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詭異的長發女人(1 / 2)

東京推理文豪 禦綾禦影 24270 字 10個月前

中島和太郎發表完了自己對“冷硬派推理巔峰對決”的看法後。

“曰本推理評論家協會”的會議室台下,瞬間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待到掌聲結束,舞城鏡介便感覺有無數的目光,聚焦到了自己的身上。

中島和太郎見到台下眾人都望向了舞城鏡介。

便笑著朝坐在台下的舞城鏡介招了招手。

“舞城老師,請上台來吧?”

“今天是您的主場,還請不要拘謹。”

“來和我們在座的各位,分享一下你的寫作經驗吧?”

中島和太郎一臉欣賞的望著舞城鏡介,反倒把舞城鏡介搞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但上台分享寫作經驗這種事。

舞城鏡介自然早有準備。

畢竟……自己可是作為特邀嘉賓被邀請來的。

如果不需要自己發言,完全就沒有必要如此大費周章。

想到這些,舞城鏡介便麵帶笑容的走到台上。

從中島和太郎的手中接過來麥克風,對著台下眾人開口說道:

“感謝各位前輩參加‘曰本推理評論家協會’我是舞城鏡介。”

“在座的各位前輩不一定見過我,但我相信大家應該都在最近的兩個月聽過我的名字。”

“對此,我感到十分的榮幸。”

舞城鏡介朝著台下望去,隻見前排坐著一眾文壇界的宗師,大宗師。

其中不光有鬆本清張,司馬遼太郎,大江健三郎,高木彬光,鯰川哲也,就連橫溝正史也打著吊瓶,一臉寵愛的望著自己。

舞城鏡介期盼這一天的場景,已經足有三個月了。

這一次,終於能夠登上這種萬眾期待的舞台,對這個世界,這個時代說出自己的想法:

“剛剛中島和太郎老師想要讓我聊一聊寫作經驗。”

“但是說實話,隻要是坐在這裡的人,都是我的前輩,和你們聊寫作經驗,完全就是不自量力的賣弄。”

“所以,對於寫作經驗這種事情,我並沒有什麼想要和大家說的。”

聽到舞城鏡介的話,在場的一眾前輩都覺得心滿意足,因為他們能夠感受得到,舞城鏡介是帶著一些謙卑態度的。

隻是下一秒,舞城鏡介的語氣突然一轉,毫不顧慮的說道:

“不過,既然我來都來了,不說點什麼,反而顯得很無趣。”

“所以,我想借著這個舞台,聊一聊現今的推理格局。”

舞城鏡介的話一說出口,頓時引來嘩然聲一片!

因為任誰也沒想到,舞城鏡介不聊寫作經驗,反倒開始在講台上聊起了推理格局。

不過……這就是舞城鏡介想要的效果。

在曰本推理文壇裡做透明人,最後就會變成鯰川哲也這種能力超強,卻無人欣賞的宗師。

所以,舞城鏡介打算另辟蹊徑,選擇做最跳脫,最耀眼的那個人!

讓所有人都能記住自己。

至於……得罪人?

舞城鏡介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因為實在是沒什麼可考慮的。

鬆本清張,橫溝正史這兩位大宗師,光是從眼神裡就能看的出對自己的欣賞。

高木彬光,土屋隆夫,鯰川哲也這三位,還都是“本格派推理”一派,自然也對自己能夠振興“本格派推理”感到欣慰。

至於其他人?那就完全不必在意了。

無論是“社會派推理”還是“冷硬派推理”,自己分分鐘就能拿出遠超這個時代的作品出來,讓這些人閉嘴!

想到這些,舞城鏡介便直接開口說道:

“大家都知道,我是以‘本格派推理’作品出道的,無論是出道作以‘分屍詭計’為核心的《占星術殺人魔法》,以扭曲戀情為核心的《一朵桔梗花》,以‘奇思妙想’為核心的《收束》,還原‘本格派推理’的《死刑犯之謎》。”

“還是主打‘妖怪推理’的《姑獲鳥之夏》,主打‘離奇謎麵’《來自宇宙的物體X》,‘連環詭計’的《念舊》。”

“這些作品都是實打實的,追尋著最初本源的‘本格派推理’作品。”

“在這種情況之下,自然會讓有些讀者,或是在座的各位認為,我所寫的‘本格派推理’作品,是追尋黃金古典推理的‘本格’。”

“可實則不然,我所追尋的,是‘反抗’,以及‘複興’!”

