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三個小時的,宇山日出臣已經喝的半醉。
可即便醉意侵占了大腦,宇山日出臣還是被舞城鏡介的《無人逝去》震驚到了!
因為《無人逝去》目前所展現的四重推理,每一個都非常有趣。
每一重推理都算的上是極致的巧思!
第一重推理,大亦牛男利用凶手鞋上的嘔吐物,推理出凶手藏在廁所之中,根據自己說出了:
“自己的馬桶堵了,希望借彆人的馬桶一用。”
得出了凶手就在四人之中!
這種“一句話推理”頗有哈利?凱莫曼的《步行九英裡》的風韻!
而大亦牛男對於“替身屍體”的推理,也同樣遵循了《步行九英裡》那個經典的邏輯:
“推理可以是合乎邏輯並仍是錯誤的。”
第二重推理,阿良良木肋依據“死而複生”做出了死亡順序的推演。
得出了凶手是最後死掉的人。
同時引入了有人移動過“薩比人偶”這個至關重要的概念。
第三重推理,真阪齊加年做出了令人膛目結舌的“屍體推理”,做出了不亞於《占星術殺人魔法》的“屍體詭計”解答,這其中不光包含了“自殺詭計”,“物理詭計”,還包含了“屍體反應”,“混淆死亡時間”等諸多要素!
宇山日出臣本以為真阪齊加年的“屍體詭計”已經算得上是“驚世駭俗”!
但第四重推理,卻讓宇山日出臣驚掉了下巴!
原本四堂烏冬臉上的穿孔飾品,居然成為了至關重要的道具。
不光全麵的推翻了真阪齊加年看似天衣無縫的“屍體詭計”,還提出了“死者殺人”這個近乎於作弊的手法!
直到這時,宇山日出臣才發現自己掉進了舞城鏡介在《無人逝去》中,精心布置的陷阱。
引用《不夜城》中,劉健一的話來說,就是——
我本以為腳邊開了個大窟窿,結果卻發現我早已掉進了無底洞中!
舞城鏡介利用《無人逝去》上島前的一係列劇情,布下了天羅地網般的陷阱。
然後由四堂烏冬一一引爆,真阪齊加年的自動門,阿良良木肋的摔斷手臂,手指流血,四堂烏冬的耳朵扯壞流出鮮血,愛裡的手指被長釘紮破!
最終將凶手鎖定在了大亦牛男身上!
可以說,這是宇山日出臣看過最強的“伏線流推理”沒有之一!
而最重要的是!
《無人逝去》的故事,才剛到80%!
這說明了什麼?
這說明了《無人逝去》最少還會有兩重解答!
根據推理越到結局越精彩的規則!
《無人逝去》最後的這兩重解答,必然要強過之前的四重!
想到這些,宇山日出臣便迫不及待的,再次翻開了《無人逝去》的手稿……
——
“那個怪扔,難道票在半空?”
大亦牛男聽到愛裡的話,猜測道:
“飄在空中?那應該不太可能,那邊可是懸崖啊!”
“應該是凶手用麻繩綁住了‘薩比人偶’,垂到了你的窗戶前,逼迫你逃離房間的詭計吧?”
愛裡腦海中浮現出,凶手在大雨中爬上屋頂,將‘薩比人偶’垂在窗前的身影。
因為“天城館”有梯子,所以想要上屋頂並不是什麼難事。
另外,因為排水溝繞了屋頂一圈,加上大風,所以隻要把麻繩綁好,垂放“薩比人偶”,大風就能讓“薩比人偶”動起來。
愛裡發現了“薩比人偶”便慌了神,一走出房門便被殺害了!
“真絲高招,我完全被騙了耶,好森氣哦!”
“種豬,我們先去‘天城館’吧。”
“我身上好臟,剛剛爬工作室梯子的時候,手也好臟,我想洗個找,身上黏黏的。”
大亦牛男聽到愛裡的話,有些著急:
“愛裡,你想把我丟在這裡,自己回去嗎?”
“如果有海鳥再來攻擊我,我真的會死掉的啊!”
“那,店長,你要一起嗎?”
“愛裡,你在開什麼玩笑啊!真阪齊加年那幾個家夥會殺了我的!”
愛裡聽到大亦牛男的話,笑了起來:
“店長,你是想要讓我我留在這裡手護你嗎?”
