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他是何意?
皇帝他就是早已經習慣了遇事之時就把彆人都當作他的工具和棋子來撥弄而已。
他拿他自己的妻子兒女當作工具棋子, 想怎麼撥弄就怎麼撥弄,踏著他的王妃和夏家滿門屍骨登上了皇位, 現在又要把他的妻子和孩子推到前麵做棋子,對皇帝來說這定是最方便最好用的法子, 但對鄭愈來說, 他有千百種弄死甘皇後和甘家滿門的法子,為什麼要拿自己心愛的女人和孩子去冒險?
可是想到這裡鄭愈卻是又怔愣了一下。
自己心愛的女人?
那日她跟他說, 如果將來他有了心愛之人, 請他能容她有一席安靜之地。
當時他心中想的是, 他可以寵她, 但是, 她卻算不得他的什麼心愛之人,他大概永遠也不會有什麼心愛之人。
可是剛剛腦子裡卻直接就浮現了一句,他為什麼要拿自己心愛的女人和孩子去冒險?
是因為他記住了她那日的話,想不到彆的詞,所以第一反應就浮現了這個詞嗎?
鄭愈一時怔住,看著她慢慢衡量著這個詞的意思和分量,麵色也有些陰晴不定,因此便沒有答她的話。
而此時蘭妱還在看著他, 等著他的回答。
兩人沉默間,秋雙正好端了熱好的飯菜上來,鄭愈轉頭去看那桌上布好的飯菜,就緩道:“我剛回來就聽許嬤嬤說你午膳和晚膳都沒怎麼用,這個時候, 怎麼能不用膳,先吃點東西,想知道什麼,用完膳我再慢慢跟你說。”
蘭妱吐了口氣,也轉眼去看那些各色的菜肴,小巧精致,色香味俱全,可偏偏她看著卻是一陣的反胃。雖然她也知道自己該用上一點,但實在沒有用餐的欲-望,她想了想,搖了搖頭,就對秋雙道:“給我端一碗燕窩粥,再上一些清淡點的甜點,這些我吃不下。”
鄭愈聽言倒沒說什麼,神色反是鬆了些,眼神慢慢柔和起來,他看了一眼蘭妱,待秋雙和阿早收拾了東西下去,就對蘭妱道:“在西北的時候,周原曾跟我說過孕婦若是喜吃甜食,腹中所懷應該是個女孩,而她夫人不喜甜食,所以生下來的三個就都是兒子。”
蘭妱一愣,她有些茫然的看他。這個時候,他用這個語氣跟她說這種腹中是兒子還是女兒的話?
但她素來都是聰敏的,更從來不是什麼急性子,他既說了讓她用過東西之後他們才慢慢談,現在這般說大約也是為了緩和一下她的情緒。
她遂坐到桌前的扶手椅上,靠了軟墊,手輕輕撫上自己的肚子,微歎了口氣,然後展了個笑容出來,道:“那大人可會失望?其實妾身自己倒是希望她是個女孩兒,那樣妾身定會好好教養她,讓她以後都開心快樂。兒子的話......妾身倒是有些不知從何教起。”
其實最重要的是,若她隻是個女孩兒,將來即使你娶妻,你的妻子定也不會將她當作眼中釘肉中刺,否則是個兒子,那就是他的長子,還是有繼承家業權,非同一般的庶長子,任是誰嫁給他,怕是都容不下的。
鄭愈聽她這般說,神色更是柔和了些,笑道:“無事,你喜歡就好,將來總還會再有的。兒子的話,自然是我來教他。”
他的聲音溫和,蘭妱聽言心中熱了熱,這一整日因為那道聖旨而不安的心竟也慢慢定了下來。
***
及至秋雙又上了燕窩粥和甜點上來,蘭妱慢慢用了一些,等她用完,碗碟再次撤了下去,她才看向一直坐在一旁陪著自己用膳的鄭愈。
剛剛她用膳之時,他一直都在看著她,眼神帶著些考量似的,好在她向來穩得住,用膳還能繼續用得四平八穩,若是旁人,被他這麼神色莫測的看著,怕是那粥怎麼也是吞不下的。
她看著他,儘量用平淡的語氣問他道:“大人,陛下下旨傳妾身入宮,於大人到底是有利還是有礙?陛下此舉針對的是您,還是甘家?”
鄭愈看著她,沒有答她的話,卻是喚了她到自己身邊坐下,然後伸手撫上了她的臉頰,輕輕的摩挲了幾下,問道:“阿妱,若是我有反意,陛下欲拿你和我們的孩子做質,你會害怕嗎?”
蘭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