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大亦牛男還以,那是阿良良木肋被嚇出的尿液。
現在想來,那根本不是尿,而是毒死愛裡的毒液。
隻不過那時的自己,已經死了。
即便滴下來的是硫酸,自己也感覺不到。
四堂烏冬再次發出了質疑:
“不對勁兒,我記得牛汁老師發現阿良良木肋的時候,錐子在地板上的吧?正常來說,那個錐子應該在地板下麵才對啊!”
大亦牛男繼續進行解答:
“地板上的錐子和地板下的錐子,並不是同一把,因為所有人都知道,蠟像上麵插著一把錐子,如果錐子不見了,那麼大家就會對錐子產生懷疑。”
“所以,真阪齊加年將另一把稍短的錐子扔到地上,讓我誤以為,那是兩把同樣的錐子。”
四堂烏冬歎了口氣:
“如果牛汁老師在去工作室的時候,直接去確認愛裡是生是死,這個計劃就完全泡湯了嘛!”
大亦牛男皺了皺眉:
“你說的輕巧,真阪齊加年專門把愛裡丟到了木架子和懸崖中間,就是為了不讓我那麼容易找到她。”
“而且你沒發現嗎?真阪齊加年在每個殺人現場,都放置了‘薩比人偶’,就是為混淆我們的視聽。”
“腦袋被釘子釘入的屍體旁邊,擺放著腦袋被釘入釘子的‘薩比人偶’。”
“被蠟油掩埋的屍體旁邊,擺放著被蠟油覆蓋的‘薩比人偶’。”
“被泡在浴缸裡……算了,這個現場被愛裡的手欠破壞了。”
“總之,真阪齊加年利用屍體和‘薩比人偶’,成對出現的情況,對我進行了深層次的洗腦,讓我認為,‘薩比人偶’是在模擬死亡的屍體。”
“在這種情況之下,我看到了被硫酸潑了的‘薩比人偶’,自然而然的認為愛裡也死於硫酸。”
四堂烏冬歎了口氣:
“原來……真阪齊加年利用我們的死亡時間差,用機關巧妙的殺掉了最後兩人,成為了第三名死者。”
“不過……有個巨大的問題!”
“真阪齊加年又沒試過,他怎麼能夠知道,究竟誰能複活?”
“如果……我是說如果。”
“如果我們其中一人徹底死了,他折騰來折騰去不都是無用功嗎?”
“最重要的,還是牛汁老師和阿良良木肋你們兩個,如果你們兩個死掉了,不就不能夠觸發殺掉我和愛裡的機關了嗎?”
大亦牛男鄙夷的看著四堂烏冬:
“四堂烏冬,你和真阪齊加年一比,簡直就是個傻瓜。”
“真阪齊加年最擔心的並不是這兩個機關有沒有啟動。”
“而是讓自己順利的成為第三名死者。”
“第四名,第五名,也就是四堂烏冬你和愛裡無論是死還是活著,都並不影響他的計劃。”
“但為了讓計劃更成功。”
“真阪齊加年需要找出複活性最大的兩個人。”
“我承認我和秋山晴夏乾過那事,所以我成為了第一名死者。”
“阿良良木肋雖然沒承認,但是他卻稱,自己九年都沒有碰過其他女人。”
“這不就等於他和秋山晴夏做過嗎?”
“所以他被選為了第二名死者。”
“不過你就很可憐了,雖然你說秋山晴夏是你的未婚妻,但可能是你長的太醜,所以真阪齊加年自動的把你放在了,秋山晴夏不可能會和你發生關係的行列裡。”
“秋山晴夏這個人,雖然喜歡和作家們亂搞。”
“但如果我和阿良良木肋,都沒有活過來,觸發機關殺掉你和愛裡的話。”
“那麼真阪齊加年就會成為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活過來的人。”
“在這種情況之下,真阪齊加年就會以,自己身邊的人偶被破壞了,你和愛裡之中,必然會有一個人被真阪齊加年誣陷成為凶手!”
四堂烏冬重重的舒了一口氣:
“現在,隻剩下最後一個疑問了。”
“真阪齊加年的殺人動機到底是什麼?”
“他明明把我們全部殺死了一次,卻又在我們複活後,像是個沒事人一樣,他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
“是恨?還是怎樣?”
“如果他對我們懷恨在心,為什麼又不再次殺掉我們呢?”
大亦牛男搖了搖頭:
“絕對不是恨,總之,真阪齊加年的目的,就是殺我們一次。”
“隻要殺一次,他的目的就達成了,他也就不需要對我們趕儘殺絕了。”
四堂烏冬一再逼問:
“所以說啊!真阪齊加年他的目的是什麼啊!”
大亦牛男無奈的說道:
“你還沒明白嗎?”
“秋山晴夏死後,曾有可疑的人潛入了秋山教授的家中。”
“那個人什麼也沒偷,隻是翻找了秋山教授的資料。”
“這個在秋山晴夏死後依舊對秋山晴夏念念不忘,堅信自己與秋山晴夏是真愛,不斷尋找秋山晴夏留下的筆記,資料的人就是——真阪齊加年!”
