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從周之後又抱著江秋月安慰了一會兒,才戀戀不舍地鬆開她。
又見她眉宇間平和,不帶什麼悲苦,許從周這才稍稍放心。
但他還是開口轉移江秋月的注意力說:“我一開始還以為你是小時候看的那些神話傳說裡麵的神仙,還以為我居然娶了個小仙女回家。”
江秋月覷他一眼,“怎麼,我現在就不是仙女了?”
許從周立馬就說:“你一直都是我的小仙女。”
越來越會說情話的許老師實在讓人歡喜,江秋月就忍不住笑開了。
說笑了一會兒,許從周又問了些自己感興趣和有疑問的地方,然後兩人就一起出門去找楊雙雙和閆勝利。
等到見麵後,四人也不知道怎麼就都沉默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楊雙雙說:“彆站著了,先坐下再說吧。”
和閆勝利昨天見到的冰山一角不同,楊雙雙今天拿出來的東西就更多了。
她和江秋月一人一邊坐著,任由眼前這倆男人翻看這些東西以及隨時幫他們解答疑問。
就這麼過了有一周,許從周和閆勝利才算停下了探究的腳步。
隨後,四個人又開始商量具體的操作以及要拿出去的東西,並且許從周和閆勝利開始在山上踩點,尋找最合適的地方。
直到六月末,這邊突然連續下了三天的雨,甚至有些地方都被水稍稍淹了點,還有房子不好的人家遇上了坍塌事件。
部隊也有人出去幫忙,隻是這種小範圍的不需要出動太多人,許從周和閆勝利就一直待在家裡。
下了幾天的大雨,山上的泥土和草木鬆動,也算是個好時機。
四個人最後重複商量了一遍,這天深夜,楊雙雙和江秋月就相攜著出門了。
有楊雙雙的同化空間在,兩人沒有驚動門崗就走出了家屬區,一路上山,找到許從周和閆勝利最終定下來的地方。
隨後,楊雙雙開始大量拿出空間裡麵的晶核開始製造所謂的“地震”。
伴隨著晶核的爆炸,她們的麵前驟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深坑,加上四周泥土太鬆,楊雙雙差點一頭摔進去。
幸好江秋月早就一直注意著她,及時將她拉了回來。
“沒事吧?”
楊雙雙搖頭,揮手把早就準備好的東西散落在裡麵,又在周邊爆了幾顆晶核,略作掩埋,就道:“沒事,來不及了,趕緊回去了。”
江秋月也知道她們的時間比較急,一邊扶著楊雙雙回去,一邊不忘催動異能進行掃尾。
而另外一邊,許從周和閆勝利自江秋月和楊雙雙兩個走後就開始攥著一顆心,第一次感覺時間竟然這麼難熬。
直到“轟隆”的震天響傳來,兩人隻來得及對視一眼,趕緊衝出門去往外跑。
邊上的其他家也被驚動了,不少屋裡亮出了火光,有人聲傳來,“怎麼了?怎麼了?該不會是又地震了吧?”
而屋裡的男人卻是第一時間穿好衣裳,打開門就往外麵衝。
同一時間,整個家屬區驟然亂成了一片。
許從周和閆勝利已經跑到了家屬區門口,不過為了做樣子,他倆此刻的衣裳都有些淩亂,明顯也是剛從床上起來的模樣。
兩人還不忘記問門崗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哪兒來的這麼大的動靜?”
站崗的小同誌也是一臉懵,更擔心出事,但他職責所在不能隨意亂走,就指著剛剛聽到動靜的方向說:“聽聲音是那邊傳來的,具體怎麼了不清楚,但我懷疑可能是山體塌方。”
許從周看了閆勝利一眼,拔腿就跑。
閆勝利對著站崗的小同誌叮囑道:“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注意著點動靜,尤其是看著家屬還有那些孩子,不要讓他們亂跑出來!”
