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留美麗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
臉上充滿了震驚,或者說是驚歎!
“太強了!真的是太強了!”
“這已經不是天才能夠形容的了吧?”
“這簡直就是‘推理之神’轉生!”
明神清音聽到江留美麗在背後小聲的嘀咕著什麼,好奇的開口問道:
“江留姐姐,你在說什麼啊?”
江留美麗瞄了一眼明神清音手上的稿子。
見到明神清音也看完了真阪齊加年的推理後。
便興奮的開口說道:
“明神妹妹你知道嗎?”
“舞城老師是打算利用這篇《無人逝去》提升《不夜城》銷量的同時,參加四月二十四日的‘曰本推理作家協會賞’的!”
“本來我和宇山日出臣老師,還有點擔心舞城老師能不能在各種前輩中,靠自己的作品脫穎而出!”
“現在看來,我們還是太低估舞城老師的實力了!”
江留美麗眼中閃動著少見的激動,繼續開口:
“明神妹妹,你知道嗎?”
“先不談《無人逝去》後麵還會給我們帶來什麼驚喜。”
“光是阿良良木肋對死亡順序的推理,以及真阪齊加年對阿良良木肋死亡順序的推翻,換成彆的作家就足以寫成一本大熱的書!”
“更不用提,真阪齊加年的那個浴缸屍體詭計!”
“簡直就是‘變相’版本的‘密室詭計’!”
“利用屍體在浴缸裡上浮下沉,這兩個現象,混淆了死亡時間!”
“這種巧思,這種設計,簡直就是開天辟地!無人能敵!”
“而且,最厲害的,還不止這個!”
“舞城老師最厲害的,是將‘死而複生’這個設定,完美貼合進了故事之中。”
“因為想要讓這個‘屍體詭計’實行,需要結合之前大亦牛男的‘第一重推理’,阿良良木肋的‘第二重推理’來推演,在這種情況之下,真阪齊加年才能得出這‘第三重推理’!”
“這種互相嵌套的解答盛宴!”
“我敢說,如果‘曰本推理作家協會賞’不給舞城老師頒獎,那不是舞城老師沒能力,而是‘曰本推理作家協會賞’的遺憾!”
明神清音聽到江留美麗的話,也非常認同的點了點頭。
因為自己此刻正處在,被舞城鏡介的《無人逝去》所震驚,但卻沒有辦法精準的表達出來。
聽到江留美麗的分析後,明神清音頓時有了茅塞頓開的感覺。
捧著《無人逝去》的稿子,迎接,接下來舞城鏡介準備的推理盛宴……
——
大亦牛男得知了四堂烏冬是真正的凶手。
便提議眾人去把愛裡救出來。
畢竟,如果愛裡不是凶手,那她一個人卡在工作室下麵實在是太可憐了。
但真阪齊加年提議,還是應該先把四堂烏冬捆起來。
畢竟,被寄生蟲感染的人,需要十二個小時才能活過來。
四堂烏冬在三點半後殺掉了真阪齊加年,然後再帶著愛裡移動到工作室殺掉,最起碼也要一個小時以上。
所以四堂烏冬大約是在四點半左右自殺的。
眾人看著牆上的時間,此時是五點二十五分。
大亦牛男握著刀站了起來,打算把四堂烏冬捅死。
因為按照真阪齊加年的推測,隻要破壞了肚子裡的寄生蟲,那麼就能讓四堂烏冬真正的死去!
真阪齊加年搖了搖頭:
“不行,用麻繩捆起來是最好的。”
“我們好不容易複活了,難道你想下半輩子去監獄裡度過嗎?”
大亦牛男和阿良良木肋,真阪齊加年達成了一致。
朝著浴室的方向走去。
玄關大廳跟一個小時前比起來,已經昏暗了不少。
阿良良木肋打開了牆上的開關。
結果球形燈具並沒有亮起來,很顯然燈壞了。
三人來到了更衣室,窺看著浴室內。
卻發現原本倒在淋浴間地板上的‘薩比人偶’不見了,隻剩下一個人偶的輪廓。
“怎麼回事?”
“‘薩比人偶’是不可能自己移動的啊!”
大亦牛男縮了縮脖子。
朝內看去,結果——
浴缸裡麵布滿了泥水,“薩比人偶”被扔進了浴缸之中,浮在上麵的四堂烏冬不見了!