大亦牛男抓了抓頭殼:
“也不是啦,隻是他們希望我能證明,我來這裡之前還是一個活人。”
愛裡思考了片刻:
“嗯嗯,那個時候,店長應該很痛吧?還流了血。”
“便利店的停車場,佐藤先生不似攻擊過你嗎?”
“金屬棒求棒,打的你流了血。”
大亦牛男聽到愛裡的話,低下了頭:
“那沒意義吧?那樣也不能證明我還是活人吧?那已經是好幾天以前的事了。”
愛裡搖了搖頭:
“不啊,還記得嘛,店長的工作要從上午十一點開始,每次都超過深夜十二點!”
“所以店長的休息時間,隻有十一個小時。”
“如果一表心遲到的話,叫被辭退。”
“所以,從那天開始到昨天,店長一次都沒有死過!”
大亦牛男聽到愛裡的話,臉上露出了開心的表情: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早一點複活啊!”
“這樣的話,我就不會被海鳥給欺負了!”
愛裡用手抓了抓身上,皺起了眉頭:
“不過,如果店長不是凶手,其他四個人的推理也都能說得通,那不就說明?”
“沒有凶手存在嗎?”
“所以?凶手到底消失到哪裡去了?”
大亦牛男往沙灘上一躺。
這時,愛裡發現了一支表後蓋刻有“DEAR OMATA UJU”的手表。
想來這手表應該是大亦牛男和海鳥搏鬥的時候,掉出來的。
“店長,我想起了一件四。”
“天城館”宛如廢墟。
愛裡看了空地上的拖車一眼,接著朝著懸崖邊緣走去。
住宿樓的雨水槽上掛著蜘蛛網,風一吹就開始搖搖晃晃。
大亦牛男把頭朝外伸去。
大亦牛男房間破碎窗戶的一旁,是愛裡布滿裂痕窗戶的房間。
大亦牛男的窗戶上,還有紅黑色的液體,不斷的向下滴落。
“果然是這樣!”
回到了“天城館”,玄關大廳天花板上的球形燈具依舊不能亮起,想必燈泡是真的壞了。
愛裡前往了浴室,換上了居家服後,右手出現了時隔一天沒佩戴的手環。
跟隨著大亦牛男,朝著餐廳的方向走去。
“久等了!泥捫也複活了啊!”
阿良良木肋叼著煙,四堂烏冬則站起身,抓著刀。
隻有真阪齊加年瞪著的大亦牛男。
眾人依舊把大亦牛男當成犯人。
“表生氣嘛,我跟牛汁老師又不是凶手。”
四堂烏冬看著大亦牛男被海鳥啄爛的臉,一下子吐了出來,隨即開口說道:
“金鳳花沙希,你被那個怪物給騙了,他就是殺了我們的凶手!”
大亦牛男也氣不打一處來:
“多虧了你們,讓我成了海鳥的宵夜!”
愛裡坐在了椅子上,開始說出自己昨天遇到的事。
結果,其他三人的臉色也變得越來越糟。
阿良良木肋看著愛裡,和像是怪物的大亦牛男:
“這麼說的話?豈不是說?沒有凶手?”
愛裡搖了搖頭:
“這隻能證明,泥捫之前的推理都是錯誤的。”
四堂烏冬發出反問:
“金鳳花沙希老師,那你知道真相嗎?”
愛裡張開了沒有舌頭的嘴:
“我就似為了說明這個來的啊!”
“不過,在這之前,燒雞還有剩嗎?我好餓啊!”
愛裡一邊吃著雞,一邊開口說道:
“我們五個從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陸續遭到了襲擊而喪命。”
“等於全軍覆,而凶手卻如同煙一般完全消失了。”
“至少莪們現在麵臨的情況,就是如此。”
“所以,這座島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呢?”
“說真的,是誰邀請我們來這座島?我們都不豬道。”
“不過,按照我的推測,可能是和秋山晴夏關係密切的扔,想要向我們傳達某種消息。”
“但現在,我要說的和這件事無關,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是這座島上真正發生的事。”
“最先複活的人是店長,陸續發現屍體的人也是他。”
“他認為四具屍體中可能有‘假屍體’混入,由於阿良良木肋的臉被蠟蓋住了,所以店長認為,凶手就是阿良良木肋。”
“從這個角度來看,確實很合理。”
“但是現在我們五個都活過來了,這就說明,大家都是本人無誤,店長的推理是錯誤的。”
“接下來是阿良良木肋,阿良良木肋推理出凶手把自殺布置的像是他殺,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人是誰呢?”
