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質疑(1 / 2)

美希起床了,家裡的另外兩個也醒了。

楊雙雙讓閆勝利給倆小子收拾出來,她則帶著美希到廚房下餃子。

沒多久,丹桂吃了飯過來約美希一起出門拜年玩,她就背上自己的書包,和丹桂一起手拉手出門了。

先去的江秋月家,江秋月給倆孩子一人一個紅包,又分了點糖果點心,看著她們又笑嘻嘻地手拉手跑出去。

再之後,家裡不斷有孩子或者大人過來竄門子,一直到要吃晌午飯的時候,才漸漸安靜下來。

陳紅纓也掐著這個時間點過來拜年,算是三家人一起吃了午飯。

飯後沒多久,陳紅纓就忽地開口說:“嫂子,秋月姐,現在是春節,我們文工團的演出活動多,我不能多待,我要先走了。”

楊雙雙和江秋月一起送她出門,然後也一人給她封了個紅包。

陳紅纓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這……”

她張嘴,呆了半天才不好意思地開口說:“我不能要,我都這麼大了,怪不好意思的。”

“給了你你就拿著吧,”楊雙雙把紅包一把塞在了她的手裡說:“你才多大,又沒結婚,還是小孩子。”

“你嫂子說的對。”江秋月也把紅包塞在陳紅纓的手裡,“小孩子過年就該收紅包,不用不好意思。”

陳紅纓有些繃不住,一下子就紅了眼眶。

不看原來的陳紅纓,這是她十九年來收到的第一次紅包。

不是來自父母親人,而是來自兩個原本陌生的人。

陳紅纓又怕楊雙雙會看出來什麼,垂著腦袋用力眨眨眼,直到感覺眼眶沒有那麼濕潤了,她才抬頭明媚地笑了一下說:“那我收下啦。”

“收著吧,本來就是給你準備的。”

江秋月也說:“拿著吧,希望這兩個紅包能讓你新的一年事業紅紅火火。”

陳紅纓點了點頭,“會的,謝謝。”

江秋月和楊雙雙也沒再多說什麼,反而讓她有事就快點走,彆被耽誤了。

陳紅纓一路捏著那兩個紅包回到文工團宿舍。

也不舍得拆,就這麼反複地拿在手裡看。

王文淑一進門就看見她這個模樣,笑著摸過來,一把把她的紅包抽了出來說:“喲,你還收到紅包了啊,哪兒來的呀?”

陳紅纓皺眉,起身一把奪了過來,“你小心點,彆弄破了。”

“你至於嘛!”王文淑一臉嫌棄,“不就是兩個紅包嘛,搞得好像彆人沒見過一樣,瞧把你給緊張的。”

陳紅纓懶得理她,而是細心地把王文淑剛才捏到的地方捋平整,找了一圈,最終用當下必備的紅書給夾了起來,然後放在了櫃子裡。

王文淑看得一臉懵逼,實在忍不住問道:“你乾嘛啊,不就是兩個紅包嘛,你乾嘛這麼緊張啊?”

陳紅纓頭也不抬說:“這兩個紅包對我很重要。”

“咦——”

王文淑來了興致,溜溜達達湊到了陳紅纓的身邊,勾頭一臉八卦地盯著她問道:“很重要?快說,你……是不是偷偷跟人處對象了?”

“你胡說什麼呢?”陳紅纓皺眉,“我每天都在團裡不出去,我能和誰處對象?”

“那那兩個紅包你怎麼解釋,你自己說那兩個紅包對你很重要,你連拆都不舍得拆,還放書裡麵夾著。”王文淑嘖嘴。

陳紅纓瞥她一眼,一邊換衣裳一邊說:“這是我嫂子和秋月姐給我的,我中午不是過去拜年了嘛。”

“她們倆居然還會給你包紅包!”王文淑的聲音一下子就拔高了,“既然她們倆給你的,你那麼緊張乾什麼?”