“他堅信秋山晴夏是自己的今生摯愛,但這個女人卻被其他男人玷汙,最終死於非命!”
“他想要知道秋山晴夏的真實心意,即便千難萬險都在所不辭。”
“但無論他怎麼找,都找不到……”
四堂烏冬越想越是糊塗:
“所以真阪齊加年究竟想要知道什麼?”
“所謂的真實心意又是什麼?”
大亦牛男繼續開口:
“給你一個提示好了,是榎本桶。”
四堂烏冬揉了揉臉上的穿孔飾品:
“榎本桶,那不是害死秋山晴夏的作家嗎?”
“他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大亦牛男搖了搖頭:
“他和這件事沒有關係,但是問題就出現在這裡。”
“我們現在已經知道了,被召集到條島的人,全部都是推理作家,還都是和秋山晴夏認識,甚至可能發生過關係的人。”
“那為什麼榎本桶沒有了來?”
“據我所知,榎本桶早就被釋放了,他為什麼沒有出現在這裡?”
四堂烏冬皺了皺眉:
“有沒有一種可能,邀請了但是沒有來?”
大亦牛男搖了搖頭:
“沒可能,條島上無論是鞋子,居家服,還是‘薩比人偶’全部都是五個,這說明真阪齊加年本來就邀請了五個人上島。”
“如果他提前邀請了榎本桶,一定會準備六個配套的鞋子,居家服,‘薩比人偶’。”
“我來告訴你,真正的真相吧。”
“榎本桶是涉嫌對秋山晴夏施暴而被逮捕的,那時候他和秋山晴夏的關係已經被扒的乾乾淨淨。”
“因此真阪齊加年已經知道了他想要知道的一切,也就沒有必要在邀請榎本桶上島。”
四堂烏冬臉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來?真阪齊加年想要知道的是,我們究竟和秋山晴夏有沒有發生過關係?”
大亦牛男苦笑著點了點頭:
“對的,這就是真阪齊加年的執念。”
“光是話語並不能夠打消他的顧慮,消除他的執念。”
“他想要確切的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和秋山晴夏發生過關係。”
“他從秋山晴夏,或者是秋山教授的資料得知,一名感染者就能夠使得整個‘奔拇族’全部感染。”
“在這種情況之下,真阪齊加年想到了一個他自認為天衣無縫,卻扭曲至極的辦法。”
“倘若被殺的人複活,那就說明這個人從秋山晴夏那裡感染了寄生蟲,也就意味著,這個人和秋山晴夏發生過關係。”
“如果這個人就這麼死掉了,那就說明這個人沒有從秋山晴夏那裡感染寄生蟲,也就意味著,這個人沒有和秋山晴夏發生過關係!”
“對於真阪齊加年來說,最想看到的情況,自然是隻有他一個人存活。”
“但為了防止意外,真阪齊加年處心積慮的進行了一係列的準備工作。”
“想必,他的內心也是苦澀的,他即希望無人生還,卻又不得不直麵所有人都會複活這種場景。”
“定製了周密的計劃,奪走了包括自己五人的性命,得到的卻是最失望的答案。”
“所有人都死去了,所有人又在六個小時後複活了。”
“最終……無人逝去。”
“雖然我們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是這樣的殺人動機。”
“但對於真阪齊加年來說,這是一件可以犧牲生命的大事。”
“這家夥並不憎恨我們,隻是想要了解秋山晴夏的全部人生。”
四堂烏冬表情便的凶惡:
“不管怎麼說!這未免也有些太自私了吧?”
“嘎吱——”
船長室的房門被緩緩打開。
身上覆蓋著線蟲殘骸,皮膚潰爛,露出骨頭的真阪齊加年朝著眾人緩緩走來。
“給我水——給我水——”
真阪齊加年一開口,大量的線蟲噴湧而出!
牛男看到這個情況,想要關上房門,結果真阪齊加年的動作更快,直接走了出了!
“給我水——給我水——”
看到真阪齊加年每說一句話,線蟲就從嘴裡掉落。
四堂烏冬和愛裡都不約而同尖叫起來!
大亦牛男一腳踹到了真阪齊加年的肚子上:
“你媽的,差不多就行了,都快死了還這麼多事!”
真阪齊加年“嗚啊”一聲,撞在了門上。
隨即張開了雙臂,一下子撲倒了大亦牛男。
大量的線蟲從真阪齊加年的嘴中湧出,把大亦牛男嚇得不清。
這時愛裡突然開口大喊道:
“齊加年老師!”
真阪齊加年像是老年人一樣,慢慢的轉過頭去。
愛裡哆哆嗦嗦,口齒不清的說道:
“齊加年老師,我有件事忘了告訴你。”
“你還記得工作室裡那個紅色的筆記本嗎?”
“那是秋山晴夏的日記。”
線蟲在大亦牛男的身上爬來爬去,但大亦牛男卻知道,愛裡在說謊。
那個紅色筆記本自己翻看過了,隻是一本寫著製作蠟像方法的筆記本。
“齊加年老師,秋山晴夏她……秋山晴夏她好像和秋山教授一起來條島了!”
