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留美麗看完故事的四分之一,正打算翻開下一頁。
卻總覺得有人在盯著自己。
這讓江留美麗有些好奇的側過頭去。
果然……明神清音正用帶有稚氣的桃花眼正一動不動的看著自己。
“明神妹妹,怎麼了?”
明神清音用手指著人物表,看向江留美麗開口問道:
“江留姐姐,我想要問一下,上島的這五個人各自的作品,後麵那些推理方法都是什麼意思?”
“‘演繹推理’是根據現有的觀點進行假設,收集證據,得出結論。”
“‘伏線推理’是根據之前埋下的伏線,通過回收伏線的方式來推理。”
“這兩個我都還能夠理解,但是後麵的‘鬼畜推理’,‘BAKA推理’,‘屍體推理’?都是些什麼意思呢?”
明神清音不懂這些也正常,畢竟明神清音並不是一位資深的推理愛好者。
江留美麗略微沉思了一下,便做出了詳細的解答:
“簡單來說,這是五種推理手法,或者說是推理類型。”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好了。”
“A殺了B。”
“如果用‘演繹推理’的方式來寫,就是A因為B有錢,所以殺掉了B,警方是怎麼發現的呢?”
“因為A欠了大量的債,B曾向A透露過自己的存款數量,惹得A起了殺心,所以是A殺了B。”
“如果用‘伏線推理’的方式來寫,就是A因為B有錢,所以殺了B,警方是怎麼發現的呢?”
“因為B的錢有特殊記號,而A的錢上也有同樣的記號,所以是A殺了B。”
“如果用‘BAKA推理’的方式來寫,就是A殺了B,偷走了大量的錢,但是卻把錢全部燒掉了,然後自殺,警方需要調查出B這麼做的原因。”
“因為A和B是非常好的朋友,A和B堅信明天就是世界末日,於是由A殺掉了B,讓B去地府開賬戶,然後A燒錢給B,B在地府收到錢後,A便自殺,和B一同享受提前去地府占位置的優勢。”
明神清音一邊喝著水,一邊聽江留美麗對“推理手法”進行細致的舉例。
明神清音聽到了“演繹推理”,“伏線推理”的時候,表情還是很淡定的。
但是當她聽到江留美麗說出“BAKA推理”的解答的時候,直接就把剛剛喝進去的水,全部噴了出來:
“哈?”
“江留姐姐,你說的是認真的嗎?”
“去地府占位置?這算是什麼奇葩的殺人動機啊!”
江留美麗聳了聳肩,臉上露出了苦笑的神色:
“明神妹妹,‘BAKA推理’就是這樣的啊!”
“而且我舉的例子還不算是最離奇的,我記得曾看過一部作品,講述的是A是相撲力士,B是相撲力士的老師,結果A把B殺掉了……”
“具體過程就不細說了,總之那個動機……真的是達到了我永生難忘的地步,奇葩到了讓人不忍直視……”
明神清音聽到江留美麗的話,有些好奇:
“江留姐姐你就彆吊我胃口了,快說!”
江留美麗歎了口氣,無奈的開口說道:
“明神妹妹,你知道相撲力士嗎?他們不是有一塊兜襠布嗎?那個布輕易是不會洗的。”
“隻有師父死了以後才能洗,A為了能夠洗兜襠布,所以殺掉了自己的師父……”
沉默……
現場陷入了一陣短暫的沉默。
隨即江留美麗便看到明神清音趴在床上,笑的直捶床板:
“哈哈哈哈哈哈哈~為了能洗兜襠布,所以殺人嗎?哈哈哈哈~”
江留美麗看到明神清音笑的喘不過氣的樣子,也不由的笑了起來:
“所以啊,‘BAKA推理’之所以又叫‘笨蛋推理’就是因為真的很笨蛋!”
二人笑了好一陣,直到笑到了嗓子都啞了。
江留美麗才喝了一口藍莓味波子汽水,繼續開口:
“然後就是‘鬼畜推理’啦!”
“‘鬼畜推理’的寫作手法和‘BAKA推理’有異曲同工之妙,但是卻又更加極端,更加詭異。”
“還是拿A殺了B來舉例子,但是A卻在B的肚子裡麵放了許多的錢,縫合起來,警方要調查A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A是外科醫生,他曾將剪刀落在了犯人的肚子裡,這件事成了A的心魔,他需要找到自己曾做過手術的所有患者,把剪刀找回來!”