小同誌敬禮,表示知道了。
閆勝利也趕緊去追許從周。
楊雙雙的異能催動下,隻有她們能看見其他人,其他人看不見她們。
路上和許從周還有閆勝利交錯的瞬間,她們也沒有打招呼。
直到快要到家屬區了,她們才脫掉外麵的雨鞋由楊雙雙收起來,免得留下走路的泥印子,這才飛快地往家趕。
家屬區裡麵亂糟糟的一團,不少人都聚集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議論著。
江秋月和楊雙雙也不可能一直不出麵,進屋第一時間又換了身衣裳,這才一起相攜著往外走。
她們也沒有第一時間出聲,而是默默地圍觀了一會兒,才稍稍製造點動靜,讓彆人看見她們也在。
其他人一見她們倆倒也沒什麼其他的反應,而是道:“哎呀,你們倆咋在這兒呢,我就說剛才咋沒看見你們呢?”
楊雙雙笑了下說:“我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有點擔心,就四處聽聽大家夥都在說什麼。”
“哎,誰不是呢!”她們歎氣,“你說這大半夜的忽然轟隆一下,可把我嚇得啊,差點以為要地震了呢,趕忙就爬了起來。”
楊雙雙就說:“我們也以為是這個呢,還在屋裡收拾了下東西,想著萬一出事趕緊抓著就跑。”
“欸!這麼說我也要趕緊去收拾一下,萬一真是地震可咋整,家裡那麼多東西都給我再埋嘍!”
這句話一出,周圍的其他人也紛紛往各自家裡鑽,楊雙雙和江秋月對視一眼,也跟著進屋了。
她們先是把剛才換下來的衣裳洗乾淨晾起來,然後又裝模作樣地收拾了點東西,就開始坐在屋裡麵等著。
家裡麵的孩子因為睡覺前被灌了點安神的湯,現在正睡的香,兩人就小聲地說著許從周和閆勝利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
許從周和閆勝利已經到了,並且快速在四周搜查了一圈,發現江秋月和楊雙雙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後才放心。
等他們停下後,後麵的人也已經追上來了。
見到他們,張嘴問道:“怎麼回事?”
許從周指著眼前的深坑說:“可能這下麵有溶洞或者其他空間,這段時間下雨導致泥土鬆動,下麵塌了。”
問話的人並沒什麼文化,也不清楚許從周這話到底對不對,但想著他既然是大學生,他自己也不懂什麼,也就沒繼續問,而是道:“差點嚇死我了,我一開始還以為又要地震了呢!”
許從周和閆勝利紛紛沉默不語。
邊上又有人道:“那現在怎麼辦?”
閆勝利接茬說:“讓人帶繩子和鏟子過來,我和許從周最先過來的,就由我們先下去看看,其他人暫時先離遠一點,不要太靠近這邊,免得二次塌方。”
團長的職位在軍區雖說不算高,但這種情況肯定不能讓少數的師長甚至司令下去,加之許從周和閆勝利又是團長裡最厲害的,他們的話倒是很快被執行了下去。
沒多久,兩人要的東西都拿來了。
不過兩人的警衛員紛紛開口說:“團長,要不然我先下去看看吧?”
兩人搖頭,把多餘的東西讓他們拿走,然後動作利索地把繩子係好,開始往下爬。
因為下雨加上坑有些深,裡麵已經有些積水了。
不過這也在他們的計劃之內,許從周和閆勝利也沒有意外,而是開始在四周搜尋。
他們知道有多少東西,快要找全的時候,許從周就說:“你先上去叫人下來。”
閆勝利點頭,很快借著繩子爬了上來。
其他人第一時間圍了上來,紛紛張口問道:“下麵什麼情況?許團長呢?”
閆勝利搖頭,目光在人群中搜尋了一圈,總算看見了上麵的幾位領導,就走了過去。
這邊的聲音太大,以至於司令也跑過來了,看見閆勝利後就沉聲問道:“下麵怎麼回事?”
閆勝利麵不改色地說:“有點麻煩,您要不跟我下去看看?”
吳司令今年還不到六十,身子骨還算硬朗,爬一下十幾米的坑倒也沒什麼問題。
其他人倒是皺眉,“下麵到底什麼情況,你還要司令跟著一起下去?”