“不在了!他已經複活了!”
阿良良木肋聽到大亦牛男的話,也朝著浴缸看去,有些疑惑的開口:
“不對啊,牛汁老師,你不覺得浴缸裡的水變多了嗎?”
“四堂烏冬不在裡麵了,過了兩個小時,水位卻沒有因此變低,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大亦牛男身上冒出了雞皮疙瘩。
“噗!”
水麵冒出了氣泡。
隨著阿良良木肋的尖叫。
泥水像是噴泉一樣湧出。
一個巨大的肉塊飛了出來!
下垂的,皺褶的,慘白的,被泡腫的皮膚中露出了黑色的眼睛。
是四堂烏冬!
“喝啊!”
四堂烏冬甩著像是拖布的頭,抓起了一旁玻璃瓶洗發水,朝著大亦牛男砸去……
——
四堂烏冬躺在床上。
時間來到了五點二十分。
窗外已經微亮了,但雨卻沒停。
四堂烏冬用手摸著臉上的穿孔飾品,環顧房間。
門已經用電線綁住了。
窗戶也是封死的。
廁所和衣櫃裡麵也沒有躲人。
四堂烏冬認為,隻要不出門,就不會受到凶手的襲擊。
可即便如此,四堂烏冬還是拉了拉電線。
確認房門會不會被打開。
四堂烏冬的母親是鞋店老板,算的上是底層社會長大的。
所以他最重要的處事態度,就是凡事用心。
六歲的時候,四堂烏冬曾被一個缺牙老頭騙到了一個地方——
結果,被一群奇怪的老頭壓住。
他們在賭,一個小孩最多能夠吃掉多少的蛞蝓。
從那以後,四堂烏冬一看到光滑濕潤的動物,就會全身冒汗,呼吸急促。
四堂烏冬不希望自己以後再碰到這種事情。
所以隻要一發現危險,他就會立刻逃跑。
正是這種思維,讓四堂烏冬慢慢的成長起來,並成為了一名推理家。
四堂烏冬想到了頭上被定了釘子的大亦牛汁。
猜想是大亦牛汁疏於防備,給凶手開門的吧?
如果……如果有人讓自己開門?
自己絕對不會開,自己就是死,也絕對不會打開房門!
四堂烏冬很在意那根電線。
總覺得那根電線鬆鬆垮垮的。
所以打算重新綁一下電線,結果……
看到電線上有幾道裂痕,這更讓四堂烏冬感到緊張。
在房間裡翻找了好一會。
四堂烏冬也沒有找到能夠替代電線的東西。
雖然印象裡,外麵大廳裡麵有麻繩。
但是現在出去,反而更危險了。
看來……隻能躲在這裡小心為妙了。
四堂烏冬緊張中,想起了秋山晴夏。
她是在自己當上推理作家兩年後遇見的。
當時秋山晴夏非常喜歡自己的書,這讓四堂烏冬愛上了這個女孩。
經過半年的交往後,他和秋山晴夏定了婚約。
可是……如夢似幻的好日子沒有持續多久。
秋山晴夏就因為被一名叫做榎本桶的男人暴力相對,被大卡車碾死。
四堂烏冬後悔。
後悔自己明知道秋山晴夏被秋山教授那樣對待,卻沒有幫助秋山晴夏,痛恨自己的懦弱!
想到這些,四堂烏冬打算去大廳去拿麻繩。
不再遇到事情就選擇逃避。
四堂烏冬解開了電線,來到了大廳玄關。
結果發現地毯上臟臟的,像是紅黑色的血跡。
抬頭一看,心臟驟停!
真阪齊加年鮮紅色的頭從二樓走廊欄杆處冒了出來。
真阪齊加年遇害了!
四堂烏冬嚇的魂不附體,朝著宿舍樓跑去。
這時,四堂烏冬看到更衣室,想到了那裡好像有一根閒置的塑膠水管。
如果……用那條塑膠水管替代電線,會更加的結實!
四堂烏冬走進了更衣室,看到水管在籃子裡。
正要拿水管的時候,卻扭到了腳踝,整個人撲倒,撞在了鏡子上!
碎裂的玻璃聲響起,必然會引來凶手!
四堂烏冬急忙站起來想要逃走。
結果——
滿臉是眼球的怪物,出現在了走廊中。
“不!我不想死!”
