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1 / 2)

預想中「又臭又長,還會令人心生厭倦」的指教並未到來。

乙骨憂太沒有對太宰治說任何,富有主觀立場的任何話。

見太宰歇了逃走的心思,他的視線不知看向了虛空中的哪裡——正如乙骨第一次見到太宰時候那般,望著某一處,然後再看向他的臉,最後坐下了某種決定。

現在也是一樣的。

太宰治不是喜歡被關注的性格,雖然他做出的事情往往會讓人投來視線,被各色的眼神打量的感覺無足輕重,就算視線帶著含義深刻的重量也一樣。

但這並不妨礙他能敏銳察覺到「關注」消失這件事。

所以首先開口的居然是太宰治自己。

“怎麼了……憂太?”

聽到太宰的聲音,乙骨憂太挪回了視線,他的目光中少了一些東西。

若是幾年後的太宰大概能輕而易舉地辨彆——那是接受了某種期待落空,於是輕輕放置下來的輕鬆。

而如今的太宰無法領會這個。

“橫濱是個很小的地方吧。”乙骨說著不相乾的話,“但是對我來說因為是陌生的,所以也算大了。”

“就算你這麼說……”

“能帶我去看看嗎?我想起來,來這裡之後還沒有真的去逛逛。”

“逛什麼?”

“不知道,都可以吧。”乙骨說,“帶我逛逛……你覺得值得帶我去的地方?就像你拍板決定去「龍賀寺之湯」一樣,我覺得你在這方麵還挺有天賦的,太宰。”

太宰治答應了。

他們是在下午出門的,臨走之前還被森鷗外叫住。

森鷗外把剛收到的表彰狀拿了出來,乙骨很意外自己居然能收到這種東西,同時還有些心虛。

咒術師的工作本身就是在不影響到普通人的前提下進行的,因為普通人無法控製由負麵情緒作為基石的咒力,外泄的咒力彙聚起來便會產生詛咒。

而這次的事件幾乎鬨的人儘皆知了!

「怪談」的內容也在口口相傳中被歪曲,已經演化到了「詭異的長刀帶來了無法抵達死亡的殺害」這種新的山中傳說。

乙骨不管怎麼想都隻能得出一個結論——江戶川亂步故意這樣做的吧?

把所有事都用新的「怪談」解釋,這樣他就能掩蓋自己一時上頭而做出冒險舉動的事實,儘可能的不被他的搭檔批評了。

說起來,這也是「怪談」會誕生的普遍原因之一。

人們把難以直白敘述,又不得不給出說法的事情,用荒誕的故事來覆蓋。

好似這樣做了之後,不論是他人、還是自己的內心,都能尋找到一個宣泄悶氣到出口似的。

乙骨想著想著就開始出神,這些天的相處中,森鷗外大概也體會到這個年輕人的性格了,乾脆把表彰狀塞到他手裡,然後向他們揮揮手,看著還真有幾分「不管事家長」的模樣。

“好好玩。”

他身邊的愛麗絲立刻氣鼓鼓跺腳:“林太郎!我也要玩!帶我出去玩!!()”

哎呀,不行啊小愛麗絲,我得工作才行,工作——()”

這隻是一段小插曲,接下來,太宰帶著乙骨去了他認知中能類似「橫濱代表」的地方。

貧民窟,擂缽街,政府中心,甚至還有處於休憩中的那棟被乙骨砍成兩半的高樓。

如果不是在之前就四處走動過,乙骨甚至會覺得太宰是不是故意帶他往混亂的地方鑽。

——不過這樣說也沒錯,這幾處都是太顯著的代表了。

期間他們還運氣不好,遇上了明目張膽的械鬥。

在不算狹窄的道路上,乙骨注意到了前方拐角處的人影。

而且還是複數。

不用觀察就能看出來者不善,全員穿著黑衣,手裡拿著家夥。

按照常理來說是不會在大街上這樣囂張的,但橫濱嘛,乙骨今天也算是「參觀」了不少風水寶地,感覺在這所城市出現任何電影裡才有的片場都不算離奇。

察覺到不太對的氣氛後,乙骨回過頭——結果從身後的街道也鑽出來一夥人,看打扮和裝備和迎麵的不是一夥。

“這是不是有點糟糕?”

這樣用困擾的語氣說著,乙骨的臉上卻沒有擔憂的情緒。

他甚至還聽著太宰對於這兩幫勢力的解說,就站在原地觀察著這些「市民」。

“總之,我們這樣的一般過路人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要麼被認為礙事,要麼乾脆被認為是對方的一員,因為他們不認識我們嘛。”

兩夥黑衣人手持家夥從街道兩邊蜂擁而出,核心思想則是「把看到的,不認識的家夥全部掀翻」。

當兩夥人接近到三米左右的距離時,乙骨才抱著太宰躍到一旁的矮樓上,嘖嘖稱奇。

他隻在「人間觀察」這種整蠱綜藝裡見過這場麵,太宰則說:“很無聊,對吧?”

在橫濱再普通不過的街道,即是有勤勞的環衛工人日夜打掃,也總是充斥著「垃圾」的氣息。

臟兮兮的泛著黃。

人潮縱橫交錯地相遇,互不相識,又像有著血海深仇,他們不斷地往來其中,明明並不沉默,但說的話又絕對無法算是在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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