真阪齊加年的動作變得慢了下來,似乎褪去了凶狠。
他微微長著嘴,呆呆的看著愛裡。
隨即朝著已經消失不見的條島眺望。
“晴夏小姐……晴夏小姐……”
真阪齊加年從大亦牛男的身上站了起了。
步履蹣跚的走向了船尾。
隨即一下子跳入了大海之中!
漁船的螺旋槳發出了刺耳的聲響。
水花飛濺,漁船發出了一陣顛簸。
大亦牛男愛裡站走到了船尾向下望去。
海水中一片汙濁。
海麵上漂浮著大量的線蟲和——真阪齊加年的頭顱。
大概是這個倒黴蛋被螺旋槳割掉了腦袋……
“這回徹底死了嗎?”
四堂烏冬搖了搖頭,用手指著遠處的海:
“還沒有死……”
大亦牛男和愛裡朝著遠處的海平麵看去。
隻見遠處的海麵掀起陣陣浪花。
每隔幾秒,就能夠在浪花之中,看到了兩塊紅黑色的肉片浮出水麵。
起初大亦牛男和愛裡還沒明白那是什麼東西。
後來才發現——那是沒有頭的真阪齊加年在海中滑動雙臂,像是青蛙一樣在遊泳。
“怎麼可能?他——該不會是想要去條島吧?”
大亦牛男想起自己九年前,在“大醉一場”喝酒時的癩蛤蟆。
就是那隻雖然被開膛破肚,但是卻依舊不忘吃蒼蠅的癩蛤蟆。
真阪齊加年就是那隻癩蛤蟆——
在自己所追求的東西麵前,即便是死亡——都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
明神清音的臉上露出了難以言表,像是吃了癩蛤蟆一樣的痛苦表情。
身體內的血管,像是讓人綁了死結一樣感覺喘不上來氣!
明神清音剛想要開口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卻突然想起,之前舞城鏡介和江留美麗曾展開了挑戰。
江留美麗需要利用舞城鏡介在《無人逝去》中設下的‘海量伏線’,推理出凶手究竟是如何施展詭計的!
想到這些,明神清音急忙捂住了嘴。
打算扭頭看一看江留美麗的行動。
卻不想,明神清音剛一扭過頭,就和江留美麗的臉狠狠的貼在了一起。
明神清音用手揉了揉左側的臉蛋,江留美麗則用手揉了揉被撞到的鼻子。
二人看著對方的狼狽模樣,都大笑了起來。
“江留姐姐,你不是說……你要通過舞城老師在《無人逝去》給出的伏線,來猜出凶手和作案手法嗎?”
江留美麗聽到明神清音的話,少見的,在明神清音的麵前,露出了有些不好意思,臉紅的表情:
“啊——那件事啊,算了吧。”
“就算舞城老師開出的條件有多麼好,都沒有用。”
“舞城老師是個百年難遇的天才,和他較勁兒,完全就是自討苦吃。”
明神清音聽到江留美麗的話,歪了歪頭:
“所以……”
江留美麗難為情的撇了撇嘴:
“所以,我忍不住了……還沒有稿子可以看,就隻能偷偷的看你的啦……”
明神清音聽到江留美麗的話,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
雖然這其中有為江留美麗推理失敗,沒有得到“舞城鏡介的願望”而開心。
但發出如此開心的笑容,更多的主要還是江留美麗那副真摯的情感。
因為江留美麗沒有作弊,沒有不承認偷看。
即便她也應該和自己一樣,想得到“舞城鏡介的願望”。
但她卻沒有這樣做。
這使得明神清音覺得,這是自己能夠把江留美麗當成好朋友的最好證明!
江留美麗笑了好一陣,隨即開口說道:
“說真的,我能夠通過一些舞城老師給出的必要條件,得出凶手是真阪齊加年。”
“比如說,真阪齊加年是唯一之前上過條島的人。”
“真阪齊加年能夠快速的說出,寄生蟲引發複活這件事。”
“還有在場五人中,除了四堂烏冬破壞了大亦牛男的‘薩比人偶’,愛裡破壞了四堂烏冬的‘薩比人偶’外,其他的人偶,全部都是正確的。”
“唯獨真阪齊加年的‘薩比人偶’是有問題!”
“這些隱秘的‘伏線’,都能夠證明真阪齊加年,就是這起案件的凶手!”
江留美麗說完話,臉上露出了苦澀的笑:
“但……明神妹妹,光是猜出凶手是誰,並沒有什麼意義吧?”
“想要贏過舞城老師,隻是猜出凶手是誰,完全就是一種作弊行為。”
“一共隻有五個人,蒙對凶手的概率可是有高達20%的幾率。”
“如果不能猜出作案手法,完全就沒有任何的意義。”
“更何況,舞城老師的那個驚天的‘機械殺人詭計’,以及讓人歎為觀止的‘時刻表詭計’!”
“都是足以名垂推理史的存在!”
“我在這裡,單方麵宣布!”
“舞城老師的《無人逝去》,絕對會斬獲‘曰本推理作家協會賞!’”
“成為影響無數人的存在!”,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