“我樂意。”陳紅纓見王文淑還沒換衣裳,就說:“你再磨蹭,等下張老師還要罰你單獨訓練。”

王文淑連忙急了起來,也不八卦了,一把拽住了陳紅纓的隔壁,“不行,你等等我,我馬上就好。”

陳紅纓無奈,“那你快點。”

-

初一的上午在忙碌中度過,下午就好了很多。

喜獲拜年大禮包的小孩子們也不在家糾纏父母要吃東西了,反倒是拿著上午賺回來的東西四處溜達炫耀,比一比誰的多,誰的好。

男人們基本上午飯過後就去了營區,不少女人還是成群結隊在家屬區竄門子。

蔡玉芬也過來約江秋月和楊雙雙,問她們要不要也跟著出去轉一轉。

這好像是這邊例行的習俗,江秋月和楊雙雙也沒有拒絕。

在外麵轉了一圈後,回來也差不多到晚飯的時間了。

隔壁的周嬸子拿了糍粑和煎堆過來說拜年,江秋月之前和楊雙雙一起跟著蔡玉芬出門逛的時候已經去過隔壁周嬸子家了,不過那會兒誰也沒拿東西,現在她這麼客氣,江秋月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結果周嬸子就說:“不是什麼好東西,就是我們家那邊過年的習俗,就討個好兆頭。”

江秋月最後隻好收了下來,又回了她兩包之前做的小餅乾。

之後,她又看見周嬸子開始往其他人家去,也都是客客氣氣的模樣。

晚上,閆勝利和許從周一起回來。

路上的時候,閆勝利想起來紅包的事情,忍不住問許從周,“你……每個月工資上交嗎?”

“交啊。”許從周不太明白閆勝利好端端的問這個乾什麼,帶著疑問看他。

閆勝利就說:“都上交了?”

“對啊。”許從周點頭,抬眉看他,“你沒交啊?”

“當然交了。”閆勝利又繼續追問,“那你哪來的錢包紅包?”

難道也是每個月的零花錢?

許從周比閆勝利更奇怪,說:“我沒包紅包,那是秋月一大早給我的紅包。”

閆勝利:“……”

許從周也想到了早上江秋月和楊雙雙交換紅包的那一幕,忍不住瞥他說:“你的意思不是問我有沒有收到秋月的紅包嗎?”

閆勝利又:“……”

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給江秋月包紅包?

他木著臉,但許從周也看出來了,就拍了下他的肩膀說:“怎麼,楊雙雙沒給你準備紅包啊?”

閆勝利:“……”

不想聊了。

-

回到家,許從周看見江秋月正在打掃屋子,就走過去幫她。

等吃飯的時候,他順便把剛才的事情說了,江秋月就笑說自己知道另一半,然後把楊雙雙告訴她的閆勝利早上發愁沒錢給她包紅包的事情說了。

“難怪楊雙雙和我說的時候還奇怪呢,她說按照閆勝利的性子,頂多能想到給孩子包紅包,絕對不會想到給她包紅包,原來是你倆的信息出現了問題。”江秋月實在忍不住笑。

許從周卻注意到閆勝利包紅包的事情,忍不住問江秋月道:“我沒給你包紅包,你在意嗎?”

江秋月就抬眉嗔他,“結婚的時候就和你說過了,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這個家裡所有的東西都是我的,你也是我的,所以隻有我給你包紅包。”

許從周認同這個邏輯,很認真地和江秋月說:“那你要一直包到老。”

“好的,許老師。”江秋月也很認真的答應他。

隔壁楊雙雙家裡一如既往的忙完,幾個孩子睡下後,她和閆勝利也躺下準備休息。

楊雙雙原本以為這個開了葷的男人肯定會持續昨天晚上的事情,哪知道他整個人竟然有些沉默。

想了下,楊雙雙沒忍住問他:“你又怎麼了?”

