愛出門啊?”
楊雙雙就說:“以前我不那麼愛出門是因為我自己不想出去,我現在不是我不想出去,是我出不了門。主動封印自己和被動被封印,區彆可太大了好嗎?”
“爸爸,為了你可憐的孩子,要不然你以後每天都帶我出來多走走,鍛煉鍛煉吧。”
江秋月就道:“爸爸也很想答應你,但這樣來回一趟太遠了,不在醫生建議的範圍內,所以爸爸還是不會每天帶你出來走這麼遠的,頂多能讓你在門口轉悠一會兒。”
“鐵石心腸。”楊雙雙一臉哀怨。
江秋月摸著她的狗頭,“這是作為爸爸對女兒的愛,等你以後有機會當了爸爸,你就明白了。”
楊雙雙撇她一眼,“你懷孕的時候給我等著,我一定也讓你感受感受爸爸的愛。”
江秋月冷漠臉:“哦。”
楊雙雙:“……”
有點生氣,好像並沒有威脅到。
楊雙雙開始抱著江秋月的胳膊撒嬌,可惜老父親江秋月是個非常有原則的人,說不讓就是不讓。
不過為了安撫非說自己被傷了心的孩子,身為爸爸的江秋月給孩子楊雙雙做了一頓大餐,算是短暫的彌補了她的不開心。
楊雙雙吃過飯沒多久就去休息了,江秋月前段時間找宋桂芳還有蔡玉芬這些關係好的仔細打聽了一番孩子生產前要準備那些東西,最近也在幫楊雙雙準備。
不過她今天剛剛坐下準備用縫紉機縫衣裳的時候,就被外麵驟然響起的聲音給打斷了。
江秋月仔細聽了一番,是隔壁傳來的,好像和彭明菊有關,說什麼醫院,生病之類的。
江秋月就走了出去,然後看見彭明菊家門口圍了不少人。
蔡玉芬也在。
她一看見江秋月,就走了過來說:“你也聽到動靜出來啦。”
江秋月就說:“怎麼了,我剛才聽到好像吵得挺厲害的。”
蔡玉芬就說:“還是彭明菊,她今天也不知道咋的就昏在山上了,被人發現給送了下來,說送她去醫院,結果她半路醒過來了,非吵著鬨著說她沒事,死活不去醫院,那車都開到半路了,她非給鬨的掉了頭,把那幾個幫忙的給氣的喲。”
“那她到底有事兒沒事兒?”江秋月皺了下眉。
她和彭明菊家裡住的近,有時候也會碰見。
她的感官比一般人敏銳,最近發現彭明菊身上的味道有加重的趨勢。
該不會她身體真的出了大問題吧?
果然,蔡玉芬下一刻就說:“那咋可能沒事嘛,她到現在人站都站不太穩,還在發燒呢,也不知道她到底鬨啥,去醫院就跟要了她的命一樣。你說說看,大家夥勸她去醫院也是好心一場,她偏不識好人心。”
說著,又衝江秋月擺擺手,“我跟你說,你可彆摻和她家的事兒啊,就在這兒聽個熱鬨就行了,說多了還要落她的埋怨,不值得。你看看現在她們,你千萬記著啊。”
江秋月點點頭。
其實一開始她確實有想幫彭明菊治療的念頭,但那會兒她剛來和其他人也不熟悉,又念及沒有行醫證,就沒有開過口。
後來是因為聽到蔡玉芬說的彭明菊和陳瑤瑤之間的八卦,加上蔡玉芬特意提了彭明菊對彆人提及她身上的病很火大,張嘴就罵人,她也確實見到她和陳瑤瑤有幾次不對付,她雖然沒辦法判定這兩人到底誰對誰錯,但也把那一丁點的小苗頭給滅了。
她雖然學過醫,但卻不是合格的醫生,也從來不會給自己找事兒,更沒有普濟救人的想法。
況且,她一直更感興趣的還是藥。
結果江秋月沒想到當天傍晚,彭明菊就自己找上門了。
那會兒,彭明菊家門口的熱鬨早就散了,楊雙雙也起來了,正和江秋月一起給她肚子裡還沒出生的小孩兒做衣裳。
楊雙雙也知道了晌午那會兒鬨的事兒,因此見到彭明菊,她們兩個都很驚訝。
“你有事兒嗎?”依舊是楊雙雙先開口。
彭明菊先是羨慕地看了一眼楊雙雙的肚子,然後才局促地扣了扣手,對著江秋月說:“我……我找你。”
“找我?”江秋月微訝,“嫂子你找我有事兒嗎?”
彭明菊舔了舔嘴唇,又防備地看了一眼楊雙雙,才小聲道:“你……你能出來說嗎?”
江秋月想了下,衝著楊雙雙甩了個安撫的眼神,才點頭,“好。”
順便忍不住猜想彭明菊怎麼會主動上門,她們之間好像也就每次見麵的點頭之交。
哪知道剛走到外麵,彭明菊就先伸頭往正屋那邊看了一眼,見楊雙雙沒出來,她才鬆了口氣。
江秋月忍不住皺眉,這人到底要乾嘛。
江秋月側身擋住門口,這才對著彭明菊問道:“你找我到底什麼事兒啊?”
彭明菊不停的眨眼,手腳也一直不停地小幅度扭動,“我……我……我……”
江秋月耐心等了一會兒,見她半天都說不出什麼來,忍不住又道:“嫂子,到底怎麼了,不會和雙雙有關吧?”
“不是不是。”彭明菊連忙擺手。
“那到底是什麼?”
彭明菊咬牙,好一會兒才像是下定了決心道:“我知道你懂醫。”
江秋月挑眉,“所以呢。”
彭明菊說:“我……我身上有些不舒坦,你……你能幫我看看嗎?”
嗯?
居然是主動找她看病的。
江秋月簡直太訝異了。
不過她沒有第一時間答應,而是開口問道:“嫂子怎麼知道我會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