四堂烏冬逃進了浴室,把門緊緊關上。
隨即用手按住浴室的門,打算利用浴室的窗戶逃出去。
但剛一放開手,強烈的衝擊就讓四堂烏冬失去了直覺……
——
四堂烏冬騎在大亦牛男的身上,用玻璃洗發水瓶子不斷的毆打大亦牛男。
大亦牛男感覺頭上傳來了空腔聲,但卻沒有任何疼痛,好像是在玩“虛擬現實遊戲”一樣。
(注,1838年就已經有立體鏡概念,1929年就已經開始利用VR來訓練飛行員,1968年已經有虛擬現實的概念,1978年就有,VR虛擬電影,遊戲,VR在1980年算不上是太新奇的概念。)
“去死吧!去死吧!”
四堂烏冬一邊咳嗽,喘氣,哭泣的時候,一邊不斷的猛擊大亦牛男的頭。
顯然是想要殺掉大亦牛男。
阿良良木肋和真阪齊加年並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反而越走越遠。
“真是豬隊友!”
大亦牛男對於阿良良木肋和真阪齊加年十分鄙夷。
但更讓大亦牛男好奇的是,四堂烏冬沒有攻擊自己的腹部。
很顯然,他還不知道寄生蟲的事。
“喂!快住手啊!”
大亦牛男雖然知道自己不會死,但如果四堂烏冬把自己的頭砸爛了,估計蟲子也救不了自己吧?
但是……四堂烏冬顯然不會聽大亦牛男的話。
隻是用玻璃瓶子瘋狂的朝著大亦牛男砸來。
大亦牛男躺在地上,感覺使不出力氣。
而且,就這麼沒有痛覺的死去,很難說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
就在這時,大亦牛男碰到了一個軟軟的東西。
拿出來一看,原來是愛裡的舌頭。
“嗚哇哇哇哇哇!”
四堂烏冬看到舌頭誤以為是海參,嚇得直接跳開,跳進了浴缸之中。
大亦牛男撿起了剛剛掉在一旁的刀。
朝著浴缸裡一陣猛刺!
四堂烏冬從泥裡麵露出頭,像是胖頭魚一樣哭道:
“對不起,請原諒我!”
四堂烏冬說完話,從嘴裡吐出了一個小小的塑料塊。
大亦牛男看到這個塑料塊,回想起六個小時前,他剛剛發現四堂烏冬屍體的時候,也是有這種穿孔飾品的東西,從四堂烏冬的嘴裡掉出來。
“你媽的!站起來,露出你的肚皮!”
四堂烏冬想要站起來,但是一看到大亦牛男手裡的舌頭,又發出了誇張的尖叫!
大亦牛男有些疑惑,他知道四堂烏冬討厭海參。
如果真阪齊加年的推理是對的……
那麼就說明,是四堂烏冬殺了所有的人。
可既然是四堂烏冬殺了所有人,自然也就包括愛裡。
那麼這條舌頭,也應該是他親手割下來的吧?
在這種情況之下,他為什麼會把這條舌頭認為是海參呢?
“喂!彆他媽演戲!是你把我們殺掉的吧?”
“不是!不是我!凶手不是你嗎?”
“不是牛汁老師你把我們殺掉的嗎?”
大亦牛男很無語,為什麼每個人都認為自己是凶手?
大亦牛男簡單的把現在的情況,以及真阪齊加年的推理說給了四堂烏冬。
四堂烏冬得知自己死了,也被嚇得兩眼發直。
大量的泥水滴到了四堂烏冬的身上,這時牛男才注意到,四堂烏冬沒有穿衣服……
“牛汁老師,我不是犯人!你想想看吧?”
“我的屍體一直都是趴在浴缸裡的。”
大亦牛男點了點頭,因為四堂烏冬確實隻有屁股和後背浮在水麵上。
“那又怎麼樣?”
四堂烏冬一邊哭一邊開口:
“按照真阪齊加年的詭計,我應該是躺在浴池才行啊!”
“真阪齊加年的推理是——”
“我並非是被溺死,而是吃了毒藥中毒而死,這樣的話,死的時候身體才能漂浮在水裡。”
“經過幾個小時之後,身體沉下去,水位上升,這樣的話‘薩比人偶’才能掉出浴室。”
“想要這個詭計成功,第一,我必須在臨死之前把‘薩比人偶’放在我的身上。”
“第二,不能讓我溺死,因為如果我是溺死的話,就會快速的沉入水底,使得‘薩比人偶’沒辦法慢慢融化,直接掉出了浴室之外!”