舞城鏡介握著話筒,以似箭般的眼神掃視著在場的眾人,隨即將目光落在了以鬆本清張為首的,一眾“社會派推理”作家身上:

“我所謂的‘反抗’自然指的就是鬆本清張老師開創的‘社會派推理’,因為‘社會派推理’的出現,讓無數的推理作家發現了新的寫法。”

“比如,密室之中出現了殺人案,死者為年輕的女白領,經過了警探的偵破,最終發現凶手是女白領的上司……”

“比如,貪汙受賄的警界政壇,因為一名正義的調查人員,勇敢的揭露這一現實……”

“再比如,扭曲的,畸形的,令人如同活在地獄一般的社會,發生了難以言喻的悲劇,經過了大量的家訪,最終發現凶手是在向社會鳴不公……”

“我承認,鬆本清張老師的地位是偉大的,光是憑借著“社會派推理之父”這個頭銜,無論日後曰本出現什麼樣的推理天才——”

“鬆本清張老師都會和江戶川亂步老師,橫溝正史老師一樣,永遠的占據著曰本推理文壇前三的位置。”

“但我要說的是,第一個創作‘社會派推理’寫法的人很厲害。”

“但之後跟風創作的,卻大多是粗製濫造的作品。”

“坊間雖然有這麼一句俗語——”

“一本好的‘社會派推理’,頂十本‘本格派推理’。”

“但這個前提是要‘好’。”

“但縱觀每年上千本的‘社會派推理’,能夠達到‘好’這個標準的又有多少?”

舞城鏡介的話,猶如一顆重磅炸彈,直接讓在場的許多“社會派推理”作家破防!

因為大家都心知肚明,“社會派推理”作品的參差不齊,是目前曰本推理難以言說的痛。

中島和太郎見到現場氣氛變得有些劍拔弩張,便想要製止一下舞城鏡介,讓其不要那麼鋒芒畢露。

但還沒等中島和太郎開口說話,就又聽到舞城鏡介開口說道:

“所以,我才想要反抗‘社會派推理’,讓‘本格派推理’‘複興’!”

“我厭倦了‘社會派推理’那副老頭一樣的文風,說什麼‘社會不公’,‘社會畸形’,‘不是我的錯,是世界的錯’這種什麼事情都賴到社會的故事。”

“我想要看到推理最原本的模樣。”

“即便那些東西被人說已經和時代脫節了。”

“但我還是想要看到,‘多智近妖’的名偵探,無人居住的孤島,詭異的村莊,血淋淋的慘劇,不可能發生的犯罪,史無前例的陰謀!”

“這些東西雖然俗套,但是卻總是吸引著人能夠下去。”

“不翻到最後一頁,完全不知道故事的真相,而翻到了最後一頁,又會有醍醐灌頂的震撼感和餘味!”

舞城鏡介緩了口氣,扭頭看向了以橫溝正史為首的,一眾“本格派推理”作家,臉上帶著十足的自信:

“但在座的各位‘本格派推理’前輩們,應該很清楚吧?”

“我們‘本格派推理’和‘社會派推理’並不是水火不容,‘反抗’‘社會派推理’也不能讓已經死氣沉沉,後繼無人的‘本格派推理’成為目前的主流。”

“在這種情況之下,故步自封隻會讓‘本格派推理’越來越落寞。”

“所以,莪想要的‘複興’,是以其他流派,融合‘本格派推理’之長,以‘本格派推理’為核心,儘可能的利用其他‘派係’的優點,擬補‘本格派推理’的缺陷。”

“讓‘本格派推理’在當下這個時代,重新煥發生機!”

鬆本清張雖然是“社會派推理之父”。

但是其早在1969年的時候,就曾提出過。

自己並不想看到隻有“社會派推理”的世界。

他很希望,也很想要推理回歸到,最原始的“本格派推理”。

因為在鬆本清張看來,“設謎”和“解謎”才是推理原有的個性!

不過可惜的是,鬆本清張的想法未能如願。

“社會派推理”的狂潮一旦發動,就連鬆本清張這位締造者,也沒能讓“本格派推理”複興!