閆勝利黑沉的眸子盯著她,胳膊伸了過來,“沒什麼。”

楊雙雙最討厭的就是這樣,忍不住頂起膝蓋隔開他,很認真都和他說:“我很早就和你說過了,你要是有什麼問題或者有什麼話,你就直說,成天跟個悶罐子一樣,什麼都不說,什麼都讓我去猜,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怎麼可能事事都能想的到。”

閆勝利沉默了。

楊雙雙又頂了他一下,“你說呀,好端端的你又怎麼了?”

閆勝利深吸一口氣,忍著羞恥和尷尬緩緩開口,“許從周說……說……”

“說什麼?”楊雙雙給急得呀,又催他,“你倒是快點啊。”

“咳……”閆勝利清了下嗓子,“許從周說……說江秋月給他包了紅包。”

話音都沒落,他就已經從錯開眼,不敢去看麵前楊雙雙的反應。

“哈?”楊雙雙微訝,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閆勝利這是拿自己和許從周卷起來了。

她實在忍不住好笑,也沒想到閆勝利居然會這樣,就說:“你居然還會在乎這個啊?”

閆勝利撇著眼睛不太敢看楊雙雙的表情,僵硬道:“你不是和江秋月總同進同出,做什麼事情都一樣嗎?”

楊雙雙明白過來了,好笑探頭覷他,嘴上卻說:“誰說的我們倆辦事都一樣,發紅包這事就不一樣。再說我們也沒商量過啊。”

閆勝利唇線抿著,躲開楊雙雙探究的眼神,“哦。”

楊雙雙好笑拽住他的領子,一把將人帶到自己的麵前,硬是掰著他讓他和自己麵對麵對視著,然後才問道:“許從周有紅包你沒有,你心裡不舒服啦?”

閆勝利垂著眼睛,硬邦邦道:“沒有。”

“沒有你還問!”楊雙雙毫不客氣地戳穿他。

“我……”閆勝利又卡殼,呆了一會兒才磕磕巴巴地開口:“我……我就是好奇。”

“呿——”楊雙雙信他個鬼,於是就說:“我確實沒想過給你包紅包這件事,要不然,我現在給你包一個,讓你回頭也和許從周炫耀一下。”

閆勝利:“……”

沉默了一會兒,閆勝利認真想了下,最終搖頭拒絕了,“我不要。”

“你確定?”楊雙雙怕閆勝利口是心非,“你還是好好想想吧,彆回頭又覺得我和江秋月比,對你沒有她對許從周好。”

閆勝利不自在地閃了下眼睛,又說:“不要。”

停了下,等到心情稍稍平複了,他才看向楊雙雙說:“以後我給你包紅包。”

他倒也不是真覺得沒和許從周一樣收到紅包難受,就是忽然碰到這個對比,又被許從周刺激了一下,難免多想了點,恰好楊雙雙又問了,他不得不說出來。

可對比他收到楊雙雙包的紅包,他倒是覺得楊雙雙肯定更高興能收到他送的禮物,而後者,也更讓他高興。

閆勝利怕楊雙雙不信,又重複了一遍,“真的不要。”

楊雙雙探究看了閆勝利一會兒,見他像是認真的,就說:“你自己說的啊,彆後悔。”

閆勝利“嗯”了一聲,胳膊伸過來,“睡吧。”

年初二,隨軍的家屬回不了娘家,就紛紛排隊打電話回去。

江秋月和楊雙雙也跟著打了個電話,而後又被拉著去參加了家屬區這邊自己組織的娛樂活動。

年初三,楊雙雙和閆勝利帶著家裡的幾個孩子進城去照了全家福,又在市裡麵玩了一圈才回來。

初三之後,大家夥也漸漸開始忙了起來。

江秋月的小診所也正式開辦了起來,楊雙雙沒事就推著車子過去陪她。

楊雙雙隔壁回娘家過年的陳瑤瑤也回來了,一並過來的還有她的母親。

是一個滿臉精明的中年婦人,說話行事都很讓人討厭。

江秋月和楊雙雙白天不在家,不太清楚這些,還是沒事兒過來和她們八卦的蔡玉芬說了後,她們才知道陳瑤瑤的母親劉向紅來了後就喊了一堆所謂的見證人,然後拿著東西大張旗鼓地往錢營長家去了。