“那就是我,因為我可以潑自己一身硫酸,然後割掉舌頭把玻璃片吞進嘴裡。”
“但很可惜,這也是錯的,正如店長所言,我是在沙灘水平躺下的,血也留到了後背。”
“以那種姿勢,我根本沒有辦法吞下玻璃片,而且我也沒有這麼做的道理。”
愛裡咬了一口燒雞,繼續說道:
“之後是真阪齊加年,真阪齊加年的推理邏輯和阿良良木肋近乎相似,認為最後死掉的人,就是犯人。”
“隻不過真阪齊加年認為,最後死掉的人是四堂烏冬。”
“在真阪齊加年的眼中,是四堂烏冬利用屍體的腐爛反應機製,做出了死亡時間的混淆,讓人誤以為有人在四堂烏冬死後,將浴缸裡的人偶撈了出來。”
“不過,這絕對不是真正的答案。”
“因為人偶是我從浴缸中撈出來的,四堂烏冬複活的時間比我還要早,所以四堂烏冬不是最後的死者。”
愛裡將嘴裡的烤雞咽下,繼續開口:
“接下來是四堂烏冬的推理,四堂烏冬將凶手的行蹤全部盤點了一次,然後以店長的蝴蝶結打的太漂亮為起點,得出了凶手可能是死人的關鍵線索!”
“最終認定凶手就是店長。”
“隻可惜,這個推理看似完美,但並不是正確的答案,理由我也說過了,店長從被佐藤先生襲擊流血以後,從來沒有一天消失過十二個小時。”
“換句話來說,來到這座島上的人,全部都是活生生的人!”
阿良良木肋聽到愛裡的話,用力的揉搓著太陽穴:
“這樣的話,凶手究竟是誰呢?”
愛裡從口袋裡拿出了大亦牛男的手表:
“大家都想錯了方向,所以導致問題變得複雜。”
“不過,我是從店長的手表發現的問題。”
“這是店長的手表,上麵沾到了血,表麵也有裂痕,看起來很慘對吧?”
“上麵的指針停在了十一點半的位置,所以咋看之下,我們理所當然的認為,這是店長被殺時被弄壞的,但事實並非如此。”
“原因嘛。”
“表麵的裂痕下方,沒有任何血跡。”
“如果表盤是在店長遇襲的時候撞壞的,那麼店長的血也應該會流入表的內部才對。”
“沒有出現這種情況,隻能說明,從手表上沾了血開始,到手表出現裂痕為止,這中間間隔了很長的時間。”
“這中間的間隔長到了,表盤上的血都風乾的地步!”
“那麼問題出現了!”
“手表停止轉動的時間是什麼時候呢?”
真阪齊加年回答道:
“應該就是撞出裂痕後停止的時間吧?也就是牛汁老師被殺的時候,十一點半。”
愛裡搖了搖頭:
“不對哦,根據店長的描述,店長遇襲的時候,時鐘上的時間是十一點半。”
“這時候,手表已經被噴上血了,如果在血乾之前出現了裂縫,那麼血一定會流進手表內的。”
“所以,手表停止的時間,應該在更晚一些的時間。”
阿良良木肋,真阪齊加年,四堂烏冬看著手表,臉上同時露出了困惑:
“金鳳花沙希,你說的確實有理有據,但是……這和凶手有什麼關係呢?”
愛裡繼續進行推理:
“不要著急,請聽我慢慢說。”
“既然店長在被凶手襲擊的時候,表盤已經被沾上了血跡,那麼這個血跡是從何而來呢?”
“那就是在船艙裡的那件事吧!”
“那天的晚上八點,四堂烏冬的耳朵被穿孔飾品割開,導致流了不少的血,這些血,沾到了店長的手表上。”
“接著,鯨魚襲擊了我們,阿良良木肋從上鋪掉了下來,砸在了店長的身上。”
“在這種情況之下,阿良良木肋將店長的手表砸壞了。”
“遊艇和鯨魚是在十一點半左右,和鯨魚相撞,這與店長手表停止的時間相吻合。”
“由於手表沾上了四堂烏冬的血,已經過了三個多小時,所以血液並沒有滲入裂痕之中!”