“至於放在肚子裡的錢?那是給對方的安慰金,B曾是A的患者,B並不是被殺的,而是因為肚子裡有錢,感染而死。”
明神清音聽到江留美麗的話,依舊哈哈哈的直笑:
“也很笨蛋啊!隻不過,似乎更加血腥了呢。”
江留美麗笑著點了點頭,繼續開口:
“雖然‘鬼畜推理’聽起來有些血腥,但要論血腥,最可怕的就是這最後一個了,‘屍體推理’!”
“依舊是A殺了B,但是這一次,A同樣也死掉了,而且就死在了B的屍體內。”
明神清音停止了笑容,用手搓了搓露在外麵的白皙手臂,感覺手臂上細小的絨毛都立的紮手:
“嘶……就像是包餃子一樣?”
江留美麗點了點頭,繼續開口:
“沒錯,就像是包餃子那樣呢,真相是,A和B被壞人囚禁了起來,由於囚禁的人會把屍體丟出去,B犧牲了自己,讓身材瘦弱的A躲在身體裡麵逃出去。”
“噦~”
明神清音發出了乾嘔的聲音:
“雖然聽起來很有犧牲精神,但是想象到這個畫麵,還是有點惡心呢。”
江留美麗點了點頭,隨即捧起了《無人逝去》的稿子:
“還是先看書吧,舞城老師是一個成熟且優秀的作家,應該不會設置太高的門檻,所以,即便我不給你解說,你也應該能看懂。”
明神清音朝著江留美麗點了點頭,二人再次背靠著背,進入了《無人逝去》的故事之中……
——
晚上七點十五分。
夜幕降臨。
大亦牛男和其他四人吃完了炭烤串燒。
不願在聽愛裡,阿良良木肋,四堂烏冬互相吹捧,便來到外麵的甲板上抽煙。
大亦牛男來參加這次旅行,是為了放鬆的。
但是現在已經後悔了。
因為自己本來就不是推理作家,對推理沒興趣。
自己隻是十年前拿了父親的稿子,換了點生活費而已。
“哇?原來是店長!”
愛裡假裝失望的要離開。
大亦牛男則開玩笑的說道:
“彆惹我哦,小心我把你推到海裡,你現在可不是公司的商品,對我來說沒太大的價值。”
愛裡靠到了大亦牛男的身邊:
“我也有點累了呢,我的旅行運一直都不好。”
“小學時候遠足結果媽媽去世了,中學時候旅行,結果哥哥去世了。”
“我感覺這一次也要發生大事。”
大亦牛男沒說話,愛裡則自顧自的說道:
“話說,天城老師真的是很厲害的作家呢。”
“他有很多的信徒,尤其是他在賀茂川書店的出道作《水底的蠟像》感覺比幕府將軍還要受歡迎。”
大亦牛男對這些不感興趣,但愛裡卻越說越起勁:
“《水底的蠟像館》講了一個因為海灘事故,失去女兒的外科醫師。”
“這位外科醫師在某一天前往了私家偵探浪川草一的家中拜訪,結果老偵探的地下室放了許多的精致蠟像。”
“浪川草一之所以會製作蠟像,是因為陷入了深深的罪惡之中,借此憑吊亡魂。”
“由於暴風雨的原因,外科醫師留在了浪川草一的家中,結果發現一具,仿造溺亡,沉在水底的蠟像,和自己死去的女兒長得一模一樣!”
愛裡說完了話,停頓了一下,繼續開口:
“不過說起來,還是店長的《奔拇島慘劇》最有名呢。”
大亦牛男聽到愛裡的話,發出了疑問:
“不對勁兒。”
“正常的屍體不是會浮在水麵上嗎?”
“可是蠟像是沉底的啊?”
“這樣的話,蠟像怎麼仿造溺亡?也就是淹死的屍體呢?”
愛裡揚起笑容:
“這是虛構的幻想類推理,不要在意這種細節。”
大亦牛男聽到愛裡的話,回憶起了過去:
“什麼叫做不要在意?我當時的《奔拇島慘劇》可是被挑了不少的刺呢!”
愛裡不依不饒:
“那是你沒設計好故事!”