閆勝利搖頭,“說不好,得讓司令看後作主。”
其他人更好奇了,但閆勝利不說,他們就知道肯定問不出來了,也就不追著了,反而看著吳司令道:“要不然換成其他人吧,您的身體……”
吳司令一擺手,“我沒事,既然閆勝利說需要我下去,那我就去看看,你們先在上麵等著。”
閆勝利護著吳司令爬下去的時候,許從周已經把周圍全部翻遍了,並且確認把該找到的都找出來了。
見到閆勝利後,他不著痕跡地點了點頭。
吳司令看著下麵那些堆起來的一些東西,皺眉道:“這到底是什麼情況,不是說塌方嗎?那些又是什麼?”
他年紀大了,眼神不太好,加上天黑,手電筒的光也不好,以至於沒看太清楚。
許從周從裡麵撿起一把還算完好的槍遞過去,開口道:“您看一眼就知道了。”
吳司令雖然年紀大了,但他一路風雨走過來,摸過的槍不知道有多少,一上手就感覺到這東西不對勁。
借著手電筒照出來的微黃的光,他仔細研究了一番,驟然道:“這東西……這手感,感覺不對啊?”
許從周將手電筒照在已經收集的那一堆上,說:“這裡還有更多。”
吳司令深一腳淺一腳地走過去,對著堆了滿地的東西愣了一會兒後才說:“這些是……從這裡找到的?”
許從周和閆勝利點頭,“我們下來後就在裡麵發現了一些比較奇怪的東西,挖了一會兒就挖出這麼多。”
吳司令蹲下來研究了一會兒,越看越覺得不可思議。
那一夜,對於吳司令來說簡直可以稱為他這輩子最震撼的一夜,對於其他不明所以的人來說也是膽戰心驚的一夜。
而楊雙雙和江秋月也在家裡一直枯坐著等到了天亮。
家屬區其他人陸陸續續都回來了,許從周和閆勝利卻沒有回來。
這和他們之前預料的一樣,但楊雙雙還是不免問道:“應該不會出什麼意外吧?”
江秋月搖頭,“已經過去一夜了,要是真的有意外也不能等到現在。”
家裡麵的孩子也醒了,兩人趕緊收拾好情緒燒了早飯,等他們去上學後,還擺出一副擔心的樣子去敲隔壁的門。
蔡玉芬見到江秋月和楊雙雙臉上掛著的黑眼圈就嚇了一跳,忍不住道:“哎喲,你倆昨晚不會一夜沒睡吧?”
楊雙雙苦笑道:“那種情況,我們哪敢睡啊。”
“那倒也是。”蔡玉芬深以為然,並且還打了個哈欠表示讚同,然後才問道:“那現在沒事了,你們要不抓緊時間補補覺吧。”
楊雙雙搖頭說:“不急,我們看王營長回來了,想問問他有沒有見到我家閆勝利還有秋月家許從周,怎麼彆人都回來了,他倆怎麼還沒回來?”
王建國正在吃飯,聞言就抬起頭說:“他倆當時是第一批到達現場的,當時那地方塌陷,他倆先下去檢查了一番,也不知道後來發現了什麼,吳司令也跟著下去了,隨後我們就不知道了,不過他倆沒事兒,現在正跟司令他們在一起呢。”
楊雙雙就吸了口氣說:“原來是這樣,那他們兩個沒受傷吧?”
