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晚的擂缽街,離奇地出現了兩個月以前毫無交集,卻詭異持有強烈抵觸小年輕的孩子。
這對他們來說或許是偶然中的必然,總之,是沒人期待中的會麵,在此之前不比存有任何溝通,僅存的隻是敵意。
默契的不善狹路相逢,並懷揣著對方入侵自己地界的不滿,那麼注定會起紛爭,實質上也是如此。
擂缽街的一隅即將上演力量相差懸殊的對峙,所波及的絕對不止他們所在的房子這麼簡單。
——原本應該是是這樣的。
“看到這裡還有這麼多的累贅,我大概明白為什麼你會向那群老鼠出賣「陌生人的信息」了。”
不速之客——太宰治突然發出了這樣的感歎。
中原中也插兜說:“你這小鬼擅闖彆人的地界,然後說什麼莫名其妙的話?”
太宰漠然地看著他,同時捕捉到了他身後某個人影臉上浮現出的驚慌。
那是在聽到自己那句話後才浮現出的神情,像是偷東西被抓了個現行,還在竭力隱藏著自己的心虛。
“原來是我弄錯了啊,不過我不會道歉的。”太宰坦然地說,“因為你是這個「未成年互助集團」的首領,組織了數起隻有你自己參與的「對入侵者的反擊」。既然做了這樣的蠢事,那應該也是會搶著攬責的性格吧。”
中原中也虛起眼,不懷好意地上前一步:“果然,聽你說話就會覺得火大,最後給你一次機會,滾出去,不然就變成屍體再滾出去。”
“哦呀哦呀,還真是恐怖的威脅,把我嚇了一大跳呢。”太宰攤著手,沒所謂道,“這樣真的好嗎,憂太正在幫你們弄來所需的食物,而你的同伴卻早早地把他出賣了。真是的,厚臉皮如我也開始羞愧到臉熱了。”
回答他的,是中也向前踏出一步,鞋子重重踏在地麵發出的聲響。
他的目光比死神還要冷。
也不能這麼說,畢竟太宰見過的「死神」,好像在動手的時候從來沒有釋放過這樣毫不留情的殺意,反而總是溫和的。
就在中也不想再聽他說任何挑撥的鬼話,直接動手的時候,身後傳來白瀨的喊聲。
“什麼叫「出賣」?!你說清楚,我們誰出賣了那家夥了!”
中也回頭,白瀨非常氣憤,揮著手:“就算我們很想那家夥趕緊離開,或者死掉,但是也不做出這樣的事情。你在胡說些什麼啊!”
太宰凝視他片刻,判斷他並沒有說謊。
因為仰仗著中原中也的能力,而誤以為自己也很強大,所以有了不該屬於自己能力範疇內的自尊心嘛。
雖然這也很可笑就是了。
白瀨還在為了清白抗爭。
“在你即將被痛揍之前,立刻向我們道歉!”
用餘光持續關注著紅點的動向,太宰用半憐憫般無奈的表情對中原中也開口道:
“看來甚至不是以「集團」為出發點的「出賣」,
你們一起承擔著風險,但是好處卻被「一個人」拿走了誒,真是可憐。”
“你這混蛋——”
“不是那樣的!”那個一直藏著心虛表情的孩子終於忍不住開口了,“等拿到報酬,我會教出來讓大家決定要怎麼做!我不是為了我自己!”
不管是中也,還是白瀨,聽到突然冒出的聲音,都一愣。
一向默默無聞的小孩慘白著臉,掌心扣緊,閉著眼說:“對方答應在擂缽街外給我們尋找一處能居住的房子!而且隻是詢問了那家夥的動向,讓我隨時用通訊告訴他而已!我也沒有做很壞的事情!”
“省吾你……”白瀨用不太讚同的表情看著他,但似乎也被對方口中的報酬所打動了,繼而不自覺看向了中也。
中原中也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感情波動。
“哈哈,真好笑。”太宰用看戲的目光掃了一圈,說,“居然真的有小鬼相信一個遠在俄羅斯的陌生人許下的承諾,明明你唯一能依靠的對象就在眼前呢。”
他笑完,收斂了所有表情,問,“所以,你剛剛是把憂太離開擂缽街的消息發送了過去,沒錯吧?”
所以……手機上的紅點在離擂缽街很近的位置停了下來。
***
乙骨憂太對擂缽街中展開的,有關自己的對話一無所知。
城市通向那個苦難搖籃的道路有很多,但大多被封鎖了,政府似乎想要竭力擺脫那個落後地方與自己的關聯,於是隻留了一條能有效管控的道路。
就是在這條道路上,行徑到中途的他聽見了固定電話的鈴聲。
現在是深夜,這條街上空無一人,連路燈也吝嗇地隔了好幾個才亮起一盞。
電話亭外貼滿了廣告單,幾乎掩蓋住了它原本的職能。
鈴聲就是在裡麵響起的。
乙骨隻是用眼角瞄了一下,絲毫沒有要接觸的意圖。
應該是出了故障吧,因為也沒有察覺到用這個當作誘餌吸引人類靠近的咒靈。
所以一開始他沒有當回事。
直到他第三次聽到這樣的聲音。
順著這條路,所有零星分布的公共電話都隨著他的到來而作響,此起彼伏,於空曠又寂靜的夜晚蕩起陣陣漣漪。
「似乎是找我的。」
在這樣的念頭出現後,乙骨憂太停下了腳步。
他先是確認了一下導航和地圖。
因為之前有過導航出聲的先例,不過也僅有那一次,在之後就再也沒有聽到過類似「極具人性化」的提示了。
導航沒有任何問題,上麵依舊是那幾樣UI設計,錯誤解析等待中的提示也類似呼吸燈一樣持續起伏著。
誒,那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