“而且哦,人溺水的時候會非常恐慌導致喝了許多的水,這樣的話屍體就會下沉。”
“等到腐爛產生氣體後,才會慢慢的浮上來。”
“所以,蠟像展現的應該是浮起來之前的屍體才對。”
大亦牛男和愛裡有一搭沒一搭聊著。
真阪齊加年手上帶著黑色的手套,從駕駛室走了出來。
大亦牛男有些擔驚受怕的問道:
“你不去操縱船沒關係嗎?如果我們也像報紙上的知名醫師一樣撞上了鯨魚,我可饒不了你!”
真阪齊加年冷冰冰的說道:
“這附近沒有岩礁,我每個月都要走一趟這個航線,十年來都沒有過問題。”
通過談話,大亦牛男得知,真阪齊加年也沒見過天城菖蒲,而且,現在才隻航行了一半。
預計明天早上才會抵達。
在這種情況之下,大亦牛男和愛裡回到了船艙。
此時四堂烏冬和阿良良木肋已經睡著了。
船艙裡到處都是油脂,啤酒,以及嘔吐物的味道。
大亦牛男以為是這兩個家夥喝吐了。
結果卻發現天花板上的通風口,有一股公共廁所的味道。
大亦牛男懷疑有老鼠死在了裡麵,於是便用工具箱裡的強力膠帶,把通風口封上了。
船艙的右手邊,有一張上下鋪的床。
上鋪躺著的是阿良良木肋,下鋪躺著的則是不住磨牙的四堂烏冬。
因為沒有隔間,也沒有其他的床,愛裡隻能用毛毯把自己包好躺在地板上。
大亦牛男則和四堂烏冬擠在了一張床上,拉上了天花板上的拉繩。
——
不知過了多久。
四堂烏冬大喊了一聲“好痛”,將大亦牛男從夢中驚醒。
大亦牛男打開了船艙的燈泡。
見到四堂烏冬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也徹底張開,像是哮喘發作了一樣。
而且,他按住左耳的手指之間,流出了血液。
就連大亦牛男的手腕上也發現了鮮血。
“怎麼了?”
愛裡,阿良良木肋,真阪齊加年三人都不安的看向了四堂烏冬,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結果是四堂烏冬的耳環,不知什麼原因被扯了下來。
真阪齊加年快速的拿出了急救箱,為四堂烏冬處理傷口,這才止住了這場騷動。
大亦牛男看了眼手表,發現此時已經差不多八點左右。
因為四堂烏冬的出血量不小,導致他的血沾到了大亦牛男的表盤上。
由於血已經凝固了,大亦牛男擔心劃傷表盤,便將表摘下,放進了口袋裡。
隨著電燈關閉,船艙內再次陷入黑暗。
“咚!”
又有聲音從船底傳來。
熟睡的大亦牛男感覺身體就像是被牆壁吸住了一樣,整個地板發生了傾斜。
阿良良木肋哀嚎一聲,從上鋪的床上掉了下來,砸在了大亦牛男的身上。
“又他媽怎麼了?”
大亦牛男罵了一聲,隨即船內響起了警報。
立鐘同時發出了聲響,時間來到了十一點半。
大亦牛男跟著真阪齊加年一同走出了船艙,愛裡緊隨其後。
爬上甲板一看,不知為何,居然看到了一頭巨大的鯨魚!
真阪齊加年見此情景,吩咐了愛裡和大亦牛男朝鯨魚丟東西,不讓鯨魚繼續追趕。
真阪齊加年則去改變航道,以免再次發生意外。
愛裡不愧是壘球社的人,竟然能夠用長釘子,紮中鯨魚的側腹部!
很快便將鯨魚驅趕。
等到脫離了鯨魚的追捕。
眾人回到了船艙,發現四堂烏冬坐在地上,阿良良木肋則哭到眼睛腫了起來。
因為他從床上掉下來的時候,摔斷了左手手腕。
真阪齊加年用夾板固定好了阿良良木肋的手腕,並給他吃下了止痛藥。
愛裡則拿了OK繃,將食指包了起來,通過OK繃上紅色的痂來看,應該是剛剛丟釘子的時候,不小心掛傷了。
此時立鐘顯示的時間為十一點五十分。
眾人處理好了一切,便再次進入了睡夢之中。
由於鯨魚的突襲,導致發動機損壞,所以船的速度提不上去,早上七點之後,一眾人便聚集在甲板上,開始眺望條島。
條島四麵都是懸崖,看起來像是走樣的布丁。
隻有一個像是被湯匙挖過,沒有懸崖的小小河川流入大海。
懸崖頂端可以看到一間西式樓房。
那個位置叫做“天城館”。
可是真阪齊加年卻沒有看到天城菖蒲的船。
對於這個問題起初大亦牛男等人並不在意。
但是真阪齊加年卻告知,因為撞上了鯨魚導致發動機損壞,所以燃料消耗的很快。
如果天城菖蒲不把船借給他們,大家就很有可能會被困在這裡!