第一次的“本格派推理”運動最終無疾而終。

在這種情況之下,鬆本清張聽到了舞城鏡介的話,臉上露出了些許的期待:

“舞城老師,我有個問題想要問問你。”

“你剛剛所說的複興‘本格派推理’,實際上,我和笹澤佐保老師,還有中島和太郎老師,以及二十餘位作家,早在1969年的時候就已經嘗試過了。”

“可惜即便我們二十餘人合力,也沒能讓‘本格派推理’複興成功。”

“所以,舞城老師您又有什麼獨特的方式,認為自己能夠揮動這杆大旗?”

舞城鏡介聽到鬆本清張的突然發問,開口反問道:

“鬆本清張老師,我想先請問您一下,你和笹澤佐保老師,中島和太郎老師等一眾作家,當時是如何‘複興’‘本格派推理’的呢?”

鬆本清張沉吟了片刻隨即開口說道:

“最開始的想法,是我提出來的。”

“我認為‘社會派推理’會被大眾喜愛,是因為‘社會派推理’有它的‘社會性’和‘現實性’。”

“而完美的‘本格派推理’,卻缺乏現實性,在這種情況之下,我便決定將‘社會派推理’的‘現實性’和‘社會性’提取出來,融入到‘本格派推理’之中,讓‘本格派推理’展現出‘社會派推理’的要素……”

舞城鏡介並沒有因為和自己對話的人是大文豪鬆本清張,就畏首畏尾,聽完了鬆本清張的話,當即便直指問題核心:

“鬆本清張老師,首先感謝您對‘本格派推理’做出的貢獻。”

“但問題是,您做錯了!”

“按照您的方式創造出來的,隻能叫做披著‘本格派推理’皮的‘社會派推理’。”

“因為‘社會派推理’的核心,就是‘社會性’和‘現實性’。”

“而‘本格派推理’的核心是什麼?”

舞城鏡介看著台下的眾人,停頓了兩秒,隨即開口說道:

“是‘幻想’!”

“‘本格派推理’從愛倫·坡老師創造《莫格街謀殺案》開始,一直到現在一百三十九年,靠的就是‘天馬行空’的幻想!”

“我有的時候途徑書店,想要尋找還沒看過的推理,經常會聽到一些帶著孩子的家長,對孩子說,推理裡麵全部都是可怕的凶殺案,還有令人感到不適的描寫,完全就是‘心理變態’的人才會喜歡的東西。”

“對於這種話,我從來都是一笑了之的,因為推理,或者確切的說‘本格推理’,就是在特定的環境中,特定的事件中,發生的一起犯罪。”

“這個犯罪有科學依據嗎?其實不然吧?”

“現在的科技每天都在不停的發展,慢慢的,在以後的世界裡,會出現全天二十四小時監控的攝像頭,可以用來拍照上網的移動電話,僅憑一根毛發,或者是一滴唾液,血跡,就能查到凶手的祖上三代。”

“在這種情況之下?大家會認為,推理就會退出曆史舞台了嗎?”

“很顯然不會吧?”

“因為‘推理’實際上隻是一種讀者和作者之間的遊戲。”

“我‘設謎’的同時,給出合理的‘解答’,而讀者需要依靠我給出的謎麵和伏線,做出和我相同的解答。”

“一言以蔽之,推理是文學世界裡的獨有浪漫,越是‘本格’,越是要荒誕不經,越是要樂在其中。”

“在這種情況之下,我便想到了橫溝正史老師的那句至理名言,‘本格應該離開地麵,飛向天空’!”

“‘本格派推理’若不想像歐美‘本格派推理’一樣徹底覆滅!”

“那麼就隻能摒棄‘寫實主義’,采用虛構的,架空的,非現實的敘述和描寫!”

“一切的一切,都是讓‘本格派推理’變得更加好看,變得更加成熟。”

“在這種思想之下,我將這一次的複興,命名為‘新本格運動’!”

舞城鏡介發表完了自己的想法後,朝著眾人鞠了一躬。

隨即將麥克風遞還給了,站在原地發呆的中島和太郎。

等到在場所有人都從舞城鏡介的“宣言”中回過神來的時候。

現場瞬間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因為大家都清楚的明白,今天是見證曆史的一天!

日後若是舞城鏡介憑借著“新本格運動”成為了推理界的宗師級彆作家,那麼今天就是舞城鏡介的封神一戰!

如果舞城鏡介的“新本格運動”失敗了。

那今天也是足以載入曰本推理史的一天!