說是為了去年彭明菊流產的那件事兒道歉。

蔡玉芬搖頭說:“陳瑤瑤作為其中挑事兒的,雖然後來被部隊給懲罰了,但她沒有到錢營長家去找彭明菊道歉,也沒有人想讓她道歉。畢竟她脾氣在那兒,當時那件事兒說白了都有錯,部隊既然已經處理了,那也沒必要再糾纏下去了。”

“再說她們兩家關係本來也不好。”蔡玉芬歎了口氣,話音一轉又說:“但是周嬸子去年過來的時候把事情處理的多漂亮啊,就算那幾家倒黴了的也都對她沒什麼挑剔的,所以我們原本以為劉向紅也是抱著和周嬸子一樣的打算,就跟她一起去了,心想要是兩家真能和好,那也是一件好事兒。”

“可誰知道等她一開口說話,我們就知道壞了。劉向紅說是道歉,但話裡話外一直都說的是當時那件事不怪陳瑤瑤,就怪彭明菊手腳不乾淨,後來又貪財偷賣藥,才讓其他人害她流產,但是她們家這次就委屈一下,大人大量不和彭明菊一般見識。”

“我當時是真後悔跟她一起去了,你說她這話像是真想道歉的樣子嗎?”說到這兒,蔡玉芬把嘴一撇,“當然她這話你也不能說沒一點道理,但也看是誰說。再說當時偷東西那事兒最後還是沒查出來,到底是彭明菊偷的還是陳瑤瑤不小心丟了,誰也不知道。這個時候提,那就是挑事兒。”

按照蔡玉芬說的就是劉向紅一臉高高在上過去道歉以及按頭說彭明菊偷手表這事兒讓彭明菊一下子就火了,當場就和她們吵了起來,還差點動了手,還是周嬸子最後出馬把暴跳如雷的彭明菊給按了回去。

蔡玉芬她們當時還以為周嬸子平時挺客氣的一個人,應該沒什麼脾氣,可能就這麼算了,沒料到周嬸子當場就把劉向紅還有陳瑤瑤給撅了回去。

反正這事兒最後就是歉也沒道成,反倒之前好不容易清淨下來的兩家又吵了一架,估計以後可能不太會消停了。

蔡玉芬又忍不住歎氣,“說起來錢營長和孟營長兩個最開始當兵的時候還是一個連隊的,後來兩人都同樣升職,慢慢到了現在這個位置,私底下關係原本還不錯,可惜這幾件事鬨下來,兩人也尷尬了。”

“那她們兩家現在又開始鬨了嗎?”楊雙雙忍不住問道。

蔡玉芬搖頭,“也不算吧,但以我這幾天觀察下來,那個劉向紅和陳瑤瑤一樣看不起我們這些鄉下人,有時候見到周嬸子在外麵乾活什麼的,就在那兒陰陽怪氣唧唧歪歪,不過周嬸子也不搭理她。”

“也就是周嬸子脾氣好,換了我,我早上去抽她了。”蔡玉芬繼續翻白眼,“你說她煩不煩,我們鄉下人怎麼了,沒有我們鄉下人種的糧食,她這樣高高在上的城裡人早就餓死了。”

江秋月和楊雙雙忍不住對視一眼,覺得幸好她們白天都在診所那邊,不然恐怕也要有幸見證這些了。

蔡玉芬又搖頭,“我現在隻想讓劉向紅趕緊走,看見她和陳瑤瑤一模一樣的看不起人的臉,我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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