麵對這種問題大家都非常擔心。
但阿良良木肋卻十分樂觀,聲稱隻要上島找到能夠聯絡到外界的人,就能解決這個問題。
下午兩點。
真阪齊加年將遊艇停在了河流出海口處,放下了錨和梯子。
眾人依次爬下梯子。
幸好阿良良木肋摔斷的不是慣用手,還能讓他用右手爬下梯子。
五人一同下船後,踩著海水朝著“天城館”走去。
結果四堂烏冬又開始犯病了。
指著水裡紅色的海參臉色鐵青的大喊大叫!
好像是海參殺了他父母一樣。
很快。
愛裡發現了一間看起來像是瞭望台的工作室。
眾人為了尋找住在這裡的人,進入了工作室內。
工作室內有美工刀,雕刻刀,鐵錘,柴刀,錐子,木刀,鐵釘,繩子石膏,還有假血漿,甚至連裝著硫酸的瓶子都有!
眾人在這裡發現了一尊上色到一半,胸口插著錐子,沒有手沒有腳的蠟像。
看到這些東西,似乎很崇拜天城菖蒲的四堂烏冬開口說道:
“等等,我好像知道了,這是藝術家的工作室吧?”
“果然!天城老師會自己製作蠟像屍體,隻有這樣才能寫出《水底的蠟像》這種細膩的作品。”
眾人離開了工作室,朝著“天城館”的方向走去。
十五分鐘後,眾人來到了“天城館”。
“天城館”是由三棟建築構成。
左右兩邊都是平房,夾在中間的則是主館。
說實話,既不奢華,也不氣派。
而且,這個“天城館”似乎位置也不太好,能夠明顯的看出,地板和水平線偏離了五度左右。
眾人來到了玄關,按響了大門門鈴。
結果,根本沒有人回應。
真阪齊加年帶著疑惑,抓住了黃銅門把手,結果不費吹灰之力的打開了。
陽光從滿是灰塵的彩繪玻璃照射進來。
牆上的掛鐘顯示此時已經是三點四十分。
因為海水把眾人的鞋都泡濕了。
所以眾人從放有水桶,拖把,抹布,麻繩的收納櫃裡翻出了,正好五雙乾淨的鞋子,穿在了腳上。
但對於大亦牛男和四堂烏冬來說,這些鞋的尺碼都太小了。
大亦牛男隻能把鞋帶全部鬆開,硬穿進去,打一個蝴蝶結,可惜大亦牛男打蝴蝶結的手法實在不怎麼樣,打十次隻有一次會成功,所以蝴蝶結打的很糟糕,還被四堂烏冬嘲笑了。
眾人找不到天城菖蒲。
隻能在房間內開始搜索……
可能是因為傾斜了五度的原因。
“天城館”內無論是吊鐘還是燈,都歪向一邊。
走上正麵的台階,二樓是一條高約五米的走廊。
走廊上有兩扇並排的木門。
右側門後是一間臥室。
左側門後是一個書房般的房間。
書房的書架上擺放著發黃的外文書。
總之老舊的像是沒人居住過一樣。
阿良良木肋在書房後麵發現了一塊空蕩蕩的區域,這地方約有十平米,緊貼牆壁,不僅沒有地毯,也沒有地板。
像是為什麼大件物品準備的空間。
四堂烏冬在這附近發現了十四處腳印,這十四個腳印兩兩成雙,都是腳跟朝牆,腳尖朝向屋子中央。
根據真阪齊加年的推測。
這裡是展示自製蠟像的地方。
眾人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七個靠牆而立的蠟像。
“所以蠟像呢?”
“不清楚,可能挪到彆的地方了吧?”
眾人從走廊來到了“天城館”的頂層鐘樓。
在這裡能夠將整個島嶼的狀況一覽無餘。
隻是可惜……
這裡除了下麵的那間工作室以外,再無任何其他建築。
自然也沒能看到天城菖蒲,以及其他人的身影……,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