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子柴泰典看到《親愛的S君》主人公斧子揮下去的那一刻,在心裡暗自捏了一把汗。
因為《親愛的S君》的情節,讓禦子柴泰典想起了五天前,舞城鏡介所說的那篇《兩瓶調料》的情節。
一想到《兩瓶調料》的犯人在院子裡瘋狂砍樹,隻是為了有一個好胃口的奇妙動機。
禦子柴泰典就感覺如鯁在喉,無語凝噎。
可……手上《親愛的S君》稿紙才剛剛過半?
故事還會有什麼峰回路轉?
雖然禦子柴泰典不知道,舞城鏡介究竟還要在故事裡玩什麼把戲。
但可以確定的是。
舞城鏡介的這篇《親愛的S君》,一定會在故事的結尾處,設置出像是《兩瓶調料》一樣可怕的動機!
帶著擔驚受怕,或者說想看又不敢看的心情。
禦子柴泰典翻開了稿子的下一頁……
——
菱田醫生是被招待的客人之一。
我和其他六個曰本人,四個B國人,一個C國人,共計十二人,圍著餐廳裡的大圓桌坐了下來。
“再多一個人,我們就變成了最後的晚餐。”
平時能說會道的萊納一本正經的說道。
她開玩笑的時候必定表情鎮定。
實際上,她講的笑話也從未把人逗笑過,這次也一樣,在場除了我之外,沒有一個人笑。
我笑的原因當然不是因為她的冷笑話好笑。
隻是因為她不知道,其他人也不知道,這個房間裡還有著第十三個人。
餐桌上擺著的。
那是我從早上就精心烹飪的主菜。
菜的旁邊,放著百合花,那花是榮子帶來的。
榮子也和蝴蝶夫人一樣,是我曾備選的三人之一。
“不,的確是最後的晚餐呢,這房間裡本來就有第十三人啊。”
榮子突然這麼說道。
說完話,她便隔著花彆有意味的盯著我,她知道曰本女人在外國人眼裡很神秘,所以為了凸顯神秘氣質,總是用這種眼神盯著我:
“因為傑克你既是耶穌,又是猶大,對吧?”
榮子會說這種不明所以的話,我很清楚是怎麼回事。
因為之前她還以為我是個溫柔的男人,但去年年底,我卻突然很冷漠的和她分了手。
所以她現在肯定認為,我是一個比猶大還要可惡的人吧?
的確,在這一晚,我既是聖人又是惡魔。
但這並非因為我在溫柔的愛過一個女人後,又將她像是紙屑一樣丟棄了。
而是因為我即將要做的事。
我掀開了裝著主菜的銅盤。
榮子顯然對我餘情未了,見我行動不便。
便在其他客人麵前表現的像是個女主人。
親手將主菜分發到了大家的碟子裡。
十二個人的臉上都被白色的熱氣,以及香辛料神秘濃鬱的香氣籠罩。
過了好一會,大家才恍然大悟似的舉起酒杯。
我高喊著“乾杯”,將深紅色的葡萄酒一飲而儘。
沒人知道我們為何乾杯。
首先吃下主菜的是一位年輕的曰本人,他在跟著我學習B國語言。
看到他潔白的牙齒咀嚼著,接著喉嚨滾動,我就知道,我的計劃成功了!
“好吃!”
他用B國語說了聲好吃,發音一本正經,像是在上莪的課一樣。
晚餐會的氣氛也隨之陷入了尷尬。
因為有兩個曰本人不會B國語,有兩個B國人不會曰語。
所以導致這四個人,一直都沉默不語。
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晚餐非常符合我的預料,非常的成功!
每個人都毫不吝嗇稱讚我做的菜。
不到三十分鐘,就全部吃光!
我尤為關注菱田醫生的反應,因為他是一位美食家,甚至還在擔任醫生的時候,出過了一本烹飪美食的書。
我很想要聽聽他如何評價我的廚藝。
這也是我邀請他的原因之一。
他開始隻是默默的咀嚼,但眼鏡下的雙眼很快的就露出了驚愕的神色。
“這是……?”
菱田醫生能夠準確的品出各種紅酒的年代,產區,所以有這種驚愕也是正常的事。
我配合他的表情,故作嚴肅,隨即說出了S君你的名字。
就像是萊納講的笑話一樣,我的話也沒能逗笑任何人。
大家聽到S君你的名字後,都陷入了沉默,好幾個人都放下了餐具,用責備的眼神望向我。
顯然,在他們看來,我說了有些不合時宜的話。
這時候C國的姑娘傑西,突然大笑了起來,幫我解除了尷尬氛圍。
但我對傑西並沒有任何感激,隻是對一臉詫異的菱田醫生,胡亂編造了一個神秘的烹飪方法。
還特地囑咐他,之後一定要試一試。
雖然一個月後,等他發現我在胡說八道時,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晚宴結束後。
我感覺我那炙熱的情感,慢慢的消散,我的失落也被快樂填補。
於是我坐在客廳裡,一邊喝著咖啡,一邊和菱田醫生聊天:
“那個美女醫生後來怎麼樣了?”
這是我邀請菱田醫生的另一個原因,我很享受這種過程。
“她有事請了幾天假。”
菱田醫生的目光躲閃,然後很快的換了話題,從他那內疚的表情來看,他很明顯以為,女人的突然消失是和自己有關。
這樣的話,應該暫時沒問題吧?
我朝著廚房望去,卻正巧見到傑西打開了我的冰箱櫃門。
討厭的家夥,竟然不經過詢問,擅自打開彆人家裡的冰箱!
不過無所謂了,或許身為醫生的菱田能夠看出來冰箱裡的怪異。
但愚蠢的傑西才不會發現那是什麼東西。
傑西沒跟我打招呼,從冰箱裡拿出了薑汁汽水。
我又碰巧看到曰本青年試圖打開臥室的房門。
說真的,看到對方的手握住了臥室的房門把手,我的心臟止不住的狂跳!
因為那扇門的黑暗之中,就躺著房間裡的第十三人!
不過好在曰本青年隻是誤把那房間當成衛生間了,見無法打開,便轉身離開。
我表情僵硬的樣子,引來了菱田醫生的關注,但我一對他微笑,他就也跟著笑了起來。
為什麼那扇門上了鎖?
無論是菱田醫生還是其他人,都不曾想到這個問題。
十點一過,就在大家紛紛準備回去的時候。
榮子來到了我的麵前:
“傑克,你在地磚上打了什麼蠟?”
“地磚上到處都沾著白色的油脂,我專門洗了手,但卻還是黏糊糊的。”
榮子把手貼到了我的臉上,隨即收了回去,我的臉上感到黏黏的:
“每周來一次的鐘點工,錯把汽車車蠟拿來擦地磚了。”
客人們陸續的告彆,一位客人臨走之前,說想要用一下電話,我當即拒絕了他的要求,直言電話出了故障。
但其實電話是被我親手搞壞的,現在已經用不了。
榮子是最後離開的,她以想要照顧我為由,打算和我重溫一夜,但我以疲憊為由,讓她先回去了。
門關上的那一刻,她的眼神看起來脆弱且憂傷。
送走了榮子,我將房門牢牢鎖上。
諾大的房間陷入了一片寂靜。
不過我並不覺得寂寞,因為我已經完成了我夢想的序章。
——
宇山日出臣看著手上隻剩下不到五頁的稿紙,臉上露出了詫異的神色。
這……《親愛的S君》故事已經進展到了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