台下掌聲如雷鳴般響動。

大部分作家,評論家都被舞城鏡介超前的思維所折服。

但台下卻有這麼一批作家,始終沒有為舞城鏡介獻上掌聲。

倒不是說他們對舞城鏡介的想法有意見。

隻是……舞城鏡介把他們“冷硬派推理”內的“冷硬派推理天王”西村壽行給終結了!

無論舞城鏡介再怎麼在台上說的天花亂墜。

以生島治郎,大藪春彥為首的一眾“冷硬派推理作家”,都無法咽下失去了西村壽行這口氣!

生島治郎身為當世“冷硬派推理”作家中最強的存在,曰本唯一的一位“冷硬派推理宗師”,麵對這個情況,自然不可能在這裡和舞城鏡介這個晚輩怒嗆,把“曰本推理評論家協會”搞得一團糟。

因為即便不看僧麵也要看佛麵。

即便沒有中島和太郎這位會長在,鬆本清張和橫溝正史這兩位‘推理大宗師’,也都表露了對舞城鏡介的喜愛,生島治郎實在是不好下場,招惹這兩位推理界的高峰。

大藪春彥雖然也是‘推理巨擘’,按理來說也不該和舞城鏡介這個小輩起爭執,但聽到舞城鏡介站在台上,得意洋洋的發表著什麼“新本格運動”,卻感到十分惱火!

想到這些,大藪春彥當即不管不顧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嘭!”

手掌拍在桌子上的聲音,打斷了台下的掌聲。

所有人都將目光放在了大藪春彥的身上。

完全不懂大藪春彥在抽哪門子風。

不過大藪春彥向來都是以脾氣火爆聞名的,不然他也不可能寫的出《野獸該死》那麼狂暴的:

“舞城鏡介!你說那些都沒用!”

“什麼‘新本格運動’,‘舊本格運動’那不過是你說出來唬人的!”

“如果你真的那麼厲害,就給我在這裡現場寫一篇出來!”

“說什麼‘離開地麵,飛向天空’,‘荒誕不經’,那不過是你胡謅的吧?”

“你說的好聽,但事實上呢?”

“‘本格派推理’走向末路已經是不爭的事實,即便你再怎麼複興,也完全不可能改變現在‘本格派推理’的窘迫!”

舞城鏡介聽到一旁傳來了大藪春彥的話,絲毫不惱,因為這正是自己想要的效果。

能夠惹惱一個是一個。

自己正為沒有對手凸顯自己才華而感到發愁呢。

怎麼能放棄這麼好打響知名度的機會呢?

想到這些,舞城鏡介再次跨步走到了台上,從中島和太郎的手中接過麥克風,以開心的笑容看向了大藪春彥:

“大藪春彥老師您剛剛說?”

“您不相信我有能夠號召‘新本格運動’的能力?”

“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好了。”

“我就坐在台上,寫一篇能夠代表‘新本格推理’的短篇推理作品,讓大家看看我所說的‘離開地麵,飛向天空’是怎樣!”

舞城鏡介的話一說出口,台下瞬間亂成了一鍋粥。

即便舞城鏡介坐在台上,都能聽到台下有不少的作家和評論家看熱鬨不嫌事大的開口說道:

“舞城老師是和‘冷硬派推理’作家過不去了!”

“剛剛在‘冷硬派推理巔峰對決’中擊敗了西村壽行老師,現在就又和大藪春彥杠上了。”

“也不知道賭注是什麼……該不會又是封筆之類的吧?”

“總不能……大藪春彥老師也要被舞城老師擊敗吧?”

“大藪春彥老師可是‘推理巨擘’級彆的作家啊!”

眾人的議論紛紛,讓大藪春彥臉上一陣紅一陣紫。

因為大藪春彥隻是因為想要為西村壽行鳴不公,所以圖個嘴癮。

本以為說舞城鏡介兩句,對方也不能怎樣。

誰知道……一腳踢到鐵板上了……

自己剛質疑了兩句,舞城鏡介就直接應了!

這下子反倒讓大藪春彥慌了。

因為舞城鏡介那本《不夜城》自己是看過的,而且不止看過了一遍。

即便大藪春彥一百個不情願,但也不得不承認《不夜城》是出類拔萃的,放在整個曰本“冷硬派推理”中,都是頂尖的存在……

在這種情況之下,自己才不願意和舞城鏡介比賽。

萬一這家夥再掏出來一本堪比《不夜城》的作品出來。

自己可沒有十足的把握,勝過舞城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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