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有事情要做?”蘭妱抬頭詫異道。
說是詫異,其實倒像是聽到了什麼好消息,先前的謹慎和緊繃總算是褪了去,麵上甚至揚起了些光彩,綻放出了些興奮之感。
她本就貌美,小小的臉不知有沒有他的巴掌大,紅唇雪膚,大大的眼睛漆黑柔淨,此時這般綻放神采的模樣更是讓人不由得有一刹那的恍神。
鄭愈見她如此,心情也莫名愉悅了些,她是生怕自己對他沒用,會棄她於不顧嗎?
他的聲音終於溫和了些,道:“嗯,今日大長公主府來人,道是讓我明日帶你去大長公主府一趟。”
大長公主府。
大長公主,是當今聖上承熙帝的姑母常寧公主,也是泰遠侯府的老夫人,鄭愈的祖母。
大長公主平日裡並不住在泰遠侯府,而是住在大長公主府。
大長公主素來不怎麼出公主府,不理朝政,也少與朝臣來往,但承熙帝卻對這位姑母十分敬重,據說當年承熙帝能繼承大位也是和自己的這位姑母是有些關係的。
所以她的地位在這大周朝十分超然。
鄭愈和泰遠侯府不睦,和他的父親泰遠侯關係說冷如冰河也不為過,但從秋雙的口中,她卻知道鄭愈對這位大長公主祖母還是很恭敬的。
***
蘭妱想到剛剛鄭愈說“有事情要做”的口氣,似乎並不止是去大長公主府表麵那麼簡單,遂問道:“大人,我們去大長公主府上,有什麼特彆的情況需要注意的嗎?”
鄭愈難得的笑了一下,他很喜歡她的敏銳,這讓他覺得和她對話很省心。
他道:“是有,不過還是先歇息。”
蘭妱:......
這人說話真惹人煩。
不過蘭妱當然不會讓自己跟鄭愈計較,她從來最不缺的就是耐心,歇息便歇息,她便應了聲就走到床前掛上了帳幔,然後回頭看鄭愈。
那是請他先上床的意思。
鄭愈走到床邊,道:“你先上去。”
頓了頓,又道,“另外,我平素都很忙,以後過來的時間可能不會多,你不必等我,自己早點歇息即可。這是你的院子,你在這裡,想做什麼都可以。”
蘭妱應下,硬著頭皮從他眼皮子底下爬上了床,再爬到裡麵鑽到了被子裡。
她想,以後她的確得早點歇息,這樣她早點睡了,也不必連誰先上床這種事情都這樣尷尬。
鄭愈看她縮進了被子,但卻沒躺下,隻裹著被子睜大眼睛看著自己,好像還在等自己說什麼。
他想了想,便接著道,“還有你的嬤嬤和那兩個丫鬟,我隻是幫你先暫時把她們打發了,過一段時間,你若是再想要她們回來,就自己做主。至於秋雙,現在對你來說應該會有些用處,若是將來不需要了,你就將她還給我就行了。”
“我知道,謝謝了。”她柔順道。
她早就猜到他是為了幫她忙才那麼做的,當然,對他來說,也是為了省心。
他肯定也不願留下蘭府的探子在自己府邸裡。
鄭愈看著她,此刻她柔順的長發隻隨意在後麵寬鬆的綁了個結,小臉光潔如玉,大大的眼睛清澈明亮,清晰地倒映著他的身影,他好像從來沒有在彆人的眼睛裡這樣清晰地看到過自己。
他的眼睛微微往下移了移,然後就看到她細白的脖子,纖長幼嫩,像是一折就能斷似的,還有,她的中衣有點寬鬆......
他喉嚨突然就有些乾啞,出聲道:“你過來。”
聲音和先前已然已是不同。
***
蘭妱一僵。
她當然聽出了這個不同。
她甚至還從他的語氣和高大的身影上感覺到了一絲危險和壓力,身上莫名就起了些顫栗。
她想到了那晚他的手和他的身體反應,臉就騰一下燒了起來。
但這是早晚都要麵對的事情,她嫁進了鄭府,難道還想守身如玉不成?
原本她入鄭府,目的就是為了生個孩子穩定自己的地位,讓自己和家人都脫離蘭府的掌控,以後能最大限度的自主自己的生活。現在她幾乎不用怎麼努力去勾-引他,他就肯主動要她,卻也沒有表現得太過熱絡,兩人客氣有距離的相處,這已經是最好的局麵了。
所以她絕不能讓什麼羞怯和驚慌去主導自己的行為。
她咬了咬唇,定好了心,就慢慢移到了他的身前,低聲問他道:“大人,您的傷,好些了嗎?”
鄭愈低頭看她,看她睫毛微微地打著顫,肌膚似雪,紅唇卻格外的水潤,嬌豔,似乎讓人看著就忍不住想去嘗上一嘗,試試那鮮美的滋味。
可是,他卻挪開了眼睛,因為剛剛那樣看著,他感覺到了自己心底的異樣,他並不喜歡這種異樣。
他應她入府,讓她成為自己的女人,隻是因為此時此刻他的確需要這樣一個人,還需要一個子嗣,而剛剛好她就撞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