王建國搖頭,“沒有,放心吧。”
楊雙雙這才擠了一個笑臉說:“人沒事兒就好,謝謝了。”
“這有啥。”蔡玉芬就接過話茬說:“我看你們怪累的,趕緊回去歇著吧,彆太緊張了,說不定等你們睡醒,他倆就回來了。”
楊雙雙點頭。
等回去後,楊雙雙就說:“看樣子成了吧。”
江秋月“嗯”了下,“應該是,不過接下來咱們可能很長時間都見不到他倆了。”
楊雙雙歎氣,“我知道。”
隨後的事情,楊雙雙和江秋月也沒有去打聽,更沒地方打聽。
許從周和閆勝利倒是回來了一趟,但也隻是簡單的露了個麵,隨後就被表麵委派了其他任務,然後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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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遙遠的柳月灣附近的勞改場,江冬梅又開始了自己最後的掙紮。
沒有了杜春花這個總是無條件包容她的母親,江冬梅才發現原來生活居然這麼困難。
勞改場的日子沉重又苦悶,每天睜眼就是乾不完的活和做不完的思想彙報,當她終於意識到這一次家裡再也不會有人來看望她,接濟她,想方設法接她出去之後,她才明白這次她恐怕真的出不去了。
江冬梅特彆害怕這種一眼望不到頭但又知道儘頭在哪裡的日子,最終,她想到了一個主意。
借著上輩子的優勢,她整理了一番記憶裡麵會發生的一係列的大事情以及以前家裡麵發生的一些事情,主動勾搭上了勞改場最大的乾部,一個三十多歲,已婚且有孩子並且長相很普通的男人。
白文興,人稱白主任。
借著那些記憶的優勢,江冬梅已經在今年年初的那場舉國哀痛的事情中證實了自己,並且很快就成為了白文興的座上賓,日子也眨眼間好過了起來。
唯一可惜的是白文興暫時沒辦法也不答應把她弄出去。
不過在之後的幾個月,江冬梅又接連證實了當地會發生的好幾件事,白文興也因此得到了不少的好處,這才在江冬梅的利誘下和原配離婚,並且把江冬梅從勞改場撈出來,快速娶了她。
這件事還在附近鬨了一場風波,白文興原來的那位妻子的娘家人不滿白文興的行徑但是又怵他的權力,隻好把矛頭指向了江家,上江家狠狠鬨了一場。
且不說江家的人被這件事震驚到什麼程度,這件事最後的結果就是由江道義開口說出江冬梅害的杜春花癱瘓,如今隻能拄著拐杖走路,他們江家早就不認這個女兒了,要是想找麻煩,就去找江冬梅,就算他們把江冬梅打死,他們老江家也絕對不說二話。
那家人來了也沒討到好,最終隻能訕訕走掉。
倒是江冬梅這人又再次在柳月灣附近出名,成了人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主要圍繞的中心就隻有一個,同樣一個娘胎裡出來的,還是雙胞胎,咋區彆就那麼大呢!
不過江道義自那家人離開後倒是又衝著在屋裡坐著的杜春花說了一通,“你看看,這就是一直慣著她的下場,難怪老祖宗都說棍棒底下出孝子,我是真後悔這些年乾啥都由著你,我早就應該狠狠地收拾她,這樣興許就不會有今天這些事,你也不至於落到現在這個樣子。”
杜春花也沒料到江冬梅這些年下來能一步步走到這個地步,隻能掩麵哭泣。
江道義就說:“哭哭哭,現在哭還有什麼用,你早乾什麼去了!”
王佳麗在一邊看著撇了下嘴,心覺她的這個公公其實和婆婆沒啥大的差彆。
婆婆是偏心江冬梅,凡事都由著她慣了,但是這個公公卻也是幫凶,要是他早站出來管一管,哪有現在這樣。
教養孩子也不都是女人的事!
但她一個兒媳婦,還是彆說這些了,免得回頭不自在。
不過心裡,王佳麗卻忍不住一再給自己提醒,她家的倆孩子將來可千萬不能長時間跟公婆呆一起,而且她一定要對孩子嚴加管教。
這場鬨劇之後,時間總算走到了七月,離那場讓人痛徹心扉的大地震的日子也越來越近了。
白文興雖然早就信了江冬梅有預知未來的能力,但依舊每天緊盯著日曆。
十天、八天、五天……
倒計時到最後一刻的時候,白文興一整天都沒有離開廣播前麵。
但裡麵播出的消息卻讓他不由地渾身汗毛直豎。
地震發生了,但卻無一人傷亡。
國家早就預測到了這一切。
和江冬梅所謂的預知完全不同的走向讓白文興不寒而栗,甚至從心底湧現了一股巨大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