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菘藍下意識地張口勸阻:“皇後娘娘,皇上宿疾發作時,從不允任何人探病。連宮中的皇子公主殿下們,也隻當做不知。娘娘此時去了,萬一惹得皇上不快…”
“住嘴!”裴皇後冷冷道:“本宮如何行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菘藍:“……”
裴皇後異常的強硬,令菘藍心中寒意更盛,立刻跪下請罪:“奴婢多嘴,請娘娘責罰!”
一旁的青黛,一並跪下:“請娘娘息怒!”
現在不是收拾青黛菘藍的好時機。
裴皇後急著去保和殿,冷然道:“你們兩人罰跪一個時辰。以後再敢多嘴,就給本宮滾出椒房殿。”
沒有青黛菘藍,椒房殿裡多的是伺候的宮女。
裴皇後在一眾宮女的簇擁下,離開椒房殿。
青黛菘藍一同跪在原處,麵色俱都十分難看。
不知過了多久,青黛才低聲擠出幾個字:“菘藍,她變了。”
菘藍目中閃過濃濃的苦澀,低低地應道:“是。你我都得小心了。”
沒錯,裴皇後變了。
不是虛張聲勢,更不是裝模作樣。
她已變成了真正的中宮皇後。她們兩人,若不謹慎伺候小心應對,常山今日的命運,就是她們日後的下場。
……
裴皇後出了椒房殿,直接去了保和殿。
偏殿裡的文臣武將們,聽聞皇後娘娘來了,俱是一驚,紛紛對視一眼。
裴皇後在宮中存在感稀薄,遠不及鄭皇貴妃風光。直至這幾個月,裴皇後病症日漸好轉,在後宮中壓製住鄭皇貴妃,才漸漸令人印象深刻。
宣和帝宿疾發作,唯一有資格理直氣壯前來的,也隻有裴皇後了。不過,話是這麼說,誰也沒料到,裴皇後真的敢來。
永安侯心中的驚駭,更勝旁人。
裴婉如的性子脾氣,沒人比他更清楚。宣和帝這次宿疾發作得厲害,常山被遷怒,被下令杖斃。
這等時候,裴婉如怎麼敢來?
衛國公咳嗽一聲:“我等一起出去恭迎皇後娘娘。”
往日的裴皇後,不肯露於人前。眾人自然沒將裴皇後放在眼底。
可現在,裴皇後做出了和地位身份對等的舉動,他們這些臣子,自要表現出對中宮皇後應有的敬重。
永安侯深呼吸一口氣,和眾人一同應下。
眾臣一同出了偏殿,到了殿外,拱手相迎:“微臣見過皇後娘娘。”
大楚朝肱骨之臣,皆在眼前,對著自己低頭拱手。
這是因為,她是中宮皇後,是宣和帝的原配正妻。在宣和帝宿疾發作不知情形的關頭,一個堅強冷靜的皇後,能代天子震懾群臣,也能安撫宮中躁動的人心。
權勢二字,既複雜微妙,有時候似乎又異常簡單。
在最合適的時間,做最合適的事,便能獲得眾人的尊重和敬畏。
裴皇後刹那間心思通明,溫聲道:“諸位請起。”
“皇上宿疾發作,不知情形如何。本宮心中憂急,所以特意來了保和殿。諸位也不必在此等候了,現在各自去官衙裡當差。這也是諸位為皇上分憂解難的時候。你們的忠心,皇上和本宮都能看到。”
簡而言之,皇上生病了,你們該乾什麼乾什麼去。否則,便有窺探天子的不忠之嫌。