“按照這個思路思考下去。”
“又出現了新的問題。”
“數字盤的六點附近,留有同心圓的摩擦痕跡,這是指針在通過血液上方的時候,所形成的痕跡。”
“但是,四堂烏冬耳朵被割傷,是晚上八點的事,阿良良木肋摔下來的時間,是十一點半左右。”
“從沾上血,到手表出現裂痕,指針根本沒有可能經過六點這個刻度!”
“但是這樣一來,就出現了巨大的矛盾。”
“這個同心圓的劃痕,究竟是怎麼造成的呢?”
真阪齊加年聽到愛裡的話,臉上露出了無比震驚的表情:
“難不成!!!!!!”
愛裡露出銀牙,笑著點了點頭:
“嚇了一跳對吧?”
“但證據很完善,即便不相信也得相信!”
“四堂烏冬的穿孔飾品割破耳朵,是第一天晚上八點發生的事。”
“撞上鯨魚則是隔天,第二天晚上十一點發生的事!”
“我們五個人,本以為在船艙裡度過了一夜。”
“但實際上,卻在船艙裡度過了完整的二十四個小時!”
“當然,一般人不可能發生這種集體催眠的情況,但是,如果當時船上的人,全部都死掉了,那麼就會出現這種怪異的情況了!”
四堂烏冬瞪圓了雙眼:
“所有人都死在了船上,這可能嗎?”
愛裡苦笑著說道:
“我記得,我們吃的是燒烤——”
“如果木炭燃燒不完全,就會形成一氧化碳中毒。”
“我們在睡覺之前,通風口傳來了死老鼠的味道,所以,店長便用膠帶堵死了通風口……”
“在這種情況之下,室內無法做到充分換氣,再加上醉酒,我們就這樣的一同奔赴黃泉了!”
“四堂烏冬耳朵被割傷,是發生在第一天的晚上八點,當時大家都還活著。”
“我們是在那之後才全部死掉的。”
“所以,最開始的十二個小時複活時間是錯誤的,我們的複活時間,可能要比十二個小時要長的多!”
真阪齊加年聽到愛裡的話,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怪不得,我們的燃料減少的好快。”
“原來……我們多航行了一整天。”
“而因為被鯨魚撞擊,我也就沒有在意已經偏離航道這件事……”
愛裡點了點頭,聳了聳肩:
“我們抵達條島的時候,就已經全部身亡了!所以,並沒有發生殺人事件,這就是條島殺人事件的全部真相。”
眾人陷入了沉默,好像時間都靜止了。
阿良良木肋率先打破了沉默:
“戴麵具的人是誰?”
愛裡攤開了雙手:
“那家夥並不存在,硬要說的話,就是這座島,這片海。”
愛裡的話,讓其餘三人都露出了失智的表情。
愛裡則繼續解答道:
“我不是隨便索索啊!”
“昨天的大雨讓河岸變得泥濘不堪,雜草都被連根拔起,但就算雨下的再大,也不可能將雜草連根拔起。”
“還記得嗎?”
“遊艇旁的海,有些泛著紅黑色,像是燃料漏掉了一樣,散發著臭氣。”
“但那並非是燃料,而是血,是巨大生物的血液殘留物!”
“簡單來說,那是鯨魚。”
“撞上我們遊艇的鯨魚,漂流到了出海口!”
“世界各地都有過記載,鯨魚屍體從內部腐爛,會殘生大量的腐敗氣體,進而膨脹起來,最終爆炸!”
“這條鯨魚也是一樣,屍體炸的稀爛,被海浪卷起!”
真阪齊加年皺著眉頭:
“那個?你究竟在說什麼啊?”
愛裡繼續開口:
“聽不懂是吧?”
“我為了擊退鯨魚,在鯨魚的身上丟了釘子。”
“昨天夜裡十一點半,鯨魚爆炸,釘子受到了鯨魚爆炸的衝擊,飛向空中,穿過了店長房間的窗戶,刺進了他的頭部!”
“店長之所以會滿臉是血,是因為鯨魚的血水隨著釘子一起噴濺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