“如果我是仰臥的話,這兩點都很容易做到。”
“隻要把‘薩比人偶’放在肚子上,等著自己被毒死就行了。”
“但是我一直都是趴在水裡的啊,我一方麵要讓背上的‘薩比人偶’不掉下去,一方麵還不能喝到水,我的脖子就隻能一直抬高,等待著被毒死。”
“這怎麼想都做不到啊!”
大亦牛男沉思了片刻,開口說道:
“你說的確實有點意思。”
“不過正如真阪齊加年所言,屍體會動啊!”
“會不會你是躺著死的,等你死後因為水啊,或者是腐爛啊,之類的原因,你又變成了趴著呢?”
四堂烏冬搖了搖頭,將漂浮在浴缸中的塑膠穿孔飾品撿了起來:
“牛汁老師,這是我臉上的穿孔飾品釘扣,佩戴的方式是從臉頰外側把針刺進去,然後在嘴巴裡用釘扣固定。”
“穿孔飾品一旦脫落,這個釘扣就會掉出來。”
“如果莪是躺著死掉的,那麼這東西就會在我下沉的時候,從嘴裡漂浮到水麵。”
“但如果我是趴著死掉的,這些東西就會一直在我的嘴裡,不會漂浮在水麵!”
大亦牛男想到了發現四堂烏冬屍體的時候,確實有穿孔飾品脫落,四堂烏冬的嘴裡也確確實實剛剛吐出了釘扣。
在這種情況下,就說明真阪齊加年的推理出了錯。
“薩比人偶”並不是四堂烏冬利用詭計弄出浴缸的。
也就是說,還是有人將“薩比人偶”從浴缸裡撈出來。
四堂烏冬不是最後死掉的人。
“原來不是你。”
四堂烏冬鬆了口氣。
大亦牛男,阿良良木肋,真阪齊加年,四堂烏冬四人,一同朝著沙灘走去。
由於四堂烏冬把大亦牛男打的麵目全非。
大亦牛男隻能用繃帶包住了頭。
阿良良木肋和真阪齊加年,雖然並不能夠完全相信四堂烏冬。
但目前還沒有辦法來辯駁,隻能板著一張臉。
四堂烏冬則衝掉了身上的泥,換上了居家服,由於泡的完全腫起來了,四堂烏冬看起來像是個漢堡包。
將浴缸中的所有穿孔飾品釘回了臉上。
可能是四堂烏冬的嘴發炎了吧?舌頭一直動來動去。
“你好惡心啊,能不能彆吐舌頭了?”
大亦牛男對四堂烏冬罵道。
四堂烏冬吐著舌頭,感覺怪怪的:
“牛汁老師,你能幫我看看嗎?感覺有些不舒服,好像我身體裡的寄生蟲不夠認真的工作。”
大亦牛男在四堂烏冬的嘴裡聞到了嘔吐物的味道,舌頭上還有像是指甲抓過的痕跡。
大亦牛男猜測,應該是四堂烏冬被殺的時候,咬到了舌頭。
下午六點,鐘聲響起。
之前跟著牛男的那隻海鳥,正守在愛裡的身旁,顯然是等待著愛裡變腐爛。
愛裡依舊長著大嘴,躺在岩壁上,完全沒有活過來的跡象。
“好慘啊。”
四堂烏冬同情的話剛一說出口,就被阿良良木肋罵了:
“慘個屁啊,她是殺了我們的凶手啊!”
“寄生蟲會在宿主死亡後十二個小時,將宿主複活,按照這個情況來算,我們四個都活過來了,隻有金鳳花沙希還沒複活,那麼就說明她是最後死掉的人!”
“凶手就是金鳳花沙希!”
四堂烏冬搖了搖頭:
“不一定啊,說不定她和秋山晴夏是純潔的愛,並沒有感染寄生蟲,這樣的話,隻能證明她是真的死了,但並不能證明她就是最後死掉的人。”
阿良良木肋據理力爭:
“還是一樣!我們複活的順序是牛汁老師,我,真阪齊加年,四堂烏冬。”
“如果死亡到複活的時間長度是固定的,那麼我們死亡的順序也是這樣的,如果排除金鳳花沙希,最後死掉的就是四堂烏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